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山外的村子我都熟悉。”

季溫禾想了想:“元山,每個樣式的價錢你記住了沒?”

他點頭:“嗯,記住了。”

最便宜的三文,最貴的六文。

“這樣,三文的,如果買兩條,你就收五文,買三條,收七文,其它樣式的價錢也是如此。”

沈文山不解:“嫂子,那咱們不是少賺了很多?”

沈元山接過話:“嫂子,若是她們買了一個三文,又買了一個五文的,或者六文的,要怎麼算?”

樣式不同,真有想買的,肯定不會只買同一個樣式。

季溫禾思索片刻:“這樣,低於十文的,你就按我剛才說得定價,總價高於十文,減三文,高於二十文,減五文。”

“咱們雖然賺得少了,但是她們在聽到買得多可以便宜時,多數人還是會選擇多買兩條,況且家中不止一個孩子,只買一個怎麼分?”

農家人,一個孩子的極少,多數人家兩個以上,有得七八個。

兩人瞭然地點頭。

季溫禾想到沈虎彪回來 了,擔心沈元山一個人出山不安全:“文山,明天你跟著元山一起去。”

“多看看他是怎麼和人交談的,等以後生意好起來,我想讓你們兩個分別去不同的村子。”

徒步而行,一整天不可能將周邊的村子轉完,兩個人分兩邊,快,一個人也不會太累。

沈文山聽罷,鄭重地點頭:“嫂子放心,我一定好好學。”

兩人信心滿滿。

季溫禾笑著點頭,起身來到沈榕山身邊:“沈大哥,等賣了些錢,咱們在進些貨,賣其它東西。”

“手帕,玩具,木簪,這些不好賣。”

農家人買得少,進回來只會砸在手裡。

“我曉得,咱們不賣這些,讓元山打聽打聽,他們都需要些什麼,咱們在商量。”

沈榕山點頭:“嗯。”

季溫禾看著他的側臉:“沈大哥,等咱們賺了錢,在村裡開個雜貨鋪,什麼都賣。”

“在定製車子,平日裡我在家看鋪子,你們去遠些的村子叫賣,或者請人看鋪子,我跟你一起去。”

“還有肉,我覺得肉是最好賣的,你會打獵,打來的獵物呢,咱們切塊分開,我來醃製。”

前世買過冷菜,燒雞燒鵝等等,他們不用烤,生的賣,或者煮開拌上調味料。

“養小豬,小雞,咱們就不用去買豬肉,能省下一大筆錢。”

她說著心裡規劃好的將來。

三人靜靜地聽著。

季溫禾的臉上洋溢著對未來的憧憬。

沈榕山不知何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神色溫和地瞧著她。

在她所說得未來中,有他們三個人。

這時,她看過來,對著他笑,像花一樣好看。

心,砰砰跳著。

沈榕山沒有移開目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季溫禾被他看得紅了臉,微微低下頭望向旁邊,那邊的兩人不知何時背對著他們了。

她仰起頭看著天空的太陽,故作輕鬆的語氣:“哎呀,今天陽光挺大,曬人。”

然後轉身進了屋,直到看不見身後的視線,才拍著胸口。

她的心臟跳得很快,砰砰砰的。

想起他直勾勾的眼神,臉色又是一陣發紅。

……

第二日一早,沈元山和沈文山早早起身。

季溫禾打著哈欠出來,看到兩人已經快走下山了。

“沈大哥,他們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沈榕山將熱水倒進洗臉盆裡,“他們想早點去,傍晚前回來。”

這座山很大,在村裡倒是看不出來,出了村子從外面看,山很大。

一天時間不可能在山周圍走遍整個村子,腳程快的,也要三四天,因為還要在村裡停留。

季溫禾彎著腰,捧水洗臉,閉著眼睛問:“沈大哥,你今天要去做什麼?”

沈榕山盛好飯,輕聲道:“砍柴,明天種菜,修田埂,稻種能育苗了。”

這段時日忙,家裡的柴燒得快,得多備些。

“我和你一起去,是去西邊那塊山頭嗎?”

“嗯,你去蘭嬸家找小雅,我自已去。”

“不要,我和你一起去,撿柴火。”

季溫禾擦乾淨臉上的水,端著兌好的溫水漱口。

沒有牙刷,有條件的手指沾鹽,柳樹枝沾鹽,沒有條件的就用柳樹枝,或者漱口了事。

看著手中的柳樹枝,她不敢用力,怕不小心傷到了牙齦。

早上吃得筍燉糙米粥,野菜餅。

咬了一口野菜餅,外面烙得很脆,今天早上才做得。

季溫禾轉頭看向身邊安靜吃飯的人:“沈大哥,咱家就一把砍刀嗎?”

砍刀壞了幾個口,像是有好長年頭了。

“嗯,只有一把。”

砍刀是鐵的,房子被燒時他們倆從灰燼裡扒拉出來的。

鐵價貴,如今買不起,家中缺什麼農具,大家都會去里正家借。

他家各種農具都有。

吃完飯,季溫禾回屋換上蘭嬸送來的衣裙,山裡早晨和晚上氣溫有點大,太陽出來後,溫度沒有那麼冷了。

衣裙有些肥大,蘭嬸的個子比她高,褲子和袖子都長很多。

她捨不得剪掉,自已日後肯定還會長個子。

將袖子和褲腿捲起來,看著腳上打著補丁的舊棉鞋,無奈嘆息。

單鞋沒有,穿草鞋太冷,棉鞋還得再穿一段時間。

前世小時候奶奶給她做過布鞋,看著挺簡單的,不知道她能不能學會,等以後買布回來,去請教蘭嬸。

出了門,沈榕山手裡拿著砍刀,正站在院子裡等她。

見她穿得如此單薄,問道:“不冷?”

季溫禾搖頭:“不冷,太陽大,一會兒就熱了,沈大哥,我們走吧。”

陡然換下身上的棉衣,還是有點冷意的,不過能忍受。

兩人往西邊的山頭去。

沈榕山走在前面,忽然停住腳,伸出右手:“抓住我的衣袖,慢點。”

其實西邊的山坡一點不陡峭,很好走。

季溫禾沒有拒絕,笑著拉住他的衣袖:“沈大哥,你以前有喜歡的女子嗎?”

她很好奇。

“沒有。”

爹孃去世後,家中一落千丈,誰敢給他說媒,將女兒嫁到他們家。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溫柔可人的,有個性的,還是聰明能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