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秋華不忘叮囑:“你們生意才做起來,就請他們吃飽喝飽的回去,人家指不定認為你們賺了大錢呢。”

“回去再和村裡人說道,這有心之人啊,就想來你們家借錢了,那到時候你借還是不借?”

季溫禾為難地開口:“不太想借,自已家人都快養不活了,哪還有錢借給別人。”

“可不是嗎,瞧瞧你們三個人瘦的,有好的緊著自已吃。”

蘭秋華笑著走出門。

“嬸子回去了,家裡飯做好了,等著我回去吃飯呢。”

“哎,蘭嬸您慢走。”

季溫禾將她帶來的野菜分好:“沈大哥,要不咱不買菜了,就買點肉回來,光買肉也要花不少錢呢。”

“成。”沈榕山扭頭望著從屋內出來的兩個雙胞胎,“洗漱吃飯,吃完飯咱們去集市。”

他吃飯快,吃完去趙家村借驢車。

三人在家收拾好,鎖上門,隨後跟上。

“你們這是要去鎮上啊。”周小玉在地裡轉悠,見她們過來,好奇地問。

季溫禾笑著回:“是啊周嬸,我們先走了,有空再聊。”

“哎。”

沈榕山的速度很快,已經在村子口等待了。

三人坐上車。

沈文山說道:“大哥,路上帶人不?”

“帶。”

賺到的錢依舊給趙三寶。

因著他們到各個村子裡賣貨,搭車的大多數人都認識他們。

季溫禾看了一眼,都是男子,有幾個獵戶,揹簍裡是打到的獵物。

三兄弟和他們閒聊著,她插不上話,獨自望著一路的風景。

前兩次去集市是走著去的,沒有空欣賞,如今坐在驢車上,眯眼享受著沒有汙染的空氣和景色。

側目望去,沈榕山坐在她邊上,目視前方,平穩地駕著驢車。

等以後家裡買驢車了,要讓他教自已駕車。

到了鎮上,季溫禾開口:“沈大哥,你把我送到錦繡坊,你去進貨,元山和文山一個去買秤和肉,一個去轉悠賣手繩。”

“咱們分開行動,都買好之後,你們到錦繡坊接我,就能回家了。”

“好,稱貨要一會兒,你在那等著,彆著急。”

“我不急,你們慢慢來。”

她去錦繡坊,估計也要等好久,月底應該也有不少人去交貨。

沈榕山把她送到錦繡坊門口,駕著驢車去周家米鋪。

季溫禾拎著籃子,裡面是打好的絡子,果然如她想的一樣,鋪子裡生意挺忙。

老闆看到她進來,笑著招呼:“姑娘稍等一會兒,我這裡很快忙完。”

她在給別人結賬算錢。

“不急,老闆慢慢來。”

在邊上等了許久,鋪子裡的人越來越少。

“姑娘過來吧,絡子都打好了嗎?”

季溫禾將籃子放在臺面上:“好了,您驗貨。”

老闆將絡子全部拿出來,一個個看過去,確定沒有不符合的,滿意地收起來。

“姑娘,一共五十四文,你做得快,加上上次壓的十文錢,一共六十四文。”

她將錢數好放在桌面上。

“你數數,這次打算拿多少?”

季溫禾把錢收進荷包裡:“老闆,我能拿別得樣式回去做嗎?”

老闆點頭:“能啊,還是讓同村的人教你,要做好點,以後你不用壓錢在這裡。”

她絡子打得不錯,也能按時交工。

“對了老闆,我給您看樣東西。”從懷中拿出一個小貓頭,“老闆,您瞧瞧。”

“這是狸奴吧。”

眼睛是異瞳,她聽說異瞳的狸奴很少見,極其少有,在他們這個小地方沒見過。

“對,是狸奴,還有幾種不同的。”

季溫禾又從懷裡拿出三個不同配色的小貓頭。

老闆拿在手裡,用手捏了捏,好奇地問:“裡面不是棉花吧?”

“不是,是竹葉捲成的球。”

她疑惑抬頭:“姑娘,你是打算賣給我?”

“是,也不是。”

“哦?”老闆挑了一下眉,“難不成姑娘是想跟我合作?”

“老闆厲害,猜到了我的來意。”季溫禾介紹著自已,“我叫季溫禾,老闆叫我溫禾就成,老闆怎麼稱呼。”

“楊樹的楊。”

“楊老闆,狸奴可以做大,做成枕頭和抱枕,姑娘們和小孩子定會喜歡。”

楊老闆看著手中的狸奴:“姑娘,我說句實話,這東西很容易被人仿了去。”

“而且會針線活的姑娘們,她們自已就可以做出來,何必在到我鋪子裡來買,多花那個錢。”

季溫禾點頭:“沒錯,是很容易被人模仿去,但就算被人模仿了,咱們也賺了一波錢。”

“我不只會做這一個,楊老闆不妨把筆墨拿出來,我再畫幾個樣式給您瞧瞧。”

“要是您覺得這個生意能做,咱們可以再談,要是不能,我也不強求,您看如何?”

她有信心能拿下這筆生意。

楊老闆沉思了一會兒,點頭應下,招呼店夥計拿來筆墨和紙張。

“哎等等。”

兩人回頭,疑惑地望著她。

“不要筆墨,給我碳就行。”

用毛筆她畫不好。

店夥計到後院找到一塊木炭:“姑娘,給。”

季溫禾笑著接過,顧不得會弄髒手,在紙上連畫了五個不同樣式。

分別是企鵝,長腳兔,獨眼小怪獸,梅花鹿,熊貓。

都是簡筆畫,每個部分在旁邊標註上顏色。

楊老闆和店夥計在旁邊看著,眼睛裡都閃過驚奇。

“楊老闆,我還會很多,以前認識一個小姐妹,她爹是遊方郎中,會簡單畫點畫。”

“聽她說,是別人教給她爹的,她爹又回來教給她,然後她又教給了我。”

說完,季溫禾嘆了一口氣,眼眸裡露出悲傷:“可惜逃荒時候,他們都餓死在路上了。”

隨即收斂好神色,又說道:“楊老闆,我敢保證,這些布偶做出來絕對會帶大賣,裡面塞棉花,可以做大的,也可以做小的。”

“而且我還可以保證,每個月給你們提供一副。”

楊老闆拿著畫,面上瞧不出什麼,說得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要合作的意思。

“姑娘,既然你說是別人教給你的,那別處肯定早就有這些了,咱們再做,怕是賣不出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