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又打量了一番屋內:“賺錢在山下買個宅基地,山洞裡太陰冷,地方也小了些,將來有孩子住不下。”

季溫禾不想聽別人催生孩子,來到廚房,讓沈榕山自已和她解釋吧。

“嫂子,辣子摘回來了。”沈文山指著在盆裡的辣子,“辣子太小,我多摘了幾個。”

還沒完全長成,就被他們摘下吃了不少。

“我來切,你和點面,炒完菜烙餅,今晚咱們做野菜疙瘩湯。”再打兩個雞蛋。

一天吃三頓,讓每個人都吃飽,家裡糧食消耗的快,上次買得糧食快吃完了。

得虧能去挖野菜,不然四口人,又都是大食量,根本撐不到現在。

“元山,文山,這段時間你們每頓飯都吃飽了嗎?”

沈雲山從灶臺後面伸出頭:“嫂子,我們不想騙你,其實沒有吃太飽。”

家裡糧食本就不多,真讓他們敞開了吃,那點糧食根本撐不了幾天。

“黑麵我們留十斤下來。”季溫禾想了想,又說道,“等賣完,讓你哥多買些糙米回來。”

“以後你們敞開了肚皮吃,吃得飽才有力氣,才能長高個。”

“咱們現在有賺錢的門道,雖然賺得不多,但也不用太過省吃儉用。”

他們挑著筐出去賣,要走很遠的路。

“不過不能一下子吃太飽,吃個八分飽,以前餓慣了,突然間吃太飽,胃會受不了。”

就像她現在,比以前多吃了一點,但每次都不吃飽,七八分飽就停下。

兩人雖然不懂,可很聽她的話。

這時,吳綵鳳端著面從屋內出來,路過廚房,笑著對她招呼一聲:“你們倆跟著嫂子做飯呢,溫禾啊,我先回去了。”

“哎,吳嬸您慢走。”

過了一會兒,沈榕山拿著肉走進來:“溫禾,錢放在床頭了,你記得收起來。”

“好,對了沈大哥,黑麵咱家留十斤,等這批賣完,進點糙米回來,看有沒有人買。”

沈元山接過話:“買肯定是會有人買的,只是買黑麵的人更多。”

大多數人家還是會選擇便宜的黑麵,烙餅吃。

“成,糙米少買點,明天元山去還是文山去?”沈榕山看向他們兩個人。

季溫禾切好肉片,直起腰:“要不你們兩人分開,去不同的村子,或者一起,累了可以換人。”

自留十斤,還有九十斤,他們兩人瘦小,一個人挑著太累,腳程慢。

兩兄弟對視一眼。

沈文山說道:“我們一起去。”

“好。”沈榕山洗乾淨手,接過菜刀,“我去山上砍樹。”

“那我去蘭嬸家,這兩天把衣服做好,以後你們出村就穿新衣服。”

“好啊,謝謝嫂子。”兩人都很開心。

季溫禾笑了笑,開始準備炒菜。

晚上吃完飯,沈榕山端著一盆熱水進屋,放在床邊,起身要離開時被她叫住。

“沈大哥,來了月事是不能泡腳的,不然會出血多,嚴重的可能會大出血。”

他一頓,語氣有些慌亂:“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以前娘也沒和他說過。

季溫禾笑意盈盈地開口:“嗯,現在沈大哥知道了,女子來月事是不能泡腳的。”

“我沒有怪沈大哥的意思,所以你別放在心上,對了,草紙買回來了嗎?”

“買了。”沈榕山放下盆,轉身去籮筐裡拿出草紙“一共二十五張,用完我再去買。”

“好小啊。”

長寬都不超過十厘米,還沒有她的手掌大。

“鋪子裡有賣七十張的,這次用完,下次我買多的。”

帶去的錢不夠,他就沒買。

季溫禾將紙放進箱子裡,裡面放著洗乾淨的布料:“不買那麼多,我怕時間長會潮了。”

她只在來姨媽的時候用,草紙太貴了。

沈榕山點了點頭,端著熱水出門,兩兄弟已經把碗筷洗好了。

“洗漱完快去睡吧。”

沈文山坐在小板凳上,脫了鞋,把腳放進熱水裡,舒服地眯起眼睛:“大哥,以後我們家日子會越來越好過吧。”

“那是自然,只要咱們肯幹,肯吃苦,日子不怕好不起來。”

不只是他們,三年農戶不用上交糧食和賦稅,每戶人家日子都會好起來。

沈榕山望著擠在一起泡腳的兩人,面帶笑意:“你們嫂子說得對,你倆去鎮上不好找活計。”

“家裡如今做貨郎的生意,出去售賣還得是你們,農活你嫂子做不了,我還要去鎮上進貨。”

“你們倆都去鎮上找活計,我和你嫂子在家裡忙不過來,這張臉出去會把人嚇著。”

十里八鄉估計早就傳遍了,沈家村上戰場的沈榕山回來了,他殺過人。

大多數人都是畏懼他的。

兩兄弟連連點頭。

沈元山拿過擦腳布,眼神裡帶著憧憬:“大哥,以後你去鎮上進貨,我們倆出去賣,嫂子在家打絡子。”

“等賺了錢,買地,養小雞,養小豬,天天吃肉,一天三頓吃。”

“你光想著吃肉,不存錢娶媳婦。”沈榕山笑道。

“媳婦要娶,等存夠了錢再說,我和哥不著急。”

沈文山在一旁附和:“嗯,不著急,大哥也彆著急。”

村裡人十七歲看親多的是,他們如今十四,再過三年也不遲。

季溫禾早早洗漱躺在床上,遲遲不見他回來,便知道他們三兄弟在說話。

過了一會兒,沈榕山開門進屋,摸著黑走到床邊,小聲問:“睡了嗎?”

“沒有,在等你。”

他的心跳猛得加快,默了一瞬:“肚子還難受嗎?”

“有一點點。”

沒有昨晚上強烈,今夜應該能睡個好覺。

季溫禾偏頭面向他:“明天讓文山他們把我做得簪子也帶上,三文錢一個,兩個五文。”

“嗯。”沈榕山脫去外衣躺下,雙手交疊在腹部,微微握起,有些緊張,“你……還要暖暖嗎?”

“不用了,不是很難受。”

聽她如此說,眼神裡露出失落的神色。

她沒有多想,繼續說其它的事情。

她說他聽,時不時開口回應她,直到身邊人說話聲越來越小。

“溫禾,睡吧。”

季溫禾輕輕‘嗯’了一聲,隨即就沉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