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看我幹什麼。”
季溫禾在他們臉上來回打量,隨即反應過來她剛才說了什麼驚人的話語。
燦燦地笑了兩聲:“好了好了,快乾活。”
沈榕山輕咳兩聲:“溫禾,日後莫在別人面前說這些話。”
“哦,我曉得了。”
她也不敢,被旁人聽去,還不知會怎麼傳她呢。
菜種完後,三人拿著工具回家。
季溫禾在院子中跺著腳,鞋子上沾了很多泥土:“沈大哥,晌午歇會兒。”
沈榕山看向籬笆架:“我去砍些粗樹枝回來,把籬笆縫隙填上,不然小雞會跑出去。”
說到小雞,她問:“沈大哥,山裡有黃鼠狼嗎,那玩意會偷雞。”
小時候家門口有樹枝堆,裡面有黃鼠狼,奶奶找了專門抓黃鼠狼的,把黃鼠狼抓了後,家裡的雞沒在丟失或者被咬死。
“以前有,村裡人家的雞被咬死,找了人來,抓了不少,後來就沒見過了。”
他猜是那次被抓絕了,也可能剩下的黃鼠狼逃了。
季溫禾洗乾淨手:“那沈大哥你去吧,我在家打絡子。”
沈榕山點頭:“嗯,我很快回來。”
不遠,就在西邊山頭。
沈文山換了一雙鞋,將溼掉的鞋子放在外面曬。
見她拿著絡子出來,從廚房搬出兩個小板凳:“嫂子,我和你一起打。”
“成,有你幫我快些。”季溫禾拿出線遞給他。
想起在地裡說起的成親之事,輕聲問:“文山,你想相看親事嗎?”
他搖頭:“不想。”
“文山,你跟嫂子說實話。”
沈文山認真地說道:“嫂子,我真的不想,元山也是。”
他們私下裡聊過,眼下沒有看親的念頭。
“家裡的情況我們曉得,娶媳婦得先有房子,地,還有聘禮,沒有這些,媒婆都不願意幫著張羅。”
“嫂子,我和元山商量過,等過兩年家裡日子好了,我們再說看親的事。”
季溫禾抬眸看他一眼,見他不是說著違心話:“嫂子和你想的一樣,咱家確實沒錢,就算人家姑娘願意跟你,嫁過來之後那也是過得苦日子,不能害了人家姑娘。”
“等手裡有錢了,你們親事好看些,尋個喜歡的,不要將就,人活一輩子,定要找個喜歡的姑娘。”
和不喜歡的人過一輩子,她是無法接受的。
如今願意留下和沈榕山過日子,一是外面世道不安全,二是他對自已尊重,還許諾隨時可離開,所以她才願意留下。
“嫂子,那你喜歡我大哥嗎?”
季溫禾沒答,反問:“你覺得我喜歡你大哥嗎?”
他是外人,有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沈文山想了想,回道:“嫂子和大哥在一起,還有我們在一起時,笑容不一樣,嫂子我感覺不到,但是大哥我能感覺到。”
他嫂子對大哥笑得特別甜,眼神裡都是大哥,至於喜不喜歡,他不確定。
“大哥總是會偷看你,以前大哥不會的,現在他的眼神時不時看向你,所以我想大哥是喜歡嫂子的。”
季溫禾挑眉,她怎麼沒發現沈榕山偷看她。
“你說你大哥會偷看我,你見到過?”
“嗯,見過很多次,不止我看到了,元山也看到過。”
他大哥平日裡很少看女子,嫂子剛來家裡那段時日,他雖然照顧著,但話少,也不看她。
“我居然都沒發現,看來你大哥藏得挺深啊。”
她勾唇笑著。
沈文山抬起頭:“嫂子,你可別跟大哥說。”
季溫禾好心情地點頭:“嗯,我不說,就當不知道。”
看來她得偷偷觀察一下,是不是如他所說。
打了幾個絡子,站起身轉動著脖子:“文山,脖子酸了歇歇,我去燒水洗頭髮。”
“嫂子要我幫你燒水嗎?”
“不了,我自已來。”
頭有一個星期沒洗了,很癢。
前世三天不洗頭髮就開始出油,要是再多兩天,自已都能聞到頭油的味道,也不知到底是什麼原因。
這裡洗頭用淘米水,醋,或者草木灰。
家裡淘米水,醋沒有,用得是草木灰。
一開始她還不能接受,用過兩次後,發現洗得還挺乾淨的,也就習慣了。
鍋裡添水,引著火,樹枝噼裡啪啦的在灶底燃燒。
托腮望著火光,思索著沈文山方才說得話。
她對沈榕山有好感,那他對自已呢,也是有好感嗎?
想問,又怕是自已自作多情。
不問吧,有些抓心撓肝的。
算了,順其自然吧。
季溫禾站起身,試了試鍋裡的水溫,有些燙,正好洗頭,不用兌冷水。
來到廚房門口,瞧見沈榕山抱著粗樹枝回來。
在看到她時,神情和往常一樣,望一眼,移開目光,目光裡瞧不出什麼情緒。
不知道是他掩藏的好,還是......
季溫禾轉身進去,端著木盆舀水。
在院中洗頭髮時,因為小板凳很矮,她彎腰時很不便,水弄得到處都是。
沈榕山走過去,接過她手中的巾帕:“你低著頭,我給你洗。”
眼神下移,她的鞋面沾了不少水。
季溫禾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沈大哥,你給我抓抓頭皮,有些癢癢。”
“好。”
自已洗頭髮和別人幫著洗,感覺不同,別人洗得很舒服。
她閉上眼睛享受著,要是仰躺著會更舒服。
洗完頭髮後,沈榕山讓她坐下,自已站在身後幫著擦乾。
兩人之間的氣氛很是溫馨,沈文山頓時覺得他有些多餘。
“沈大哥,我頭髮太長了,想剪短一點。”
她是現世的人,對於剪頭髮沒有太大的抗拒,而且聽說這裡的人也會修剪頭髮,只是不會剪得很短。
“嗯,隨你,你想剪就剪,不過不要太短。”沈榕山又說道,“等我把剪刀磨好,你再剪。”
剪刀不鋒利,得用磨刀石磨磨。
季溫禾坐在小板凳上,閉著眼睛曬太陽:“好啊,髮梢好多分叉的,剪到腰中間,夏天熱,洗頭髮也好麻煩。”
要不是怕別人說道,她恨不得剪短髮。
“嗯,挽起來別人看不到長度,要我幫你嗎?”
“當然要啊,我自已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