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敖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苟大師”,苟了這麼久,未見其勝績,卻也不見他修為的底,好像只要吳楊超出招,他就總能招架是的。

最讓我佩服的就是,他自己身處梵天焰之中,絲毫不擔心自己陷身囹圄,反而還在琢磨著如何破解梵天焰的事。

我確實難以想象他們那一代人都經歷了什麼,但從他這從容有度的氣質看,那一定是經歷了大起大落,在生和死的反覆拉扯中鑄造的。否則,在這樣的環境下,絕對做不到和他這般冷靜。

“嶽敖,任憑你巧舌如簧,如今你們兩個,也休想逃脫我的控制,這梵天焰的牢籠,你們坐定了!”

“我看未必吧!”不等吳楊超說完,我便開始施展天氣為歸。

還是那句話,歸藏以坤卦為首,萬物皆歸藏於地。每一象都是以“氣”為主,但這氣卻以天氣開篇。

當初受紫蕭子遺言所限,說歸藏八氣不可全修,否則就是參盡天道,必受天譴,我也曾暗下決心,不修天氣為歸。可後來才知道,所謂的天道不可逆,人道不可違都是半截話,原話應該是“天道不可逆,逆可助君子,人道不可,違可懲小人。”所以,不管是道家說的五弊三缺,還是佛家說的‘悟盡即死’,都是限制俗人的條條框框,真正決定自己命運的還得是自己。

因此,等到後來,知道了天字訣和地字訣的陰陽顛倒,前後置換之後,我最終還是修煉了天氣為歸。

現在想想,也多虧了我的勇氣。

“經壇土地,八荒最靈,升殼達地,出幽入冥。為吾關奏,地瀾氣驚……”

我按照坤乾相置的規矩,口中快速將地字訣默唸了一番,畢竟,有藏才有歸。藏是大地氣魄,歸是天空極限,身體裡有多大的氣魄,最終才能決定自己的極限是多少……然後馬上經脈倒轉、手印倒置,再將地字訣換成天字訣。

這過程說繁複,其實倒也簡單。

須臾之後,雙掌拍空。

呼!

火焰遮天。

原本盤旋在我周身,將我困死的死死的火龍,瞬間就被分解成了數千道光影,炸裂到了四周,像是火,又像是燃燒將盡的煙花,在空中燃燒成了絲絲縷縷的黑煙。最後,兀的一下,消失不見。

接著,掌風一發不可收拾,那股子無形中的力量,就像是在半空中打造了一個看不見的“口袋”一樣,開始將目光所及的“火焰”囊收其中。

“這是……”

吳楊超此刻忘記了對嶽敖的攻訐,愕然失態地怒喊道:“這就是歸藏……憑什麼?小小的歸藏之術。憑什麼能收了我的梵天焰。”

不憑什麼,就憑這黑白之間,萬物皆在乾坤之內。

有形歸地,無形歸天。

“吳楊超,天算不如人算,看來,你不單當初要輸給我們,今天,還要輸給小天了!”嶽敖輕蔑一笑。

“這才哪到哪?談輸贏還遠著呢!”吳楊超大喝道:“易經、連山、歸藏,不過都是陽人陽修小術,我就不信,小小歸藏,能讓你羅天收我多少梵天焰!”

這位“瑞石公仙”簡直就是個偏執狂,狂嘯一聲,對著我和嶽敖還是一招梵天焰。

可這一次,那火龍和火海還沒形成,天上就像是有個油煙機是的,直接吸附消失了!

此刻周圍的“梵天焰”也像是開始有可意識是的,知道覆滅在即,竟然還不斷變幻形狀,或匍匐地表,變小了火勢,或是變成火牆、火線,反戈一擊。但在強大的氣場吸附之下,無一例外,皆是先成黑煙,然後被吞噬在半空之中,最終只有吳楊超近身附近,剩下一道昏黃光點。

時直此刻,梵天焰洶湧燃燒,焚山煮海的氣勢,展現出令人震撼的破壞力,全都成了虛無。我們所處的環境,變成了一個地下百米深處,到處黑黝黝的地坑。

“風水輪流轉,如今也該輪到我們兩個揍你一個了!”

沒了梵天焰的桎梏和牽扯,我和嶽先生摩拳擦掌,準備開始反擊。

吳楊超雖然有些憤恨,但還沒到沮喪的地步,因為,按照他的佈局,現在一切還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且他並沒有此刻和我們決戰的意思,畢竟,他剛才使用梵天焰,只是想控制住我們,然後他還要抓緊時間去完成最後的靜修。對他來說,完成最後的進階,比殺我們重要多了。

“你們求死,還得問我願不願意殺你們呢!雖然我自信你們兩個也不是我的對手,可我不願意和你們在這裡拉扯。你們自己在這裡玩吧!”

“山合地坼!”

吳楊超大喝一聲,突然發力,兩手一個招引,就看見地坑左右百米地層轟轟隆隆,像是移動的列車一樣對撞而來。而他自己,則趁著這一間隙,縱身而上,脫身逃出去了!

毫無疑問,這是想把我們夾在底層之中,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我正要準備用地氣為藏抵擋,卻看見嶽敖雙手立刻摶出了一個太極輪,一個盤旋,左手“白魚”,右手“黑魚”,奮力朝兩側一個拍打,底如同急剎的火車一般,戛然而止。

“走!”

嶽先生撐住地層,朝我努努嘴。

這時候來不得謙虛和推讓,我必須死死纏住吳楊超,既不能讓他對我的人大開殺戒,又不能讓他再隱遁起來。

真要是讓他跑了又躲到哪裡靜修去,我上哪找去吧。

可我萬萬沒想到,等我衝出地塹,沒看見吳楊超,卻看見了沖天大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