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黎今日是真的情緒完全失控了。

甚至連白桃背後的梁聿生都不管不顧了。

顧應澤就是在氣氛最僵持的時候出現的,他將白桃護在身後,壓著惱怒對程黎說:“你鬧什麼鬧!還嫌事情不夠大是吧?”

然後,他將白桃拉離了是非之地。

看著二人的背影,宋清媛則回味著程黎方才的話,如果白桃是梁家收養的女兒,就是與梁敘之沒有血緣關係,這樣,她必須重新審視這個女孩了。

白桃則被大力拽著至外頭泳池旁的小花園。

顧應澤雙眼微微猩紅,直直的看著自己。她心跳了一下,沒由來的感到害怕和想要逃避,下意識微微掙脫起來。

可男人力氣之大,攥著她纖細腕子的大手簡直像是要把她骨頭勒斷,忍不住出聲:“應澤哥,你弄疼我了。”

顧應澤驚覺自己的失態,立刻鬆了手:“對不起,小桃,我只是有點著急。”

“小桃,你看到了是嗎?在二樓。”

白桃沉默,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今天我是來找程黎和她劃清界限的,我以後不會再見她了。”

對於顧應澤的態度,白桃不太清楚這中間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做出如此改變。可她比誰都清楚,她與顧應澤從未交過心。

最初知曉他與程黎的事,她甚至是一種慶幸的解脫感,可哥哥的態度,漸漸讓她明白,她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

白桃的命運就是和顧家聯姻,這是唯一能回報梁聿生的方式。

“小桃,不管你信不信,”顧應澤一本正經:“我已經徹底和她斷掉了。”

其實白桃預料的很準,顧應澤這樣,的確是有淵源的,爺爺揹著他將父親的私生子,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接回了,繼承人之戰拉開序幕,他必須依附於梁聿生,才有勝算的可能。

可單純如白桃是不明白的,她有些疑惑的詢問:“可是……你今日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她敏銳察覺到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顧應澤垂面,不敢直視白桃的眼。

“小桃,我們以後再親近些吧。”

女孩今日穿著藍色晚禮服,小v領,露肩的大翻荷葉邊設計,美麗純潔如中世紀油畫上跑出來的神女一般。

沒有人會忍心騙她。

這讓顧應澤產生了罪惡感。

他靠近她,抬起手臂虛虛將人圈起來:“可以嗎?小桃。”

當男人薄唇忽然湊近自己的側頰,白桃慌亂的偏過頭躲開,她真的很抗拒其他男人的接觸。

顧應澤一愣,規矩地拉開距離:“相信我,桃桃。”

白桃思緒很亂,可是又很茫然,明明現在這樣,才是朝著正確的軌跡發展,但似乎又在朝著反方向偏移。

好亂。

腦海中卻又浮現宴會前,梁敘之對自己的叮囑,白桃還是點了點頭。

第二日白桃上課,被告知教授要帶領他們課題組參加一場學術論壇。

在港城。

白桃剛下飛機,學校定的酒店離學術論壇稍遠,眾人先放了行李,又馬不停蹄的趕去市中心酒店的頂層參加論壇。

他們只是有幸來旁聽,作為教授的助手,剛上了電梯就有人恭恭敬敬地接待,教授在學術界地位頗高。

白桃他們跟在後頭,在名單上找到自己名字,用黑色簽字筆簽下名字,便進去了。

彙報廳已經人滿為患,白桃和同學找了個合適的位子坐下,剛掏出筆記本,就見人群一陣騷動。

抬眼,只見西裝革履的男人邁入,黑西裝剪裁得體,完美勾勒出他瘦削挺拔又不失健壯有力的肩膀,內裡的白襯衫毫無褶皺配著一絲不苟的領帶,看起來正經又清冷,188的身高,又顯得他氣場十足。

是叔叔。

白桃略微吃驚,竟然可以在這裡碰到叔叔。

下飛機時,他還給自己發過微信,也沒說過要來。

研討會足足持續了四個小時,結束後教授又和研究領域的另一位大牛,兩人交流了很長時間。

白桃本想找叔叔的,無奈人太多了,只能看著梁聿生被簇擁著離開,便作罷,安心的和同學一起等教授。

時間比較晚了,白桃等著等著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人多就燥熱,報告廳還開著空調,白桃側臉埋在臂彎處,柔軟的髮絲滑到面頰上,不知是不是溫度太低有點冷,她的鼻尖紅紅的。

男人坐在她身邊,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自後輕輕拍著她的脊背,另一隻手則溫柔的摩挲女孩手臂上因為空調低溫而產生的細微小顆粒。

“桃桃,醒醒。”

他喊了幾聲,睡美人終於微微聳動身子,迷濛的一雙杏眼漸漸轉醒。

“結束了嗎?”她還有點懵,淺淺打了個小哈欠。

梁聿生輕輕“嗯”了聲,西裝在耀眼燈光下閃起一種金屬光澤,女孩終於反應過來了。

“叔叔?”

男人抱以溫柔一笑。

白桃心裡高興,就伸出手主動去桌子底下牽他的大掌,男人配合著手心朝上將手開啟,又分開手指,反握住女孩的小手,十指緊扣。

感受著叔叔溫暖寬大的手掌,白桃主動用小拇指碰碰他的手背與指節,然後對著他軟軟糯糯的眨眨眼。

乖死了。

小別勝新婚。

梁聿生很是滿意她的主動。

便將那軟軟的小手握的更緊,低聲詢問她:“會不會冷?”

白桃抬頭看了下還在呼呼吹風的中央空調:“一點點,不過被叔叔握著就感覺不到啦。”

梁聿生揉揉她的腦袋,笑的寵溺。

這間,她忽然察覺到諾大的彙報廳,只剩下她和叔叔了,有些疑惑:“叔叔,你有見我們教授,還有我同學嗎?”

梁聿生回:“我替你打過招呼了,一會帶你去街上逛逛。”

兩人在市中心逛了會兒,又去了小吃街。

回到酒店已經很晚了,不過白桃是被故意拐到梁聿生住的酒店房間的。

男人牽著女孩刷開了房門,白桃累極了,迫切的想要去床上躺會兒,可卻忽然被身後的人摟著腰抱住。

男人高大的身軀嚴絲合縫的貼著自己的脊背,垂首靠在她的肩膀處,一呼一吸間的灼熱氣息全然噴灑在白桃敏感的頸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