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球,神秘的華國契者已經觸動了,他們口中的“外來的客人”指的自然就是從明月大陸上來到地球上的那些傢伙了。

明確一點說,就是來到華國的那些明月大陸上的高手,應該就是他們的目標了!

而在明月大陸上,此時又是另一番場景了……

明月大陸就好像是地球上的華國一樣,本事不缺少高手的,所以陳強既然是行走在最上層的強者,那麼這樣的強者也絕不是隻有他一個人而已!

眠月齋,月河灣城內最美好的地方,雖然這裡不是明月大陸王者的宮殿,可即便是明月大陸的王者到了這裡,也會流連忘返,因為這裡有一個人,一個絕妙的美人。

楊柳隨風飄雪絮,漫漫仙子墜九重。

眉如鉤,倒掛風雲;眸若星,映襯出的是淡淡的月光。三千青絲由一支紫玉的釵挽起,胭脂點紅的嘴唇,總帶有絲絲冰冷的笑意。最妙的還是額頭上,一朵硃砂點刺出來的梅花,第一眼看去,這便是仙子。

再看去,已滌去一身仙塵,羅裙下無盡的曼妙妖嬈。

柳如絮。

一個風塵女子,可她墮落風塵的故事,早已傳遍了天下,多少人為見她一面,不惜千金一擲。

她是一個妙人兒,她總是帶著笑,冷冷的笑;可今天,這妙人兒卻笑不出來了,她的心裡亂極了,因為一個人。

一個兩年未見的人……

一個早已約好,卻久久為至的人!

一個,要來看望她的人……

月河灣城外五十里,松林,月色難透過的松林。

馬蹄聲疾馳,要是有行家在這,不難聽出,這一定是兩匹日行千里的寶馬,只有寶馬才能有怎樣的馬蹄聲!

馬蹄聲又快又疾!

馬蹄聲近了,更近了。

在松林中為什麼會有馬蹄聲那?

終於,夜幕中,兩匹玉白色的駿馬出現了,馬背上還坐著兩個人。

一個俊如玉,公子打扮;

一身白底黑紋的華服,看起來很華貴,卻又不失淡泊之意。

雖然此間已是十月,但是公子的腰間卻還有一條較長扇套,扎口有一條長長的明黃色帶著羊脂白玉佩的穗垂在外面。

一個英武壯碩,一身粗布的衣服,長髮被一條束帶紮起,身材高大,目光銳利,但是看起來卻是憨厚,最詭異的,還是這人的背後竟然揹著一口棺材。

一口上好的,四周鍛了昆鋼的金絲楠木棺材!

不過這棺材卻比一般的棺材要小上不少。但是看起來頗為沉重的樣子。

第一個人或許還好理解,他在馬背上;

可第二個那?

那棺材看起來就知道沉重的很,一個人的重量,再加上一個棺材,什麼樣的馬才能馱的起那?

真的有這樣的寶馬嗎?

當然有,天鳳閣主人的馬廄裡面,就有這樣的一對馬匹,可是那一對寶馬,早已經被他送出去了,那是一對雪白色的馬,夜中皮毛上還能夠倒映出玉一般的光華。

這兩匹馬豈不就是?

他們是什麼人?

竟然會騎著,這樣的兩匹寶馬?

兩個人已經勒住了馬,馬停下了,人也下來了,不過那公子的馬上,還馱著一個人,一個已經沒有了氣息的死人。

“你不進城嗎?”揹著棺材的人問道。

公子看了看他,嘆氣道:“先不急,至少我也要把木兄的屍體處理一下。”

揹著棺材的人道:“他和咱們不過才剛剛認識罷了。”

公子笑了,道:“一個死人,我們也不能滿足他的願望嗎?”

“看來你是一定要去那個地方了?”揹著棺材的人,在冷笑。公子點點頭,笑道:“難道你不和我一起去嗎?”

那人怔了怔,嘆了口氣,道:“有你老流氓的地方當然就有我。”

公子笑了:“有你血棺材的地方,自然也有我。”

此時四下無人,若這裡有明月大陸人士的話,現在肯定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了,因為那公子剛剛的話。

血棺材!仇讎!

明月大陸上會有多少人不知道血棺材那?

很少,少的不能再少了。

那還是一個名震明月大陸的稱號!當年明月十絕八白年縱橫的時候,明月大陸上就已經有了血棺材的名號,那個時候,他還很年輕,可是現在他的額頭上,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雖然現在他依舊不老。

血棺材在這了,那老流氓又是誰那?

自然就是那位公子了。

老流氓或許沒有人知道,可說起那公子的另一個喝號,卻還在血棺材之上!

靈玊!

