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外。

謝深睜開雙眼的瞬間,懸浮在半空中的帝皇,就好似突然感應了什麼一般。

他催動體內黑色霧氣,使之震動併發出人類所特有的聲音道:“謝深,這股氣是你吧?”

“我能明顯感覺得到,你實力突然就有了極大程度的提升。”

“甚至都已能跟我不相上下了。”

帝皇眼中極少見地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

或許是已太長時間,都沒有遇到勢均力敵的對手了話說到一半時,帝皇竟忍不住催促謝深道。

“你趕緊出來吧!”

“你付出了這麼多,擁有了這等實力,不就是為了能跟我一較高低嗎?”

“所以你還在等什麼?”

話音剛落。

在現場無數人等的注視下,只見帝皇正前方的半空中,忽莫名出現了一陣空間扭曲。

緊接著,便見不停散發著駭人氣勢的謝深,緩緩自那陣空間扭曲中顯現出了身形來。

他一臉平靜地望著帝皇道。

“剛剛,我在花時間適應自己暴漲的力量。”

“此刻我覺得我已基本掌握了這股力量,並能發揮出至少八成以上的實力。”

“於是,我便從實驗室裡出來了。”

說著,謝深忽輕揮右臂。

他催動體內本源之力,於身前凝聚出了一尊巨大無比的黑色佛掌,並直直朝帝皇砸了過去。

“哼”

見謝深率先出手,帝皇冷哼了一聲後,也同樣輕揮右臂於身前凝聚出了一尊佛掌。

此佛掌看著雖與謝深的佛掌一模一樣。

但實際,此佛掌本質上是由大量黑色霧氣強行凝聚而成,而非本源之力。

所以帝皇凝聚出的佛掌,僅只是空有其形,而非真正的術法神通。

但.由於帝皇體內的黑色霧氣實在太多太多。

如此量變引起質變。

哪怕只是用黑霧強行堆砌出來一尊佛掌,哪怕此佛掌只是個樣子貨,其威力也遠非尋常修行者可比。

半空中。

電光火石之間,只見謝深的佛掌,與帝皇凝聚出的佛掌相撞在一起。

巨大的撞擊力,使得附近的一小塊圓球型區域,都連帶著變得扭曲起來。

就這樣過了有半分多鐘左右,那扭曲方才逐漸消失。

而帝皇也於此刻開口說道。

“你突破後,難道就這一點本事嗎?”

“別再藏著掖著了。”

“你應該很清楚,不拼盡全力,你是絕無可能戰勝我的。”

“來吧。”帝皇無比期待道:“讓我看下你的最強殺招!”

謝深剛凝聚出的那一尊佛掌,主要是為了試探帝皇的深淺,而非一定要致其於死地。

見佛掌沒起到任何作用,他並未感到意外,只是復又揮了揮手,於身前召喚出了一根近兩米多長的黑色鋼釘。

“法寶麼?”

見那鋼釘甚是不凡,帝皇評價道:“我曾聽聞,你們人類修士有用身體蘊養法寶的習慣。”

“如今親眼所見,不得不說,這法寶果真非同凡響。”

“至少,這次我已無法用黑色霧氣,將此法寶給模仿出來了。”

就在謝深祭出弒神釘,欲要一舉擊殺帝皇之時。

銀河系。

黑蟲星實驗室內。

見謝深動用了其所掌握的最強殺招,身為內政人員兼科學家的諸葛夫道:“謝深他能贏嗎?”

“我看那帝皇,在面對謝深時始終都有說有笑的,就好像仍遊刃有餘一般。”

“這形勢,只怕是對我方不利吧”

不遠處。

望著身前的投影屏,李修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道。

“確實.”

“帝皇那樣子,怎麼看都像是還留有底牌。”

“不過這問題倒也不大。”

李修胸有成竹道:“我要的,就是讓謝深將帝皇的底牌給逼出來。”

“如此,我便也能跟著亮出最後的底牌,一舉戰勝帝皇了。”

聽見李修聊到‘底牌’一事,實驗室內的所有人,此刻皆不約而同地一齊朝李修看去。

其中的鄧賓最先忍不住道:“李哥.你一直反覆唸叨的底牌,到底是什麼啊?”

“能不能提前給我透漏下?”

“不能。”李修不假思索答道:“考慮到此事關乎全人類的未來,為防止我們當中存在著矽基人派來的內奸,又或是隸屬於不可名狀生物陣營的內奸,所以請恕我暫無可奉告。”

“不是.”鄧賓環顧四周道:“這實驗室裡的每一個人,咱們都可說是知根知底。”

“甚至能輕易就說出其過往經歷。”

“所以.”鄧賓兩手一攤道:“既然大家都這麼熟了,咱也沒必要這麼嚴防死守吧?”

