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我想再多拿點貨,一個月來交一次行不行,我家離得遠,沒有驢車,來回跑挺麻煩的。”

“成啊,不過你要是拿得太多的話,還得押錢在這裡,且一個月時日到了,一定要來交貨。”

“沒問題。”季溫禾數了十個銅板放在她面前,“老闆,一個月打得快的話,能打出多少個?”

老闆想了想,回道:“幾百個吧,你得一大早起來,一直打到晚上,家裡的活計不用忙。”

她轉身去了後面,不多時抱著幾捆線出來:“姑娘,我給你拿六捆線,能做一百六十二個。”

“你看拿回去能不能做完,晚兩天沒事,要是能做完,你下次來心裡就有數了,可以多拿點,也可以少拿點。”

季溫禾感激地點頭:“多謝老闆。”

把線放進籃子裡,隨即又問:“老闆,街上哪家賣布料的便宜。”

“青玉布莊,出門往右走,過五家鋪子,他們家布料算是鎮上最便宜的。”

“好,老闆我去布莊看看,一會兒再過來。”

沈榕山他們估計要一陣子,她買完布就回來。

季溫禾把籃子放在櫃檯上:“老闆,先放你這裡,我等一下過來拿可以嗎。”

老闆笑著點頭:“行,你去吧,一會兒過來拿。”

走到門口又回來:“老闆,這條街上有藥鋪嗎,我想把把脈。”

“有的,在布莊前面,你往前走,百安堂醫藥館。”

“多謝老闆。”

道了謝,直奔青玉布裝。

青玉布莊比錦繡坊大,檯面上各色布料,看得人眼花繚亂。

店夥計上下打量一眼,熱情地走上前:“姑娘,想買什麼料子。”

“粗布,要深一點的顏色,還有白布。”

在家做農活都穿深色衣服,弄髒了不易看出來。

店夥計拿出三匹布,藏青色,淺棕色和深藍色,都是適合農家幹活時穿得。

“姑娘,你瞧這顏色如何,小店裡賣得最多。”

季溫禾抬手摸了一下布料:“這是麻布。”

“對,粗麻布,還有細麻布。”

接著他拿出一匹細麻的布料,摸著確實要比粗麻布舒服些。

“一匹布能做幾件衣裳?”

“要看你做得款式,最少能做十件,衣服款式越複雜,用料越多,自然做出來的成衣數就少。”

她點了點頭:“粗麻和細麻分別什麼價錢,一匹。”

“粗麻一匹三百文,細麻一匹三百九十文,姑娘要是平時幹農活穿,買粗麻,結實,不易扯壞。”

“不瞞姑娘,來我們店裡買粗麻的最多,外穿幹農活不講究,你要是做貼身衣服,那就買細麻,不過還是得看姑娘自已。”

季溫禾摸著布料,心想出門錢帶少了,一會兒還得去看大夫,開藥又不知得花多少錢。

“我想買幾種不同的顏色,家裡人多,不能都穿一個顏色。”

店夥計瞭然,笑道:“那是自然,我給你扯不同顏色的,夠你做一件衣裳。”

他賣布料多年,一眼就能看出一件衣服要用多少布料,農家人衣服的款式大差不差,就是體格大小不同。

“每塊布給你多扯一些,免得物料不夠,多了總比少了好。”

“好。”季溫禾看著其它顏色,“青色,深藍,湖水藍。”

她自已有四件衣服,蘭嬸送了三件,藕色,深棕,淺藍,絳紫。

現在面板有點黑,身上很白,好好養護能白回來。

紅色穿著太招搖,鵝黃,淺粉,鮮亮的顏色襯著她會更黑。

糾結了一下,選擇了紫色:“這是紫色吧?”

店夥計抬眸看了一眼:“丁香紫,沒有絳紫顏色那麼深。”

她今日身上穿得就是絳紫色,丁香紫要亮一些,買回去做好,等白回來的時候再穿。

沈榕山三兄弟身上穿得衣服補丁太多了,出去做生意,她想著穿得不能太邋遢,免得讓人瞧著不乾淨。

乾脆給他們一人做兩身,正好換著穿。

指著另外三種顏色:“這四種顏色也都扯一身,按一匹布算,剩下的我想扯小塊布料。”

店夥計笑呵呵地應下:“姑娘你挑好顏色,一會我給你扯。”

貼身衣服還是選了粗麻布,錢沒帶夠,她怕一會兒不夠用。

他們有換洗的貼身衣物,一人再做一條,她做兩件。

還要做兩個大布袋,用來裝米麵。

餘下的她選幾個顏色,扯了小塊,用來做布偶。

店夥計將布料整齊地疊好:“姑娘,都在這了,一共三百文。”

季溫禾拿出荷包,數好銅板遞給他:“先放在這裡可以嗎,我等會過來拿。”

“行,姑娘別忘了。”

“好,多謝。”

等她去把完脈之後,再回來拿。

按照錦繡坊老闆說得,出了布莊,一直往前面走,很快看到百安堂醫藥館。

還沒靠近,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

進了鋪子,右側有櫃檯是抓藥的地方,左側是把脈問診的地方,還有後院,似乎可以在這裡煎藥。

“姑娘是抓藥,還是問診?”藥童從櫃檯走出來。

“問診。”季溫禾回道。

“那請姑娘稍等一會兒,前面還有兩個人,姑娘請那邊稍坐,你前面的人出來,姑娘就可以進去。”

邊上有椅子可以坐,自覺排隊,靠近後院有一個小屋子,用門簾擋住。

“好,多謝。”

藥童笑著搖了搖頭:“姑娘無需客氣。”便轉身去忙碌。

季溫禾坐在兩個人旁邊,心裡有些忐忑。

姨媽不來爽是爽,但是害怕身體出問題。

年紀輕輕的她可不想身體垮了,最後早死,還沒活夠呢。

打量著藥鋪,和前世見到的中藥鋪子不一樣,差很多,幾個藥童忙碌著。

後院似乎別有洞天,她有些好奇,但不好走過去檢視。

等了片刻,前面的人出來後,她才起身走到門口:“大夫,我能進去嗎?”

“進。”

撩開簾子,裡面坐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面色溫和,帶著笑意,示意她坐在對面。

“姑娘,請把右手伸出來。”

季溫禾伸出右手讓他把脈,稍後又伸出左手,緊張地問:“大夫,我的身體是不是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