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花楹跟著母親學著管理府中的各項事務。雨兒也淅淅瀝瀝的下了好多天,徹底解決了武國乾旱的情況。

這一天,花楹如往常一般來到母親院中。

剛過院門,便聽見走廊下兩個丫鬟在為一個摔碎的花瓶小聲議論著。

“都怪你,要不是你突然從屋裡走來嚇我一跳,我怎麼會打碎花瓶?”說著,跪在地上的那個穿黃衣的丫鬟哭了起來。

“那我也不知道你會過來啊,誰長前後眼了?”另一個圓臉丫鬟滿腹委屈小聲道。

這個花瓶可是夫人的陪嫁物,平日裡珍愛的緊,如果被嬤嬤知道摔碎了,還不知如何懲罰她們,兩人看著碎了一地的花瓶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青禾見狀想上前訓斥她們,花楹伸手拉住了她,對她輕輕搖頭,想看看這兩個丫頭接下來會怎麼做?

穿黃衣服的丫鬟看四下無人,悄悄說道,“咱倆把花瓶粘好放回原位,你看行嗎?”

圓臉丫鬟抹了抹眼淚,撿起花瓶碎片放在自已的衣袍裡,“我粘不好,再說粘好後夫人一眼就看出來了,咱倆還是去找嬤嬤認罰吧。”

黃衣丫鬟無奈的看她一眼,只好跟著她也撿了起來,片刻後,兩人抱著懷裡的碎片進了屋子。

花楹提裙抬步也跟了上去。

來到母親房裡,只見嬤嬤眉頭緊皺的看著那兩個丫鬟,只見她倆垂著頭跪在地上等著嬤嬤發落。花楹跟坐在主位上的母親請安後,便坐在了一側。

母親溫和地看了一眼花楹,轉頭對嬤嬤說道:“王榮,這件事便交給小姐處理吧。”母親慈愛的目光再次落在花楹身上,微笑著看著她。

花楹一愣,隨即向母親福了福身子,“是,母親。”

然後走到兩個丫鬟跟前,輕聲問圓臉的姑娘:“這個花瓶不是你打碎的,你怎麼還來領罰?”

圓臉丫鬟抬起頭,怯生生地看著小姐,眼裡透著一絲怯懦,小聲說道:“是玲兒開門驚嚇了樂平,才導致她把花瓶摔壞的。”說完,她又垂下了頭,不知道小姐要怎麼懲罰她。

花楹又看向另一個名叫月平的丫鬟,輕聲問道:“你呢?”月平抬頭看著小姐,很小聲地道,“是樂平沒抱好花瓶才碎的,小姐罰我一人吧。”玲兒說的也對,她並不知自已過來。

花楹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姑娘,心中思緒萬千。

這兩個丫鬟都是母親院裡的人,而且她們是初犯,想到這裡,花楹緩緩說道,“打碎花瓶是事實,罰樂平半個月月銀,玲兒五天月銀。

但念在你們初犯且主動承認錯誤,還有悔改之心,便從輕發落。等會你們去找管事嬤嬤各領兩下手心長長記性,月銀就免了。”

跪在地上的兩個丫鬟面面相覷,眼中滿是驚喜和感激。

那可是夫人最喜愛的花瓶啊,價值不菲,沒想到小姐只是罰他們打手心這麼簡單,還免去了扣月銀的懲罰。

這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兩人忙磕頭道謝,聲音中帶著一絲嗚咽。日後,她們要更加用心服侍夫人和小姐才是。

一旁的嬤嬤見此情景,不禁暗歎小姐的仁慈,隨後恭敬地向花楹施了一禮,便帶著兩個丫鬟領罰去了。

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花楹輕輕鬆了口氣。

沈母一臉欣慰的看著她,輕聲說道,“楹兒今日不用再學了?”說著,把桌上地糕點推到她邊上。

花楹不解地望向母親,“為何?是楹兒哪裡做錯了麼?”

母親拉起她著她手道,“楹兒已經學會了如何管家,溫和有度這就夠了。”

其實來當丫鬟的姑娘,大多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並沒有那麼多的心思,該寬恕的時候就該寬恕。

沈母接著問道,“楹兒跟母親說說你的想法。”

“女兒覺得平日裡府上雜事眾多,大事不過那幾件。如若都在一些小事上計較得失未免太過疲累。做到大事拎清,中事不糊塗這就夠了。”

沈母聽聞欣慰的點點頭,語重心長道“楹兒果真長大了。即將中秋了,今年我們這些家眷不用去宮裡過節,倒好讓為娘陪陪你,下一個中秋我們家楹兒就在傅府過了。”沈母的語氣裡滿是不捨。

花楹聽著沈母的話心中慕的一酸,自從回到沈府,一家人對她的照顧真的挑不出毛病,如今臨出嫁心中自是不捨。

就在這時,只見王嬤嬤一臉驚慌失措地跑進來,語氣急切地說道:“夫人、小姐,少夫人要生了!”

“什麼?”一直以來都很沉穩的沈母聽到這個訊息後,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急忙站起身。按照預產的日子來算,還有十來天呢,現在就開始發作應該是早產了。

花楹看著母親有些慌亂的樣子,連忙伸手扶住她的胳膊,輕聲安慰道:“母親不要著急,大嫂剛剛開始發動,距離生產還需要一段時間。之前安排好的穩婆讓月行駕車把人接過來。另外,再讓嬤嬤去請兩位穩婆幫忙打下手,您覺得如何?”

沈母聽了花楹的話,稍微穩定了一下心神,點了點頭。

花楹立刻吩咐身邊的嬤嬤趕緊去接穩婆。

隨後,和沈母快步朝大嫂的院子走去。

在路上,花楹又對身邊的丫鬟青禾說道:“你去翰林院找大哥,告訴宮門口的宮人有緊急事情,等見到大哥再告訴他大嫂要生了,明白了嗎?”

青禾用力地點點頭,轉身朝府門方向跑去。

“楹兒,找人把你父親也喚來,咱倆先去陪著你大嫂!”

這可是沈家第一個孫子輩的孩子誕生。

是大事。

花櫻感到母親握著她的手有些微微顫抖,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胳膊。

兩人走到大嫂的房中,只見躺在床上的白薇面色蒼白,眉頭緊皺,一旁的丫鬟青月幫她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

“母親,小妹。”白薇輕輕喊了一句,眼淚便掉了下來。她好疼,好害怕......

沈母忙坐坐在她邊上,握著她的手,“母親知道你的感受,花楹已經命人去喊南亭了,等會穩婆來了你聽她的話,咱少吃些苦,辛苦你了。”

白薇淚眼婆娑,微笑著搖搖頭,“白薇不辛苦,如今我也是要做母親的人了,這點苦不算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