“很有必要。”李修無比認真道:“我還是那句話,由於我所準備的底牌,直接關乎到了全人類的未來。”

“所以,哪怕我們當中存在內奸的機率,僅不到百分之零點幾,我也一樣要留心防上一手。”

“甚至.”李修補充道:“如果謝深這波無法逼出帝皇的底牌,無法探出帝皇的深潛,為穩妥起見,我也同樣不會亮出我的底牌。”

“我會一直耐心等下去。”

“直到我有百分之一百的勝算,到那時,我才會放心出手。”

行吧!

鄧賓聽後給出評價道。

“雖說李修你這麼做,確實是有些過於極端了點。”

“但如今這形勢下,我很喜歡這種極端。”

“有你獨攬大局,有你在指揮,我會莫名有種很放心的感覺。”

同一時間裡。

矽基星系。

巢都高層區實驗室上空。

憑著純淨之體以及返虛期修為加持,再加上這些年來謝深的蘊養。

原本僅有化神級品質的弒神釘,此刻已然散發出了,可媲美合體期修士的強大氣息。

——有返虛期修為的謝深,在手持合體級法寶後,所能發揮出的威力並非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此法寶可讓他在短時間內,發揮出兩倍甚至是三倍於自身的實力。

“去!”

空中。

在往弒神釘內注入了一定量的本源之力後,謝深朝不遠處的帝皇,遙遙輕點出了一指。

伴隨著其動作。

只見弒神釘瞬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當此法寶再次出現時,竟已不知在什麼時候,刺入進了帝皇的胸口。

“好!”

見此一幕,一隻在地面上默默觀察著戰局的主教馬修,心中不由得跟著叫了一聲好。

但隨即。

在發覺帝皇始終都表現得無比鎮定後,馬修心中的激動又立刻恢復了平靜。

顯然。帝皇並不會如此容易就被擊敗。

“不錯,不錯。”

萬眾矚目之下。

被弒神釘穿過胸口的帝皇,在稱讚了謝深一句後,整個人就好似無事發生一般道。

“你這鋼釘法寶確實是強。”

“但此寶強則強矣,卻並不能解決根本上的問題。”

帝皇既是在炫耀,同時也是在向謝深解釋道:“我的力量,我的靈魂,以及我所有的一切,皆是源自於始祖不可名狀。”

“所以,只要始祖不可名狀不死,我便永遠無法被消滅。”

當著謝深的面,帝皇用手緩緩抽出了刺入進胸口的鋼釘。

他也不去貪圖謝深法寶,就只是這麼隨意地將鋼釘丟棄在地。

緊接著,便見他那被弒神釘刺了個對穿的胸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起來。

帝皇有恃無恐地衝謝深道:“如你所見.無論你使用這鋼釘,又或是用處比此法寶威力更強的手段,於我而言都不會構成任何威脅!”

不死不滅之軀麼?謝深聽後緩緩開口道:“為針對不可名狀生物們不死不滅的特性,這些年裡,我花了許多心思特意研究出了一門法術。”

“我將此術稱之為造物法。”

說著。

謝深忽將手平攤,並將其手心朝上。

如此過了有三五秒鐘後只見有大量本源之力,突然朝著謝深手心處聚集,並很快就凝聚出了一根一模一樣的弒神釘。

帝皇見了,當即無比感興趣地評價道:“如果我沒看錯,你這應該是類似造物主一般,可無中生有的神通吧?”

“雖說此神通,的確有些讓我感到歎為觀止,讓我感到了不可思議。”

“但說白了,此神通不過就只是一輔助型法術。”

“某些情況下或許能派上用場,但用來對敵卻是無任何幫助。”

帝皇滿臉疑惑地望著謝深道:“所以,你是打算用這門法術來對付我?”

“你這門法術,能壓制我的不死不滅之軀??”

“誠然。”謝深衝帝皇回答道:“雖說我這門法術,並不能壓制不死不滅軀。”

“但如果我將它反過來使用呢?”

“反過來用??”帝皇聞言一怔道:“如果說正常使用,它算是可無中生有的造物法。”

“那麼反過來用,它便是可讓萬事萬物都泯滅掉的毀滅法術??”

