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詹姆斯，霍克發現亨德森趕了過來，與他聊了一會兒。
星鏈初步成型，西海岸科技公司也開通了衛星通訊與租賃業務，洛杉磯包括消防局和警察局在內的諸多市政部門，紛紛開通相關業務，並且與西海岸簽訂了服務協議。
這些都是先有了蘿蔔，然後才有坑。
亨德森專門說道：“除了租賃業務之外，我們單獨為颶風公司準備了一條訊號專線，以方便他們展開國際業務。”
霍克看向前方的大螢幕，問道：“他們的遠端實驗開始了嗎？”
亨德森說道：“訊號早已給過去了，他們那邊有沒有展開遠端實驗，我就不太清楚了。”
霍克不再問這方面的事，跟亨德森討論起了鳥球計劃後面推進的事宜。
這一業務已經擴充套件到了新墨西哥州和亞利桑那州。
別的不說，減少蒸發量效果顯著。
所謂對人體有害的溴化物也翻倍減少。
美利堅保證了水資源，美國人民保證了用水安全，淨水基金會和克萊爾得到了好名聲，霍克只能拿到微不足道的俗物金錢。
所以，高大上的東西全都給了美利堅。
……
埃塞爾比亞，臨近南蘇丹的草原上。
掛著聯合國和環境署旗幟的車隊，正在以運送“綠化非洲”貨物的名義，向著荒原深處進發。
專門改裝過的貨車上，博斯克和安德烈全都跟了過來。
擔任行動參謀的德羅巴說道：“衛星勘測圖象傳過來了。”
安德烈敲了幾下滑鼠，勘測衛星的實時影象顯示在面前的螢幕上。
荒漠中立著一座山丘，山丘頂部有幾塊巨大的風化岩石。
博斯克下達指令問道：“距離，方位。”
德羅巴大聲通報：“距離三百八十五公里，方位……”
博斯克繼續下令：“彈簧刀無人機準備！”
無人機運輸車上，岡薩雷斯按下一個按鈕：“無人機準備中！”
車輛放下支撐，車廂頂部自動開啟，一架彈射起飛的中大型無人機，露出了灰色的機身。
“無人機起飛！”
隨著博斯克一聲令下，彈簧刀無人機彈射起飛，衝上了半空，以低空突防的方式，極速前行。
衛星遙感訊號早已對接，岡薩雷斯透過近地軌道的通訊衛星，操控著無人機朝預訂座標飛去。
指揮車的螢幕上面，顯示出彈簧刀實時拍攝的畫面。
博斯克目不轉睛的盯著螢幕，這次無人機遠端攻擊實驗，會直接關係到颶風公司以後的作戰方式。
三百多公里的距離，以無人機的速度，需要飛行相當長時間。
岡薩雷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彙報實時情況。
在一段時間的等待之後，彈簧刀傳輸回來的畫面中，終於出現了目標山體的影像。
“山體形狀確認！”德羅巴有條不紊的說道：“座標確認，目標已經確認。”
博斯克下令道：“準備投彈攻擊。”
無人機操控組負責人岡薩雷斯回應道：“投彈準備完畢。”
“投彈！”
彈簧刀無人機從荒山頂部盤旋而過，選擇好角度之後，一枚火箭彈從機腹下射出，拖著焰尾撞上了山頂最大的風化岩石。
爆炸產生的震盪波和煙塵，嚴重阻隔了彈簧刀拍攝的畫面。
指揮車上眾人默不作聲，直到拍攝的畫面重新清晰起來。
那塊最大的風化岩石已經碎成了一地渣渣。
岡薩雷斯立刻回報：“攻擊完成，預訂目標達成。”
博斯克下令：“彈簧刀返航。”他又對安德烈說道：“地面偵查人員出動，確認結果。”
安德烈立刻透過衛星通訊下達指令。
由埃辛帶領的四人小隊，開著越野車開到黃山附近，透過高倍鏡頭接連拍照，忠實記錄下了山頂的狀況。
四人拍完立即返回，半路上已然使用通訊衛星傳回來了相關資料。
博斯克透過指揮系統宣佈：“彈簧刀遠端攻擊實驗取得了初步成功。”
沒有歡呼和激動，因為這些本就在計劃當中。
