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回基地？”
秦趙川和俱樂部並未簽訂續約的合同，但put原來簽訂的合同仍未到期，按照前教練的話，他還能夠繼續在俱樂部作為替補隊學習觀摩，每日定期訓練。
雖然從上場隊員變成了替補隊員，但只要能夠繼續電競的夢想，替補工作也不該隨便輕言放棄。
他知道秦趙川只是一時想不清，所以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裡，並未聯絡要求他迴歸俱樂部，給丹頂鶴沉澱考慮的機會。
秦趙川的手一頓，苦笑一聲：“我還有什麼資格回去呢，從隊員變成替補，成為put中的一個笑話，被萬人責罵，或許我真的該回家，不如唱戲。”
“要賠違約金的。”
秦趙川咬了咬牙，“那就賠！”
只要回到家鄉，或許他能找個還算不錯的工作，或者這兩天總去的酒吧招駐唱，乾脆他真的就去唱歌好了。
“賠了然後呢？”
秦趙川眼神閃躲，不敢直視眼前的男人，一時之間，他真的想不出自已之後的路，到底該如何走。
費了大半輩子光陰去做這一件事，到頭來卻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說到底，他接受不了這個結局。
陸清野還在繼續：“橋洞底下蓋小被，小被裡面抹眼淚，抹完眼淚無所謂，逢人就是對對對，說自已的電競路不過就是一場笑話？”
“隊長，我是不是該嚎啕大哭一場跟我們的粉絲道歉啊？”
“你最該是對自已道歉，你花了二十年走出山，向別人證明你自已，最後不過是一場比賽的失利，你便要屈服，重新走進去。”
“你辜負了當初熱愛電競的自已，辜負了山裡夥伴們的孩子，對有你這樣的叔叔而驕傲，他們視你為榜樣，你在他們心裡曾埋下一顆走出大山的種子，你告訴他們人生不只有一條路可以選。”
“現在呢？你要回去，給她們證明你是錯的？”
秦趙川受不了了，他眼眶發紅：“我不想認輸，我只是年紀大了，還沒拿過最有價值選手的榮譽，沒有和你們一起見證過金海，我不甘心。”
*
微博的最新話題裡，關於秦趙川的去留問題吵的熱火朝天。
目前豆瓣上對他甚至都開出了一個評分，居然丹頂鶴只有1.3分，而其它的put隊員除了陸清野，都是5分左右，陸清野9.7分高居榜首。
喬芝跟沒見過世面一樣，滿是震驚：“瓦哩個老天爺，誰給丹頂鶴的評分打的1.3啊，這是什麼情況？”
宋如煙冷哼一聲：“都是put的隊員，幹什麼給他打這麼低的分，網友好現實好苛刻，一場比賽就否定了他的全部職業生涯。”
喬芝分外認同點點頭，讚歎道：
“任誰來了都得被當代網友評論幾句，以前不是有個體育運動就摔壞了腿，然後參加奧運會，被噴的狗血淋頭嗎？好像人家不願意為國添彩一樣。”
宋如煙翻了個白眼：“這種治好了都只會流口水，一天到晚只知道添亂。”
正和喬芝刷著微博，就發現秦趙川發了一條轉替補微博和道歉宣告，可網友哪裡管他道歉與否，依然對他苛責，評論區罵聲一片：
【春日宴：會不會玩兒遊戲，就你當什麼替補啊？】
【檀小多：都怪你，滾出put吧！拖累別人。】
【差點失控了：你是不是收Dream俱樂部錢了？】
【凡間追你：陸清野在嗎？叫他替我扇你兩巴掌。】
翻著評論區的留言，許多不堪入目的詛咒和言論她們甚至都無法去讀。
每個人宋如煙都見過，他們之間的情誼更不是別人能夠插手去管的。
宋如煙擼起袖子，氣憤地開噴：
【壞心情粉：滾出put，打的什麼爛操作，不如回山裡種地。】
【煙煙：@壞心情粉，我看臭泥鰍沾點海水，你還真把自已當海鮮了。】
【古德：難不成你是白金段位的嗎？】
【煙煙：@古德，我看你真是老母豬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Yuki：你打成這樣，家裡差不多該是沒人了吧？】
【煙煙：@Yuki，你難道老母雞上天，能是什麼好鳥？！】
秦趙川剛發完道歉宣告，鋪天蓋地的謾罵就幾乎淹沒了工作私信，不得已，男人將私信設定好勿擾，而就在準備設定微博評論區的時候。
這個頂著煙煙二字的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這是誰？難道是我的某位粉絲嗎？”
陸清野看著她的ID也感覺到有幾分熟悉，索性將滑鼠從他手裡拿過，點進了她的主頁，便瞧見了個性簽名：
【一句騷話：睡過之後之前世界多麼美好，睜眼創飛整個世界】
“這美麗的精神狀態，怎麼那麼像一個人？”秦趙川看到她背景圖是陸清野，一下子便知道不是自已的粉絲。
他縮回了脖子，靠在電競椅子上，“隊長，你粉絲的戰鬥力可以啊，一個人賽過一個團，一個人能噴一個師的了都，這都不用花錢買水軍，閻王爺來了都得繞著她的嘴走。”
評價完，想到隊長平時基本都是誇讚和老公的評論區，他搖了搖頭，頗為認真地說：“就是可惜了，你用不上。”
“怎麼？明知道被打才能觸發被動，難道就真的去犯事？明知道是坨屎還要嘗一嘗？”
“哎，隊長，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感嘆一下。”
陸清野又坐回了沙發，雙腿交疊，翻閱著明年賽事的資料和隊伍詳情，隨手拿起寶藍茶几上的金絲框眼鏡，戴在高挺的鼻樑上。
用指尖輕輕推上去，他皺眉：“不用太在意網上的評論，做好份內的事。”
總是覺得在哪兒見過這個ID，可就是想不起來，聽見隊長的囑託，秦趙川敷衍的應了一聲，開啟put全員的官博閒著翻閱起來。
還真叫他翻到了，三個月前的一條微博下，有一條留言就是這個煙煙的。
“隊長，她早就給你留過言了，還被你翻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