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南身影消失在視線範圍內。

黑衣人轉過身,皮鞋啪啪的在地上,敲擊出清脆的響聲。

他緩慢的走近苟延殘喘的怪物身旁。

微微歪著頭,仔細打量著地上的怪物。

喃喃自語道。

“還真是狼狽呢!你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嗎?

你不是能實現普通人的願望。

你承諾我的願望還未實現呢?我的神明!”

怪物掙扎著,卻像是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不管怎麼掙扎都徒勞無功。

他張了張嘴,同樣發不出任何聲音。只好用眼神警告眼前的黑衣人。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你不配。

如果我是螻蟻,那麼你現在連螻蟻都不如!

角色調換了,現在我是獵人,你是獵物。

準備好,接受痛苦的折磨了嗎?桀桀!”

黑衣人發出怪笑。怪物驚恐的瞪大眼睛。

好像是在說你不可以這麼做,你不可能打破規則。

你的力量是我賜予的,你沒辦法弒神殺掉我。

“為什麼不可以,只要我夠強。

你想說我無法直接弒神殺掉你,如果不是我,是他呢?”

黑衣人看向一邊,怪物也看向一邊。

一個長相中性,面容娟秀的年輕男人出現視線裡。

他一手拿著一把劍。那把劍格外眼熟。

如果岑南在這裡就會發現,這就是那把救了他一命的劍。

跟在岑南手裡的普通不同。這把劍在年輕男人的手裡,熠熠生輝。

仔細觀察,好像是它在動。

劍身上似乎有金色的流光在緩緩流動。流光看上去像是一條龍。

那把劍光是那麼拿著,就格外駭人。

怪物眼裡露出震驚,震驚的看著那把劍。

“你認識吧?你既然認識。那準備好接受死亡了嗎?”

黑衣人臉上帶著張狂的笑容。

“動手吧。”

黑衣人喊道。

男人舉著劍,飛快的衝著怪物的腦袋砍去。

利落的一刀削掉一首。

怪物疼痛的爆發巨大的力量。黑色的霧氣從身體裡冒出來。

劇烈的掙扎,掙脫黑衣人的束縛。

黑衣人被法術反噬,吐出一口鮮血。

咬牙運用同樣的黑氣,再次將怪物壓回去,控制住他不讓他掙扎。

男人見情況有變,也不敢耽誤,利落的舉劍。將最後一個頭斬下。

隨著最後一顆頭砍掉。怪物身體失去掙扎。

黑衣人也再次一口鮮血噴出來。跪倒在地上。像是失去了力量。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斬下的最後一個頭,未立刻死去。

飛起來向著黑衣人衝了過去,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奔著黑衣人的脖頸去的。

打算在死之前做最後的掙扎,要和眼前的黑衣人同歸於盡。

黑衣人似乎早有準備,那個頭顱衝過來的時候。

瞬間拉開距離,躲開攻擊。飛快的伸手回攻。

一手掏進了,怪物頭顱的眼窩。

黑衣人的指甲又尖又硬,狠狠的一抓。

汁水爆濺。眼珠被掐碎。

然後黑衣人並未停止,以手為利刃,絞進腦袋。

“啊!!”

怪物發出最後的時候。似乎是不甘心。

隨著喊聲,周圍的樹林裡開始傳出響動。

空氣中黑色的物質在凝聚。

黑衣人顧不上其他,他欣喜的縮回手。

手裡攥著一顆拳頭大的黑色珠子。

當黑色的珠子離開了怪物頭顱。

頭顱瞬間枯萎,面板光滑年輕的怪物,在一瞬之間老去。

像是一塊蒼老的樹皮。越來越幹吧。

最後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化為灰燼。

黑衣人將珠子收起來。看向執劍男人的方向。

男人動作利落。已經一刀劈開,剩下的兩個頭顱。

從裡面挖出了,同樣大小的兩顆黑色的珠子,同樣收進了懷裡。

隨著他們的動作三個頭顱都化為灰燼。

黑衣人不介意男人比他多拿了一顆珠子。

他走過去。跳上怪物的身體。找到心臟的位置。

跪在身體上。以手為刃。跟之前一樣操作。挖出了怪物的心臟。

挖出心臟的怪物化為黑色霧氣。要消散在空氣中。

黑衣人身邊捲起漩渦。將所有的黑色灰燼都收斂到體內。

做完這些。黑衣人才從原地站起來。

看向執劍男人的方向。

“這次多謝你的幫忙,我們算合作愉快。”

“嗯!再見,希望下次我們遇見,不是敵人”

執劍男人揮了揮手。打算離開。

“好。再見。”

黑衣人愉快的說再見。

看著執劍男人,飛快的衝進路燈照亮的地方。

幾步爬上圍牆,跳到屋頂。飛快的消失在街道上。

黑衣人看著他的背影。喃喃自語。

“希望吧。我還真不想跟你成為敵人。”

不過,他也知道這不可能。

只要這個世界還在,只要他們還有一方活著。

他們永遠都是對立的敵人,除非有一方死亡。這種對立才會結束。

周圍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不同的怪物從黑暗中顯露出形狀。

各種奇形怪狀沒有半分人類的樣子。

黑衣人看向這些怪物。嘴裡發出嘶吼。

“桀桀!”

周圍的怪物像是被聲音嚇到了。轉身飛快的逃跑。

黑衣人嗤笑。“廢物!就這樣還想分一杯羹。不知所謂。”

另一邊岑南不敢停下,飛快的向著村口的方向走著。

他不敢停下來,停下來,恐懼就會襲擊他。

他神經質的不停的看著周圍,即使站在了燈光下,都沒有之前的安全感。

總覺的周圍有東西盯著他,會在下一秒鋪上來將他拆了,吞噬入口。

他這輩子的恐懼和惶恐,都在這幾分鐘之內達到了頂點。

周圍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挑動他的神經。

讓他進入緊繃的狀態,像是驚弓之鳥。受不來了一點刺激。

“這是什麼鬼地方?為什麼還沒有走到盡頭?”

岑南不停的碎碎念著。

似乎這樣能給他帶來一點安慰。有些人就是這樣。

平時可能不會有那麼多話,但是恐懼會讓他不停的說話,緩解帶來的緊張。

岑南就是這種人。他急切的想結束這一切。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那句老話。

最可怕的不是死亡的到來,而是等待死亡的過程。

這麼小會,他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溼透。

看哪裡都像是要襲擊吞噬他。

如果在之前遇到怪物那種,全然絕望的情況下,

他可能不會如此惶恐。只會無助的等待死亡。

但是周圍安全,還有一線希望的情況下,

他每一時,每一刻,每一秒,都活在恐懼中。

這種煎熬。比真殺了他還讓人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