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願望還是實現了。

等到中午的時候,韓母帶著韓小妹來送飯,結果被黑子碰了個正著。

直接對著韓小妹大獻殷勤。

“小妹,小妹你來啦,這東西沉,來俺拿,俺拿就行。”黑子剛要伸手,被韓少青一聲厲喝,嚇得直接退到了最後,只能拿著大眼睛不停地盯著。

韓少青無奈。

“娘、小妹你們回去吧,沒事不要來這邊了!”他家的四美可不想讓這黑熊給拱了。

“二,二哥,那我們先走了。”小妹哆嗦一下,立刻躲在韓母身後,快速地離開。

黑子悽悽慘慘地幹了一下午的活,也沒有再見過心中的那個嬌軟。

只好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地收拾草棚。

“好了,你們幾個在這裡守著,晚上都警醒著些。”

“老闆,你放心,誰要是敢來。我喬老三第一個不饒了他!”喬老三為著今天的兩件事都沒有辦好而懊惱,這會兒有了新活計,立馬來了精神。

“俺曉得了。”黑子有氣無力的說道。被韓少青拍了一巴掌!

“俺知道了!”黑子嗷的一聲,大聲的回答。

“大樹,明天你還是帶人回去,山裡的事情不能停,等這邊收拾出來了,你再帶人過來。”這段時間白家工地的磚全靠山裡,那邊一刻也離不開人。

“放心,老闆,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了。”

累了一天,大家睡得很死。

除了兩個時辰一交接換崗的人,大家都沉沉地睡著。

當天空破曉,一聲雞鳴響過。

韓少青再來到場地的時候,除了只有胡二柱和趙四狗一家。

秦阿叔上了山,黑子和喬老三兩人氣得破口大罵。

“老闆,要不咱們還是回山上吧,可不用在這受這些人的鳥氣!”黑子也氣得夠嗆。雖然人不多,可是這代表著一個村的人都聯合起來抵制韓少青了。

“老闆,要不我去找他們幾家敲打敲打?”

“用不著,不誠心的要來何用。”

“看來這些傢伙還是不死心啊!”

韓少青用鼻子冷笑幾聲。隨後看著幾人說道:

“你們幾個不走麼?”

“不走,韓老闆,我們不走,你這給的工錢多,還不欺負人,我們不走。”

“對,我們就是來幹活的,我們又沒有地,也沒有家族,才不怕他們呢!”

“韓大哥,你放心,我給你燒荒,昨天我燒得可好了!”胡二柱子家的小四是這裡最小的,才十四歲,不過個子很高,快有黑子高了。

瘦高的樣子像根竹竿一樣,從小因著身體不好,所以不能做重活,只能撿些輕巧的活做。

昨天他這樣,韓少青卻沒有任何的嫌棄,還特意給他安排了看著燒荒的夥計。

“好,既然你們幾個肯跟著我幹,我就不能讓你們吃虧。大家都去幹活吧,今天繼續清理雜草。”

“放心,他們也蹦躂不了多久。”韓少青雙眼寒霜,冷聲說道。

“老三、黑子,走咱們去縣裡招人去!”

說著幾人就向縣裡走去。

路過村子的時候,只見三叔公正在村口抽菸,見著了韓少青,溫和地笑著:

“少青啊,有事?”

三叔公挺了挺腰身,抬高著下巴看向韓少青。

“三叔公,您這曬太陽呢?這日頭雖好,可是風大,別閃了舌頭!”韓少青說完,也不看三叔公漆黑的臉,帶著人徑直走了過去。

“韓二狗,真是給你臉了!”三叔公氣的大叫。

韓少青並不理會後面的叫囂。

以為壟斷了人就可以拿捏他,太小兒科了!

韓少青幾人到了縣裡,與趙大虎會合之後,就去了城北的破廟。

“韓爺,您老發大財啊!”小牙正等在破廟前,見著韓少青急忙地走了過來。

一臉的笑容絕對是看到了人民幣一樣的熱度。

“韓老闆,這是想要招多少人,這裡面魚龍混雜的,什麼人都有。您找我就是對了,我對他們可是瞭若指掌,想要什麼樣的,您說個道來,我保證給您找好!”小牙一邊說,一邊開啟了破廟的門。

一股惡臭的味道迎面而來。

韓少青有些不適的皺起眉頭!

“韓爺,要不您先出去等著,我給您把人都叫出來?”小牙察言觀色。

直接把門關了,把韓少青幾人讓到了門前的石頭柱子前。

“這些人都是前年水荒的時候來的。背井離鄉的,全是流氓,要是用的話,人品還是不錯的。”小牙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韓少青的臉色。

這裡的流氓就是指無房無地無正經職業的人。“流”:流民,是指沒房沒地的人,而“氓”,指的是沒有正當職業的人。

只見韓少青面無表情,根本看不出來什麼,不由得提起心來。

難不成這些人都不滿意?

“要不,城西也有一些,是咱們萬山縣的人,只不過因著家窮或是疾病導致典了房產,才住在破屋裡的。那些人有籍有族,更好管理一些。”

小牙這邊正介紹著,就聽著那邊破廟的門被擠了開來。

一大群的人骨瘦如柴,漆黑乾癟的樣子讓韓少青想到了細腳伶仃的圓規,當然,他們的腳還是大的,只是沒有肉,猶如被烤乾的鴨貨。

一雙大眼睛或混沌,或漆黑,帶著期望看向了韓少青。

突然一個八九歲的孩子衝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在了韓少青的面前。

“幹什麼呢?找死啊!”小牙氣得一下子踹了過來,把孩子踹了個翻個,又撲稜了一下,重新跪在了前面。

“韓爺,這小孩子不懂事,您別在意啊!”

“還不給韓爺道歉,小命還想不想要了。”

“噹噹噹!”小孩子磕了幾個頭,立刻說道:

“我會洗衣做飯打掃下地,什麼活都會,請韓爺收下我吧,”

小孩說得有些急切,對著韓少青又不停地磕著頭,一會兒功夫額頭上就青紫一片。

“行了,起來回話。”

韓少青看了一會兒,見小孩實誠得很,再磕下去只怕要成腦震盪了。

“你姓什麼?多大了,是哪裡人,家裡還有什麼人?”

“小子姓王,今年七歲,是青州豪山縣人士,前年家中招了水災,與大家一起逃亡來到萬山縣,家裡只剩下爺爺和我二人,只是爺爺現在病重,請貴人收了我,只要能治好爺爺,我可以賣身的,我什麼都會做。”小孩子說著又不停地磕起頭來。

如果不是到了窮途末路,是沒有人願意賣身為奴的,要知道成了奴隸,那以後可就再沒有出路了。可見也是個孝順的!

“叫什麼名字?”韓少青出聲制止了小孩。

“無名,爺爺叫我大小子,請爺爺賜名!”韓少青一聽挑起了眉頭。

雖然農家不起名字的人很多,可是即使沒有大名,也會有個小名,尤其這排行第一的,都是家裡第一個孩子,更是要掌管戶口,頂立門楣的,又如何會沒有名字。

“你想叫什麼名字?”

“憑老爺賞賜!”

“千磨萬擊還堅韌,任爾東西南北風!你就叫做王爾東吧!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