回到位於達馬金的颶風公司基地，博斯克立刻讓人給洛杉磯發去了實驗結果。
安德烈讚歎道：“無人機會徹底改變區域性戰爭模式。”
岡薩雷斯看著非洲的天空，說道：“不算北非的話，無人機在非洲屬於近乎無敵的存在。”
安德烈哈哈笑了起來，說道：“非洲本就沒幾個國家擁有空軍，真正擁有空軍的，那些老舊飛機不提也罷。”
博斯克忽然記起了往事：“當年我在駐韓基地服役，聽說墨西哥禁毒，一度出現過軍警雙方對毒販聯合圍剿，卻被毒販打敗，我當時完全無法理解，墨西哥這種國土人口意義上的大國，直接出動坦克和裝甲部隊碾壓進場不就搞定了嗎？”
岡薩雷斯來自墨西哥，一個美國佬，一個俄國佬說道：“你們這樣的軍事大國，完全無法想象其他國家的悲哀，墨西哥理論上的裝甲部隊只有二三十輛，絕大部分都是開不動的老古董，至於空軍和海軍，可以當沒有這兩個軍種。”
這在博斯克和安德烈以前的認知中，確實無法想象。
就像韓國人無法理解自家的國土有多麼誇張的大。
圖雷這時從外面進來，向博斯克和安德烈報告道：“剛剛接到在吉布提的內線的情報，印度人在調查河谷公司遇襲事件未果後，決定重建在非洲的私人安保勢力，以完成私下裡的隱秘行動。”
博斯克一直與大老闆那邊保持著聯絡，知道印度人是颶風公司很重要的目標，說道：“進一步收集相關情報，最好能確定人員和地點。”
圖雷說道：“目前只是有這樣一條新聞，其他方面暫時未知。”
安德烈插話道：“這幾年，我們手中資金充裕，已經打造了多條情報渠道。”
博斯克提醒道：“情報收集上一定要低調，我們盯上別人的同時，往往別人也盯上了我們。”
圖雷說道：“我們套上了多層身份掩護。”
“去做事吧。”博斯克著重說道：“告訴那邊的兄弟，只要察覺有一絲不對勁，立刻撤回來。”
圖雷快步離開。
安德烈聽出了別的意味，問道：“你懷疑印度人故意放出這樣的訊息，引我們上鉤？”
博斯克一手抓著門框，說道：“釣魚不是我們的專利，獵人和獵物從來都不是固定的，二者隨時都可能轉變身份。”
安德烈不會輕敵，畢竟對方是他認知裡的大國：“我會加派人手，暗中佈設一個外圍保護圈。”
博斯克需要更為準確的情報，不可能放任印度人偷偷的摸到眼皮子底下。
……
孟買，四季酒店。
阿布舍克帶著一眾助理和隨從，腳步輕快的從西海岸考察團駐地出來，春風滿面。
這兩天的談判取得了巨大進展，西海岸科技公司終於在多項工業製造上鬆了口，同意在印度投資建廠。
雖然投資金額，印度政府擔保貸款，提供多少免費土地等等方面，雙方仍在扯皮，但大方向上達成了一致，成功還遠嗎？
四季酒店主樓高處，阿米爾和阿凡站在會客廳落地窗邊，俯瞰著阿布舍克一行人。
阿米爾摩挲著發白的鬍子，說道：“這些不切實際的人，對歐美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他們從來不懂得思考，印度有今天的局面，全是這些西方人搞的鬼。”
阿凡與阿米爾所在的這一派系，走的是完全不同的一條路線。
路線不同，往往意味著雙方站在了對立面。
阿凡說道：“這些混蛋講究買來主義，無論印度需要什麼，都是去買買買，金錢真的能買來核心技術？美國佬沒有好心，全世界誰不知道！”
“不擇一切手段拿到核心技術，才能真正走上自主發展的道路。”阿米爾這話說得斬釘截鐵，但拿出來的例項，卻讓人不敢恭維：“沒有我們的堅持，哪裡會有光輝戰機和阿瓊主戰坦克！”
這是印度軍工自主化的驕傲，也是阿米爾所在這一派系挺直腰桿的底氣。
阿凡目光一直盯著阿布舍克一行人，直到他們上了車：“印度需要統一的聲音。”