妙郎君蕭然!同是當年明月十絕八百年縱橫時一等一的存在,他與仇讎一樣,都是明月大陸上鼎鼎大名的人物。

只不過,他們的名號,已經兩年沒有在明月大陸上出現過了。

很多人都猜測他們死了,或是隱退了,或是如何如何,總之猜測是各種各樣的。但是無論如何,既然他們會留下那麼多的猜測,也就說明,兩年裡,明月大陸上的人,並沒有把他們忘記。

仇讎看了看馬背上那個死人,不由得嘆了一聲,道:“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竟然要去巫鬼醫道正統。”

蕭然道:“我也沒想過。”

“是啊。”仇讎點點頭,道:“那本就是一個不該存在的地方。”

“可是它去也是存在的。”

“沒錯……”

兩個人相視,卻只有苦笑。

巫鬼醫道正統,一個神秘的地方,正如仇讎所說的那樣,那本就應該是一個不該存在的地方,因為那個地方實在是太過神秘了。

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到底有多少高手,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的主人是誰。更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在哪!

就是這麼一個地方,他們卻不得不去。

因為一個人,一個死人。

一個自稱是巫鬼醫道正統入世弟子,任職明月神殿殿前候的人。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更何況是一個死人那?更要終人之事!

“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位木老兄?”仇讎問道。

蕭然指了指不遠處的月河灣河道:“就讓他順流而下吧。”

仇讎冷冷的點了點頭,他揹著棺材,抱著死人,將他輕輕的放入了月河灣河……

“他真的會是殿前都虞候嗎?”

蕭然點點頭,道:“那金牌不會錯。只有皇宮大內,只有官家,才能鍛造出這樣的金牌。”

蕭然的手中拿著一塊金牌,做工很考究,上面還有繁複的紋路,金牌的正面有六個字“殿前司都候”,金牌的背面是三個字,是一個名字“木昭南”,自然也就是順流而下的那位老兄了。

仇讎看著順流而下的屍體,不由的搖頭,不知道他在苦惱什麼;他道:“你真的的相信他的話?”

蕭然道:“將死之人,沒有必要欺騙我們。”

“這個我自然之道。可是巫鬼醫道正統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蕭然道:“我聽過,但是我不知道在哪裡。”

仇讎搖頭道:“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在哪裡。”

蕭然道:“只要有這個地方,就一定有人知道。”

仇讎看了看他,笑了,道:“你說的是那個混蛋?”蕭然點點頭,道:“沒錯,要是說還有一個人知道巫鬼醫道正統的話,那麼一聽是他。”

“是啊。也只有他了。要是連他都不知道的話,咱們就不必去了。”

“不,就算是他不知道,我們也要去。”

“為什麼?”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蕭然的語氣很平淡,也很堅決。

仇讎無奈起來,他知道,這就是那個人的性格,他既然這樣說了,自己能做的就是陪著他。

月上中天,夜風淒冷。

蕭然一隻手撫在白馬的頭上,好像頗有心事的樣子;仇讎道:“你還有別的心事?”蕭然道:“不知道等一下見了她,我要說什麼。”

“你還會不知道說什麼嗎?”仇讎笑了,要是說一個男人不知道該如何對付一個女人,這或許會是很多男人的通病,可是至少這個毛病,蕭然一定不會有。他道:“柳姑娘可是足足等了你兩年了,我看她和你見面以後,一定什麼都不會說。”

“什麼都不會說?”

“什麼都不會說!”

蕭然無奈的笑了笑;仇讎道:“雖然我不如你瞭解女人,但是我知道,一個女人要是肯為你守候兩年的話,即便她是一個下九流的女人,也值得你為她做些什麼了。”

“那你還記得陳強嗎?”

“當初和咱們並列明月十絕的那一位?”

仇讎不由頷首,道:“其實我想我們應該去找他了,既然知道他在什麼地方,我們就去找他,把明月大陸事情徹底逆轉過來,總好過你在這裡做俠客的好。再說了,我們不是已經當過俠客了嗎?再做就很無聊了……我更願意做殺手。”

蕭然笑了,道:“你本就是殺手。”

“咱們的麻煩來了”蕭珺呀的半眯著眼睛。

“十個人,都是高手。”仇讎低聲道。

月懸高空,風冷,雲濃……

月也到了更高處,風也更冷了幾分,雲也更濃了……

月藏起了灑落的光華,雖然這月光原本就難以落入松林內,但,刀光在月色下更冰冷了,冷的,讓廣寒也無法承受,所以它收起了自己的光華。

風在呼嘯,嘶吼!

濃雲漸漸散去……

明月大陸上,最可怕的也就是此時此刻了。因為這些人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

不見了的人,或許無關緊要,但是,巫鬼醫道的正統到底是什麼!

自從陳強離開明月大陸開始,作為他摯友的蕭然就在一直查詢真相,不過讓讓他想不到的事,他雖然沒有找到有價值的線索,可是卻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此時的巫鬼醫道,或許並非是認知中的那個巫鬼醫道!

寒光落,風停。

寒光散,雲止。

松林內,已無人的蹤影了,枯枝落葉,枯槁的松針上,虯結的松木上。

留下的,只有斷刀、蹄印、戰痕……

月光落灑,林中已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