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筱聽後,提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車子行駛到了城南一處私

密的園林會所。

以前,雖然向天戈的應酬很多,但林伊筱和他共同出席的機會其實很少。

一來她本身對這類交際應酬不感冒,其次,以向天戈的個性,他即使驕傲於妻子的美,但更多時候,他對林伊筱的控制慾是無法替代的。

一般性的公共場合他不會帶妻子出席,除非是重要的正式場合下,嬌妻在側,滿足他作為男人的虛榮和驕傲。

這是南元市上流社會經常聚集的私

密會所,一般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古風藍韻——很別緻的名字。林伊筱從窗內望去,古色古香的建築風格,藍色的燈光在這靜謐的夜晚,顯得尤為神秘清雅。

“你是南元市人,知道這麼?”馬珩遠隨意吐了一句。

林伊筱抿著嘴淺笑,“這是你們富人來的地方,我這樣的小老百姓怎麼會知道?”

馬珩遠那雙褐色的眼眸,無比讚賞地凝視著她。“其實啊,這類地方無非是所謂的上流社會自詡的秘密基地,人沒有階級也沒有高低貴賤,你不知道也無所謂,其實,等你進去後,你會發現,其實這些富人都是空虛的代名詞。”

“哦?”他的論調倒是頗為讓人意外,“這種話從你這種大老闆嘴裡說出來,感覺還真有點彆扭。”

這時,車子停穩,會所的門童過來開門,馬珩遠會心一笑,首先下車站在車門口,周到禮貌地伸出手,“曉夢,其實你並不十分了解我,就像我不瞭解你一樣。”

林伊筱從車內出來,“你的這副口吻,也讓我想到了一個人。”

是的,曾幾何時,她從深海那裡也聽到了相同的論述,在那些歲月裡,兩個人探討生活探討人生,有時候還上升到社會階級的各個方面。

她很自然地挽著他,“不過,那是個未曾謀面的熟悉的陌生人,其實,我也沒有見過。”

“是嗎?那是誰啊?我真的很好奇。”林伊筱的話引起了馬珩遠更大的興趣,他剛要繼續追問,這時,一位不速之客打斷了他們。

“馬總,你也來了?”不遠處,從奧迪上下來的是以前的副市長張亞軍。

他今天穿得不是很正式,因為是官員,但這類應酬又不能缺席,所以,輕車簡從,簡單的裝束甚為低調。

林伊筱這一抬頭,瞬間驚訝地張不開嘴,世界太小了,今天居然見到了副市長張亞軍。

她在許多場合和他見過面,尤其還在向園以女主人的身份款待過他,如今,在這樣的情況下相逢,她——心跳地厲害。

“張市長恭喜啊!高升的訊息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所以特意來恭祝一下。”馬珩遠風度優雅,大方地和張亞軍握手寒暄。

“馬老弟你和我還客套麼?這都是向天戈擅自決定的,我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來。”

轟——

呆立在一旁的林伊筱在聽到“向天戈”三個字時臉色煞白,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太莽撞了,她怎麼沒有想到,馬珩遠的身份高貴,他出席的場合怎麼會少了向天戈的身影。

驚恐和害怕馬上籠罩著她,放在馬珩遠臂彎中的手臂也變得異常僵硬。她的腦子轟隆隆的,眼前不斷閃現向天戈那令人恐懼的臉龐。

腿似乎都有些支撐不住了,幾乎緊緊依偎著他,恨不得將身體的重量全部交付給他。馬珩遠感受到了林伊筱的反常,關心地問:“曉夢,你這是怎麼了?”

一旁的張亞軍聰明地離開了,男人身邊的女人,無需多問,大家都是成年人,這個時候還是迴避比較好。

林伊筱嬌弱的身體有些搖擺,她支撐著,臉上擠出一絲苦笑,“珩遠,市長出席的場合我有點害怕,要不,我還是先回去吧。”

她找了一個比較恰當的藉口,馬珩遠轉念一想,這也難怪,上次帶她出席北丘市的企業家晚宴她也很緊張,估計是剛剛看到了張亞軍,她是南元市人,自然知道他的身份。

“沒事的,要不我幫你找一個地方休息一下,等我處理一下自己的事情,馬上就帶你離開這,你看行麼?”

晚宴剛剛開始,林伊筱為難地點點頭,她低著頭躲閃著會所裡各色的男女,生怕在這個時候,記憶中的那個魔鬼會突然間跳出來。

她怎麼能夠忘了,馬珩遠和向天戈是有交集的,他們是生意上的對手,也都是商界的翹楚。這樣的場合下,向天戈自然不會缺席,尤其到了南元市,他的地盤又有誰能夠蓋過他的鋒芒。

馬珩遠體貼地用手摟著她,親切地安撫著懷中的女孩。不遠處,以主人姿態出現的向天戈,正用一道凌厲的目光射向這裡。

他站在暗處,其實早就注意到了馬珩遠和他身邊的女人。

很奇怪,準新郎身份的好男人——馬珩遠,今天和他站在一起的,並不是他那位嬌

媚迷人的明星未婚妻。

要知道,馬珩遠幾乎是緋聞絕緣體,可最近他和藍雲媚的新聞卻時常上頭條。

“向總,您看馬珩遠那小子,看來也是個風流人物啊?”