“聰明!”見帝皇已反應了過來,不願給其太多思考時間的謝深,果斷揮手釋放出了反造物法。

也即還未來得及命名毀滅法術。

在此法術的作用下,只見帝皇的軀殼,竟像是被碾變成了粉末一般不斷隨風飄散。

他雖有不死不滅之軀,可在軀殼被碾成齏粉,並隨風飄散的瞬間就自我修復。

但明顯能看的出來:

——由於謝深的反造物術太過霸道,帝皇自我修復的速度,竟無法跟上被湮滅的速度。

如此。

見帝皇的軀殼變得越來越少,因為消耗過大,體內本源之力已所剩無幾的謝深虛弱道。

“還好,帝皇的力量雖源自始祖不可名狀。”

“但他畢竟不是始祖不可名狀本身,所以只要輸出夠高,那麼理論上他還是能被消滅的。”

“再加上帝皇身為不可名狀生物化身,天然就無法吸收本源之力,而只能動用黑色霧氣。”

“所以,我這一門造物法他是如何也學不會的。”

說話之時。

在反造物術的作用下,帝皇整個人已然被碾成了飛灰,並就這麼徹底消失在了天地間。

得勝後的謝深,皆有戰鬥力探測器,繼續衝遠在黑蟲星上的李修及鄧賓等人道。

“終於,我總算是將帝皇給解決了。”

“沒了他礙事後,按照我們跟主教馬修的約定往後,矽基星系將不再往我們銀河系投放不可名狀生物。”

“如此,我們銀河系得了喘息之機後,再加上我們又新得了來自矽基帝國的高科技。”

“往後解決不可名狀生物的隱患,也就只是時間長短問題了。”

放鬆下來後的謝深,在無數矽基人的注視下,自空中緩緩降落在地。

他一邊調理著自身氣息,一邊發出感慨道:“最終,到底還是我們人類贏了。”

“真不容易啊!”

“那可不一定。”戰鬥力探測器內,李修接著謝深的感慨冷聲道:“你難道沒發現嗎?”

“面對你的反造物法神通,帝皇雖並無任何反抗之力,但被殺時,卻是全程都保持著鎮定。”

“這太反常了。”

“只叫人一眼就能看出,帝皇還有著底牌沒出。”

“亦或者說,他並未能真正被你殺死。”

??帝皇沒死?

李修的話讓謝深不由得為之一愣。

與此同時。

就彷彿為了印證李修所言。

高空之上,一陣縹緲似在天邊,同時又低沉好似近在眼前的聲音,突然自在場所有矽基人,以及李傲天和謝深的腦海中響起。

該聲音帶著一絲明顯的憤怒道:“好好好,反造物法是吧??”

“謝深你真可以的。”

“剛剛是我大意了,不小心讓你毀掉了,我辛辛苦苦凝聚了無數年的軀殼。”

“不過這問題並不大。”

帝皇很是無所謂道:“軀殼被毀,我只需多花上一些時間,就能重新再製作出一具。”

“倒是你.”

“我覺得你的存在,以及你背後那些人類的存在,才是真正威脅到了我。”

“你們人類不僅天生就能夠修行,能吸收超凡之力,甚至還能掌握連我都無法掌控的本源之力。”

“你們太過危險。”

“所以.”

帝皇一字一句道:“我打算把包括你在內的,所有的人類全都殺了,一個不留!”

見帝皇被碾成了灰飛後,竟還能開口說話。

謝深不理解道:“這怎麼可能?”

“放眼整個宇宙,無論是人類又或是矽基人,凡智慧生命,其靈魂都是無法長時間獨立存在於外界的。”

“所以.”謝深衝帝皇問道:“你肉身明明已被我泯滅,可為什麼卻仍能開口說話。”

“還有你的氣息.”

謝深越說心中越是感到忌憚。

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無比警惕道。

“我能明顯感覺得到,在肉身被毀後,你的氣息,不僅沒有跟著變弱,反而還變得愈發強大了。”

“甚至已強大到了,我根本就不可能戰勝的地步。”

說到這裡,謝深忽無端冒出了一個猜測。

他帶著一絲絲不確定,衝帝皇道:“難不成,你根本就不是始祖不可名狀生物的化身。”

“你本就是始祖不可名狀?”

“亦或者說,始祖不可名狀生物,是有著自我意識的??”

“嘿”面對謝深詢問,帝皇既未給出肯定回答,同時也並未給出否定。

他只是反問謝深道。

“謝深,你背後的李修不是很聰明嗎?”

“那你們倒是猜猜,我這樣拼了命地,往宇宙各地散播衍生不可名狀生物。”

“以及我這樣拼了命地收集情緒之力,為的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