阿米爾趕緊警告道：“千萬不要對考察團出手，那全是美國人，這會給國內對手以機會，後果我們承擔不起。”
“我說的不是考察團，而是非洲。”阿凡來到掛著世界地圖的牆邊，一巴掌蓋在亞丁灣附近，說道：“這裡是我們獲得關鍵技術的中轉站，也是東西方生命運輸線的關鍵節點。”
他手指滑動：“往北是工業技術最發達的歐洲，往南是擁有多種戰略礦產的非洲大陸。”
阿米爾接話道：“我正聯合多人，推動新德里當局在吉布提駐軍，保障我們的利益。”
阿凡搖頭：“僅僅明面上的駐軍不夠，亞丁灣有太多國家駐軍，我們北邊的老對手，也在那邊有所動作，想要，各國軍方明面上的勢力互相糾纏監督，做不了隱秘的事。”
阿米爾明白他的意思：“去年，我們耗費多年心血打造的河谷公司被摧毀，現場留下了指向日本人的證據，但幕後真兇迄今沒有查明。”
“我讓人提前放了訊息出去，準備把人釣出來，然後一網打盡。”阿凡詳細說道：“去年孟買酒店事件之後，當局整頓黑貓，淘汰下來一部分人，這些其實都是好手，我們秘密招募了他們，送去非洲繼續為印度做貢獻。”
阿米爾見他決心已定，說道：“我這邊也有一部分退伍軍人，一併交由你安排。”
阿凡也不客氣，直接要了名單。
非洲，尤其是靠近亞丁灣附近的區域，是各國必爭之地。
除了正規軍，還活躍著大批私人安保公司。
……
洛杉磯，海岸大廈。
霍克剛剛看完非洲發過來的彈簧刀實驗影片。
近四百公里外發動攻擊，無人機低空突防，最終一擊斃命。
在無人機的作用上，颶風絕對是私人安保防務領域的領頭羊，別說普通的公司，五角大樓僱傭的黑水公司也相差甚遠。
話說回來，有幾家私人防務公司，能擁有一套幾乎完整的勘察與通訊衛星鏈來為之服務。
愛德華抱著一大摞報紙進來，笑出兩行大白牙，說道：“以色列又跟韓國人與日本人打嘴仗了。”
霍克接過一份報紙，快速掃了眼，黎巴嫩的珍珠黨與以色列爆發了衝突，以色列出動空軍和地面裝甲力量清場。
珍珠黨拿空軍沒有辦法，但以色列人的梅卡瓦主戰坦克和裝甲運兵車遭遇毀滅性打擊。
上百架自殺式無人機從低空突防，儘管以色列方面有所準備，仍然被擊毀擊傷坦克和裝甲車十多輛。
以色列人在現場遺留的無人機殘骸上，找到了大批刻印日語和韓語的電子元器件。
眾所周知，這兩國的電子元器件產業發達，號稱領先於全世界。
兩邊難免再起外交糾紛。
問題在於日韓兩方底氣不足，一方面他們每年賣出去那麼多電子元器件，鬼知道會被用在哪些領域。
另一方面在於先天不足，畢竟是爺爺國。
小以覺得全世界都虧欠他們，做事蠻橫。
霍克說道：“這種嘴仗打一年也不會有結果。”
他轉而問道：“那邊還在賣無人機？”
愛德華瞭解過，說道：“西海岸反饋過來的訊息，他們透過第三方化整為零，以零配件的方式先賣到其他地區，然後再輾轉運去中東。”
霍克在媒體上看到過多次無人機襲擊的影片了：“中東的戰局有所變化。”
愛德華說道：“那邊做起軍火生意，不比美利堅差，甚至膽子更大。”
兩邊賣兩邊吃屬於軍火商的基本規範。
前提是軍火商實力足夠強，比如五大流氓之類的大國。
別說小以子，就算美利堅下場，也擋不住軍火貿易。
軍用不能賣可以賣民用，並且附帶詳細的軍用改裝警告。
愛德華這時又遞過來一張報紙，對霍克說道：“涉及西拉莉的幾個案件，即將在洛杉磯開庭，西拉莉已經決定出庭答辯。”
霍克說道：“我記得是公開審訊，弄幾個旁聽資格。”
西拉莉必然在出庭時搞事，霍克也提前做了很多準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