“呵呵——”向天戈一聲冷笑,“我記得前些日子他也和別的女人傳過緋聞,但似乎很快就平息了。今天看來,這還不是空穴來風啊?”

向天戈一邊說著,一邊注視著馬珩遠懷裡的美人,奇怪,什麼樣的女人讓一貫坐懷不亂的馬珩遠失了分寸,尤其在這樣的場合,他還不忘獻殷勤。

距離較遠,其實看得不是很清楚,尤其燈光有些暗,那個神秘女子的容貌很難看清,只是,那一抹迷人的紫色,讓向天戈的眼眸變得深邃,妻子深愛的顏色,此刻讓他有了一種特別的觀感。

馬珩遠讓侍者安排了一間休息室,這是一間裝修豪華的包廂,紅木的傢俱和整套仿古的擺設,玄關處點綴著一些綠色植物,幾盆高檔的綠菊,敲到好處地提醒著現在的節氣。

“曉夢,你真的沒事嗎?要不我在這陪你吧。”馬珩遠很內疚,因為林曉夢的臉色確實不好,他知道她肯定是不適應這樣的場合,加上緊張,所以才會有不適感。

林伊筱莞爾一笑,淡淡的,其實心中的石頭一直沒有放下,她坐在紅木的太師椅上,腰間墊著一個靠枕,馬珩遠將會所準備的薄毯蓋在她的胸口,出於擔心還摸了一下她的額頭。

“珩遠,不好意思要拖你後腿了,我在這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你先去忙,等會我無聊就到外面走走,不用擔心我,真的。”

“唉——,都是我大意了,這樣的場合你真的不適應。”

馬珩遠還在自責,這時晚宴的會場傳來悅耳動聽的音樂聲,聽得出宴會已經開始了。

“你還是過去吧,正事要緊,我真的沒事的。”林伊筱催促著馬珩遠,見她如此堅持,馬珩遠無奈,只得依依不捨離開自己的女伴,關門時還不忘叮囑,“曉夢,我一會兒就好,如果有事情可以找這的侍應。”

“放心吧,我真的沒事……”等到了林伊筱的確切答覆後,馬珩遠才關上門。奸詐的吳偉軍在角落裡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待馬珩遠離開後,便將這的情況一字不漏地彙報給了向天戈。

向天戈出面舉辦的晚宴,他自然不會甘於低調,宴會現場,他有意無意地將張亞軍捧得很高,馬屁拍到這個程度,也不得不佩服他的高明之處。

春風得意的他周旋在一眾賓客之間,張狂的向天戈,故意冷落早就相約的馬珩遠。只是,他的這般無禮,完全沒有惹怒自己的對手,相反,沉穩的馬珩遠不露痕跡地看著他,心裡一直在譏笑向天戈的幼稚。

這就是兩人最大的區別,當然了,也是馬珩遠成熟的地方。他哪裡知道,今天向天戈的主動示好,其實並沒有討得張亞軍的歡心。

奉承一個人,首先要投其所好。張亞軍之所以能夠和馬珩遠關係緊密,那是因為他欣賞馬珩遠沉穩的個性,作為省長劉軍的女婿,一貫低調的他其實很反感張揚,可向天戈的個性就是如此,而且高調地在各種場合突出兩人所謂匪淺的私交,這一招著實很不聰明。

於是,馬珩遠樂得看他像一個跳樑小醜一樣,自鳴得意,盛氣凌人。等向天戈示威夠了,也風頭出盡後,低調的王者這才走上前去。

“向總,今晚您真的好忙啊?能否耽誤一點時間呢?”

馬珩遠的態度還是謙和的,向天戈瀟灑地放下酒杯,大笑道:“讓馬賢弟見笑了,這不,張市長榮升,我也異常高興。不好意思,今天到場的人太多,怠慢了馬賢弟,真的是太失禮了。”

向天戈還是和以前一樣,言語處處佔上風,只是這話語上的便宜只是一時的,商場上的高低才是真正的重點。

馬珩遠淡然一笑,安然處之,“沒事,我能理解,只是,我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和向總談,能否借一步說話?”

“可以啊,就是今日有些不方便,要不,我們再約個時間,這種場合,我們不談工作,只敘友情。”向天戈的架子還挺大,拐著彎拒絕而後猖狂地轉身離開了。

這時,市長張亞軍走了過來,“馬總,我看向天戈對你很有敵意啊?”

馬珩遠將手中的酒杯和他碰了碰,輕輕抿了一口,“我只是不想讓您的面子過不去,顧及到大家,所以想化干戈為玉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