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週五,沒有晚自習,柳宿依可以多陪陪他,可是她還是說得那麼堅決,沒有半點讓步,林欲延心如死水般絕望。

柳宿依還是和電話裡表現的一樣理智,林欲延心裡瞬間湧上一股無力感。他想不清楚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要分開,難道不遺憾嗎?不會後悔嗎?

“寶寶,你難道不怕自已後悔嗎?我們好好的好嗎?我們順其自然,我們慢慢來,好不好,寶寶。”

林欲延近乎用哀求的語氣對柳宿依說,但柳宿依一直低著頭,硬是不抬頭看他。林欲延無奈只能穿鞋下床,走到她身前蹲下,小心翼翼的拉著她的手,用那雙好看的狐狸眼可憐巴巴的看著柳宿依。

操,狐媚子是吧!!!操操操!!!柳宿依在心裡一陣嘶吼,臉上卻表現得平靜如水。

柳宿依要抬頭又覺得怪怪的,可是低頭的話林欲延又在巴巴盯著她看,無奈她只能轉頭看著窗外一言不發。

其實她不是不喜歡林欲延,相反除了那些無法改變的遠距離,文化差異,林欲延對她的用心程度,對她的寬容,她都看在眼裡的,只是……會不會沒有愛得那麼深,才覺得這些坎很難過呢?這些問題柳宿依是想不明白的,她對林欲延的愛有多少,經得住怎樣的考驗,她也不清楚。

見柳宿依沒說話,林欲延也沒著急,就拉著她的手,左右晃,“寶寶,我不想強求你,我只是希望我們不留遺憾,我想我們走到最後,可不可以?你可以再給我一個機會嗎?寶寶,你有在聽嗎?”

柳宿依終於捨得轉過頭來,“你給我一點時間吧,我考慮考慮。”

柳宿依態度沒有剛才那麼堅決,林欲延輕輕嘆出一口氣,“好的,寶寶。”正欲起身,又突然頓住,柳宿依奇怪的看著他。

“寶寶,我腿麻了。”

一口一個寶寶柳宿依有點受不了,聲音是小奶狗,長相也是小奶狗,可身形卻是大狼狗,一個青春英俊的奶狼狗蹲在你面前撒嬌,用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盯著你看,問誰誰都難做到無動於衷吧。

“誰讓你蹲的?”麻死你。

柳宿依像是生氣似的,有點不屑。

“寶寶,拉我起來好不好?”

柳宿依白了他一眼,往後坐了坐,作勢要扯他起來,一隻手不行就兩隻手,奈何林欲延一動不動,柳宿依不信邪般又加大力氣,使勁一扯,林欲延順勢撲在她身上,重重的抱著她。

絕對是故意的,他肯定是故意的!!!

柳宿依用力推了推他的胸口,很結實,可是他還是一動不動,死魚一般,“你讓開!”她向後仰了仰頭,雙手並用的將他往前推。

“別推,別推,寶寶,我腿麻,別動,我難受。”林欲延溫熱的呼吸噴在柳宿依耳後,酥酥麻麻的。

柳宿依只能任由他抱著,身體緊繃,說實話,不好受,林欲延彎著腰肯定也不好受,可是他還是不願意鬆開。

抱唄,抱到天荒地老,看誰能抱得過你。

許是腰真的不舒服,林欲延鬆開了手,眼睛還是看著柳宿依。他鬆開後,柳宿依聳了一下肩,嘟嘟嚷嚷的道:“真沉。”

沒聽見林欲延說話,柳宿依抬頭看了一眼,一驚。少年人眼尾泛紅,眼神裡流露出哀傷,憂鬱的看著柳宿依,似有千言萬語,但都只化作一個眼神。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就突然這樣了?柳宿依手足無措,不會安慰人是真的很無奈。

“你哭啦?”柳宿依站起來,拉他的胳膊,誰知他竟然使勁甩開柳宿依的手道:“我沒有!”

“你就是哭啦!”

“我沒有!”

“別哭了,別難過了,沒事的。”柳宿依把聲音放柔,底氣不足的說,莫名有點興奮。

聽到這話,他明顯一怔,委屈瞬間湧上心頭,眼淚止不住大顆大顆滴落,像是那理智的弦瞬間繃斷。

柳宿依哪見過這種場面,瞬間手足無措。見過女孩子失戀哭,第一次分手也聽過林欲延哭,可是那是在電話裡的,這這這,要怎麼安慰呀!

柳宿依拽著他的衣袖,小心翼翼的,臉上掩飾不住的興奮,心道:他也太可愛了吧,這就是網上說的,男人的眼淚就是女人的興奮劑嗎?好激動,怎麼辦!

“別哭了,別哭了,我錯了,錯了!”臥槽好興奮。

“我……以為,我們……可以在一起很久,我以為……你很愛我的。”

林欲延顫抖著聲音,幾個字像是艱難的從喉嚨裡擠出,充滿著哀傷。他雙手緊緊握成拳,指節發白,像個生氣的小孩,無處發洩。

柳宿依掰了掰他的手指,拉起他的雙手,“對不起,寶寶,我會好好考慮的,你別哭了好不好,哭多了身體虛。”

這話果真效果顯著,林欲延瞬間停止抽泣,但是還是小弧度的抽了抽。

“不會的。”

“會,所以你別哭了,知道不?”

柳宿依抽了一張紙巾,踮起腳,抬手給他擦著眼淚。林欲延抓著她的手,用那雙會魅惑人的眼睛看著柳宿依說:“你不要不要我好嗎?”

“蛤?”中華文化博大精深,柳宿依反應過來,還是那句話,“我考慮考慮。”

“對了,你要在這邊待幾天呀?”

“看你。”

“看我?看我幹嘛?”反正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裡。

外面天色已暗,校園裡的路燈已亮起,操場上學生們在各自做著自已的事情,籃球場上傳來籃球彈跳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安靜。

“你想打籃球嗎?要不要去打一下?”

“不了,不太想打。”我只想陪著你。

兩人並肩走著,圍著跑道慢慢悠悠的散著步。晚風吹拂著他們的髮絲,暫時的愜意讓兩人都忘卻了剛剛的難過。

他凝望著她,眼中複雜的情緒在翻湧,卻什麼也沒說,放慢步子跟她享受著短暫的溫存。

兩人都各懷心思的漫無目的的走著,誰也沒說話。旁邊是嘈雜的聲音,有同學在跳廣場舞,有人在唱歌,只有兩人相近無言。

“小心!”柳宿依還沒反應過來,自已的肩膀已經被林欲延環抱著了。

“對不起,對不起同學。”來人抱起排球道歉。

柳宿依擺了擺手,“沒事沒事。”

兩人又安靜繼續走著,柳宿依的手不知何時與他十指相扣,反應過來卻不想鬆開。

他骨節分明的手似有微微的薄繭,柳宿依不敢亂動,任由手被他牽著,臉頰熱熱的,心裡亂亂的。

“到底要怎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