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這個生意也是我同意的,賺錢自然高興,賠了也沒什麼。”

他多進兩次深山,賺回來就是。

“你嫂子有時想法和我們不一樣,想得比我們更長遠。”

沈元山調侃道:“大哥什麼時候那麼瞭解嫂子了。”

沈榕山稍稍用力在他頭頂拍了一下:“走吧,回家。”

她不怕他,經常會找他說話,時日長了,多少都會了解些。

季溫禾聽到聲響,轉身瞧去,他們砍了四五根竹子,一個拖著,一個扛在肩上。

“給我一根,我來拖著。”

沈榕山將手中的砍刀遞給她:“你拿著刀,小心些,別亂甩。”

竹子很重,到家中有一段距離。

“你走在前面。”

季溫禾見狀,點了點頭,走在最前面。

“沈大哥,一會兒回去我挑一根竹子,大概到你身高的高度就行。”

沈榕山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她身上:“好。”

她很開心,腳步輕快,是因為砍到竹子了?

沈元山默默跟在身後,一言不發。

他大哥和大嫂越來越好了,就是不知他大哥什麼時候回自已屋睡覺。

他們屋內的床睡三個人有些擠,冬天還好,擠在一起暖和,夏天不行,太熱了。

得找個機會問問。

三人回到村裡時,碰到了從地裡回家的沈安國。

“嫂子。”

季溫禾笑著回了一聲。

他看著她身後:“榕山大哥,元山,你們砍那麼多竹子做什麼。”

沈元山接過話:“有用唄,地裡的草除完了。”

兩人差不多大,玩得好。

“嗯,回去歇會。”

沈榕山走到他身邊:“家中可是有事?瞧你沒什麼精神氣。”

沈安國嘆了一口氣:“我娘和我爹,因著我的婚事,昨夜兩人拌了嘴。”

家裡愁,可發愁解決不了問題。

“怪我,要有本事,爹孃也不會整天操心。”

沈榕山不知該如何勸,皺著眉頭在心中措詞。

走在前面的季溫禾聽見兩人的談話,腳步放慢,等著他們走上來。

側目看向右側的沈安國:“安國,有些事情急不得,好好和蘭嬸說說,這兩年辛苦些,多找些活計。”

“日子總會好起來的,整日憂愁,時日長了,身體會生病,元山和文山在家,你若是空了,來找他們說說話。”

沈安國客氣地點頭:“嗯,我會和爹孃好好說說,謝謝嫂子,改日上門去。”

“就是,別整天悶在家中。”沈元山走到他邊上,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我嫂子性子好,好相處,空了來我家玩。”

擔心他嫂子不好相處,不喜歡別人去家裡,已經很久沒找過他們說話了。

“我曉得了。”

沈安國用胳膊肘輕輕撞了他一下,兩人打鬧著。

沈榕山和季溫禾並肩走。

看著上山的斜坡,她喃喃道:“好上去嗎,要不你一根一根拉上去。”

“無妨,扛得動,你先走。”

這點重量和在軍中訓練時完全無法相比。

斜坡一下過雨就變得不好走,泥土會被衝下去,還有很多小石子。

也只有這一段,爬上去後,路會好走些。

竹子太長,院中放不下,沈榕山將竹子放在了院外。

“你看要哪根竹子,告訴我怎麼做。”

接過她手中的砍刀,在一旁等待著。

季溫禾看了看,挑了一根看起來比較直的:“這根吧,從這裡到這裡。”

她比劃了一下要得長度和竹節。

“然後把竹身斜著劈開,修一下,用來掛手繩,可以嗎?”

沈榕山在她的比劃下,明白了要怎麼做,簡單,不難:“嗯,可以。”

剩下的竹子,沈元山把竹葉折下來,放在院中曬乾,可以用來引火。

家中沒有劈竹絲的工具,得去村裡借。

季溫禾在旁邊幫忙,竹葉抱到院子中,看到沈文山編了不少,上前拿出另一種配色的手繩。

“文山,這個樣式夠了,我在教你另一種。”

每個配色編一個,一種樣式大概有四五根。

“嫂子,大山周圍有不少村子,要不我們拿去各個村裡轉悠轉悠,沒準會有人買。”

“我也想過,可是現在家家沒有餘糧,估摸著沒人願意買。”

沈文山認真地跟著學:“那不一定,村裡也有很多家中有餘糧,有錢的,像咱們村裡的里正家。”

“只要是當官的,就沒有幾個家中沒錢的,平日裡瞧著沒錢,其實都是做給人看得。”

里正家便是如此,整天將窮,吃不飽掛在嘴邊,可是看著滿面紅光的樣子,哪是他嘴上說得吃不飽,餓得半夜心裡發慌睡不著。

“你說得倒也是哈。”

季溫禾想想覺得有道理,雖然村子裡窮人多,但也有富的,人家只是不顯露出來而已。

“要不等你大哥把竹子修好,我們去山外的村子裡轉轉。”

沈文山點頭:“讓元山去,他嘴巴會說,大哥去不行,會把人嚇著。”

他自已更不行,沒弟弟會說話。

季溫禾樂呵一笑:“讓你大哥聽見那麼說他,他該傷心了。”

沈榕山確實不適合去,他去了,估計想買的也都不敢搭話。

等去集市上時,不能讓他去賣,得自已去。

晚間吃完飯,季溫禾在屋內泡著熱水腳。

滿足地喟嘆一聲,泡了腳渾身通暢,特別舒服。

這時,外間響起腳步聲,是沈榕山。

他去了隔壁的屋內,不多時,來到了洞口邊上,輕聲道:“我進去了。”

“嗯,進來吧。”

農家人沒有什麼看了腳就要嫁給對方的說法,插秧時各個光著腳下田地。

田地挨著在一起,有時鄰居會去別人家地裡幫忙插秧,若是看了腳就要嫁給對方,那整個都得亂套了。

很多說法在京都,或者大城州,富人家嚴格,農家人不講究。

比如七歲不同席,不同睡。

家裡窮的,只有一個屋子的,一大家子睡在一個炕上。

農村吃席,小孩子更是不分性別,隨便坐在一起,沒那麼多規矩。

所以季溫禾不擔心被他看到腳,就算看到又如何,如今他們是夫妻,雖然是名義上的。

“沈大哥,你找我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