“你就知道吃,這次你不準去了,他們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辦呢。”

季溫禾搖了搖頭:“不清楚,等通知唄,蘭嬸,我回去了,燒水洗頭髮,再換身衣服,一股味道。”

“成,你去吧,一會來啊。”

“好。”

洗頭髮還要換衣服,不如順便洗個澡。

等她回去洗完澡,吃好飯,已經過晌午了。

到荒地餵了一遍食,拎著籃子去蘭秋華家。

剛要推院門進去,村口的方向進來一個男子,很熟悉。

她確定自已沒見過,但他的臉有點面熟,腦海中怎麼也想不起來。

正在她皺眉思索時,那個男子望見了她,又迅速扭過頭,腳步走得也快了起來。

季溫禾對著屋內叫了一聲:“蘭嬸,你快出來看看,這男子是誰呀,我瞧著面熟,但又想不起來是誰。”

蘭秋華應聲出來,看側影一眼認出是誰:“沈虎彪,你不記得了?”

“哦~原來是他呀。”

難怪看到她就躲著,估計沈榕山那次打得他不輕。

“他怎麼突然回來了?消失了得有兩個月了吧。”

季溫禾一點不怕他,要是敢找她麻煩,就讓他見識見識自已的厲害。

“是啊,你瞧他身上的衣服,乾乾淨淨的,料子也不像麻布和粗布,打扮得像個有錢人家的公子。”

“蘭嬸,你說他在外面是不是發了什麼橫財,還是突然改性了,知道賺錢養家了。”

蘭秋華撇著嘴:“他要是能改性倒好了,沈大冬老了也算是有人依靠了,沈虎彪那性子,難改。”

“他以前偷過家裡的地契要拿出去賣,被沈大冬發現了,兩父子打了起來,打得可兇了,他爹頭都被砸出血了。”

“唉,養了個不孝子。”

季溫禾跟著她進屋:“養兒不一定防老,有時候養兒子不如養個閨女。”

“閨女是人家的人,嫁了人家,哪有空照顧孃家,還是要養個兒子的。”

她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下去。

另一邊,吳綵鳳家。

兩間木頭屋正房,右側是廚房,左側是兩個房間,一個是小柴房。

村裡人家房屋的佈局大多差不多。

沈若煙住在柴房旁邊的小屋內,她坐在床沿邊,低頭繡著荷包,臉上隱隱透著喜意。

“若煙啊,家裡窮,你弟弟如今十五了,就指望著你的聘禮錢給他相看親事。”

吳綵鳳坐在她對面,看著眼前乖巧的女兒,無奈嘆息一聲,接著說道。

“家裡給不了你陪嫁,要是你前面相看得那個能成,娘還能給你買點東西陪嫁。”

話音剛落,坐在屋簷下的男子開口:“給啥陪嫁,什麼都不給。”

說話的人是沈慶有,沈若煙的爹。

“把你養那麼大,到頭來才收了三兩八聘禮,這些年你在家吃的喝的,花了家中多少銀錢。”

他的臉上很不高興,嫌棄聘禮少了,嘀嘀咕咕的。

“三兩八,要不是怕你嫁不出去,我才不會答應這門親事。”

“行了,別說了。”吳綵鳳打斷他的話,“若煙是我們的女兒,是我們的孩子,有你這樣做爹的嗎?當著女兒的面說這些話。”

瞥眼望著對面的人,見她臉上沒有不對的神色,心裡鬆了一口氣。

“若煙啊,你爹就是個急脾氣,說話不好聽,但心裡是有你的,你可別把你爹的話放在心上。”

孩子要是記在心上了,以後不回來幫襯著家裡,到時候有他哭得。

沈若煙抬頭,微微笑了一下,繼續低頭繡著荷包。

她能恨嗎?有權利恨嗎?爹孃把她養那麼大,不就是指望著她嫁出去拿到聘禮。

而且她也早就習慣了,從小到大爹就不喜歡她,因為她是個女兒。

又因著前面的那頭婚事,讓家裡成了村裡和外村的笑料,弄得臉上無光,更加看她不順眼。

其實她並沒有看上對方,可如今自已的身份,容不得她挑選,只要能嫁出去……

只要能嫁出去……就好。

吳綵鳳見她沒說話,只當她是高興,起身出了屋:“當家的,你去里正家問問,他請得是哪裡的廚子。”

沈慶有站起身,語氣很是不耐:“找什麼廚子,看咱們村裡誰家手藝好,請她來幫忙,多花那個冤枉錢幹嗎。”

他轉身進屋時,又說了一句:“浪費錢。”

屋內的人聽見了,但沒有任何反應,已經習以為常。

沒辦法,她只好自已去問,因為村裡人的手藝都不咋樣。

要是席面太差,被人傳出去,恐會對他兒子的親事有影響,說她家是個摳搜的,捨不得花錢。

季溫禾正在蘭秋華家裡打絡子,忽然聽到院門口有人在喊她。

出去一看,竟是吳綵鳳,疑惑地問:“吳嬸,您找我?”

她樂呵呵地推開院門走進來:“嬸子想請你幫忙,過幾日我們家若煙婚事,想請你去幫忙做菜。”

蘭秋華站在門口:“綵鳳,恭喜啊,你咋想起來請她做飯了,誰跟你說得?”

“還能有誰,里正唄,我去他們家問做菜的廚子,一問才得知,那廚子收錢不少,我家請不起。”

“然後他就跟我說溫禾做菜不錯,讓我來請她去,能給我省下一點呢。”

吳綵鳳拉著她的手,另一隻手在手背上輕輕拍了拍,一臉笑意。

“溫禾啊,你可得幫嬸子的忙,當然不是讓你白幫忙,一套席面下來,嬸子給你二十文。”

“你也別嫌少,實在是嬸子拿不出再多,幫幫嬸子的忙。”

季溫禾毫不猶豫地點頭:“成,我應下了,等定了日子,您通知我一聲。”

她笑得更加開心,眼角皺紋都出來了:“哎。”

蘭秋華問道:“綵鳳,他家給了多少聘禮?”

吳綵鳳鬆開她的手,臉上地笑意消失:“不多,就三兩,在買菜回來,也不剩多少了。”

“那若煙說得是哪個村子的?”

“遠著呢,過去得兩個多時辰。”

一個時辰是兩個小時,算下來四個多小時,確實不近。

季溫禾問:“吳嬸,打算什麼時候婚事?”

“我原本想著插了秧之後再給她辦婚事,正好幫著家裡給秧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