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崢面色鐵青,側臉線條緊繃,宋旎甚至都看到了他咬緊牙床時突出的面部肌肉。

咯噔一聲,宋旎心跳漏了一拍。

完了。

真闖禍了。

這一次徹底把談崢給惹毛了。

男人呼吸很重,聲音嘶啞暗沉,咬牙切齒。

“宋旎!”

他身材健碩,力氣又那麼大,女人根本不可能逃出他的桎梏。而現在,他又被挑起了怒火。

談崢一笑,像是從地獄裡來,他沒有將宋旎的衣服撕爛,而是隔著衣服開始在宋旎身上游走。

睡裙的布料本就薄透,宋旎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火熱的大掌,身子止不住地發顫。

她該想想辦法的,可男人炙熱的溫度讓她無法思考。

談崢並不留情,手上力道不小,落在了昨日碰過的地方,狠狠地捏了一下。

嗓音像狂風驟雨的晚上經受過摧殘的爛窗戶發出的聲響。

“我敢不敢?”

宋旎不吱聲。

“好好記住,我就是你的男人!”

宋旎疼得皺起了眉。

“你乖一點,不然吃苦的是你自己。”

宋旎被迫揚起了下巴,男人的手已經鑽進了衣裙。

必須得制止了。

宋旎喘著氣,盯著談崢的深眸,鼻子抵著他的鼻子,他的氣息濃烈且霸道。每呼吸一次,彷彿都在用他的氣息侵襲著她的大腦。

她不敢亂動。

談崢現在顯然什麼都敢做,他又兇又狠,像是在雷電暴雨裡渡劫的蛟龍。

以前是他縱著她,任由著她小打小鬧,樂意陪著她玩著幼稚的遊戲,樂意看著她放肆。

可她放肆過頭了,企圖爬在他的頭上,征服他,主宰他。

他說的對,他不是什麼好人。

桀驁不馴的天之驕子,是要掌控別人的,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好人呢?

談崢低下頭,在昨晚留下痕跡的脖子上,又吻又咬。

聲音陰鬱。

“我已經足夠縱著你了。”

他不想慣著她,可以往每一次,他都後退了一步,縱著她。

她要他教她練弓箭,他便教。

她撒氣要哄著喝牛奶,他就哄。

她要展示校霸的身手,他就陪著她打。

她要扒他的衣服,他就讓她揩油。

她要坐上他賽車的副駕,他就破了自己的禁忌讓她坐。

她在他兄弟面前演戲使壞,他就陪著她演。

她洗完澡不吹頭髮,他心軟替她收拾。

甚至一下飛機就趕過去救她,見她受傷感冒,留下來想要有個照應。

無非就是應了這門相親,覺得對小姑娘有虧欠。也無非是那天晚上她要為他玩命,的確是被觸動。

可她太得寸進尺了。

喊他變態,將他踢下床,現在還說他不是她的男人。

這小妮子怎麼能夠這麼壞,這麼不乖呢?

宋旎渾身都在顫抖,她深切感受到了談崢的怒氣,再這麼下去,她真的要被就地正法了。

就在男人手掌往下游走的時候,宋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雙手搭在了男人的脖子上,主動吻了上去。

近二十四年來,頭一次服軟。

“我錯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一次確實是她挑釁過頭。

談崢這樣的男人,怎麼會容忍被人踢下床?他強勢又霸道,是她自己應下的親事,自詡他未來的談夫人,享盡作為他未來談夫人的特權,那麼放肆,他又怎麼會容忍她說出的那句話?

對啊,在把戒指套上的那一刻,在談崢的認知裡,他就是她的男人。

宋旎睫毛微顫,用著她不熟練的吻技,企圖安撫憤怒的男人。

她太聰明瞭,清楚自己的優勢,那雙桃花眼裡,不知何時變得溼潤。

生澀的吻,多情的眼,小心翼翼搭在他身上的手,楚楚可憐的姿態。

她將她所有裝乖的技巧用在了此刻。

的確有用。

談崢向來無法忽視宋旎這一雙眼。

手上的力道沒那麼重了,吻也沒有那麼狠了。

宋旎暗自鬆了口氣,手伸到男人的背後,想要透過撫摸徹底讓他平息怒火。可沒有想到,男人竟然就這麼卸了力趴了下來。

一動不動。

“......”

宋旎側頭看著緊閉著雙眼的男人,不太確定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談崢?”

男人沒有應。

宋旎遲疑地推了推身上的人,這一下,她才驚覺,談崢身上溫度高的驚人。連忙抬手覆在了他的額頭上。

這下可以確定了。

談崢發燒了。

難怪早上情緒這麼異常,這麼容易被她激起怒火。

宋旎有些哭笑不得。

她感冒睡了一覺就好了,怎麼談崢燒成這樣?

不過,這一下宋旎徹底鬆了口氣。

談崢生病了,就不能夠拿她怎麼樣了。

剛才......

她真的以為,談崢要付出行動變成她真正的男人。

廢了好一番力氣,宋旎才從談崢的身下爬出來。她插著腰喘著氣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

那麼囂張霸道,轉眼就昏迷了過去。

“臭男人。”

嘴上雖罵著,可宋旎也沒有狠心就把談崢放在地上不管。

光是憑她自己的力氣是不可能把這麼大塊又沒有一點意識的男人搬動的,她從健身房裡找來可以滾動的器材,借力忙活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把男人挪到了地毯上。

又找來被子蓋在他的身上。

嘴裡唸唸有詞。

“要不是看你昨天救了我,我才不會這麼好心。”

但宋旎的好心並不止步於此,她還找來冷水和毛巾,敷在談崢的額上,替他物理降溫。

“燒這麼高,別把你腦子給燒壞了。”

換了次水,再將毛巾放到額上。

“燒成智障我可不會做你的老婆,一腳就把你給踹了。”

等談崢額頭溫度沒有那麼高後,宋旎這才開始給自己的傷口換藥。

“我還是個傷患就得來照顧你,我欠了你什麼?”

宋旎嘴裡嘀咕著,自然也就沒有注意昏睡的人眉頭動了一下。

犯了懶,宋旎便乾脆也坐在地毯上,打了電話給家政阿姨收拾昨晚的殘局以及準備午餐。

手上和腳上的傷並不打緊,最重要的是臉上的傷。

過兩天得去領證,總不能夠結婚證上頂著張腫了半邊的臉。

於是宋旎又跑到樓下拿了冰塊,用絲巾包好敷著臉,坐在談崢旁邊,繼續熟悉劇本。

等手被冰得受不了了,宋旎便皺眉把主意打在了一旁睡著的談崢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