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守堅知赤腳臨凡倩桃言萊公棄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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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李氏,初入侍劉修儀。帝命司寢,遂有娠。庚戌夏五月一日,果生子。修儀攘為已子。帝遣齎香帛至茅山禮謝,刻碑元符宮以記神應。
太子初生,頻哭不止。詔有能止哭者。婁道者適在京,應詔入宮,摩太子頂曰:“莫叫,莫叫,何似當初莫笑?莫哭,莫哭,自有文曲、武曲。”啼遂止。帝欲封賞,不受,仍歸淮安。初,大茅君受帝之囑,啟知東嶽,奏聞玉帝,言:“來和天尊祈子。望推道德優崇,矢願救民者,以應明時。”玉帝御通明殿,顧視班中。見第三位赤腳仙微笑,即命其降生治世。大仙懇辭,玉帝曰:“卿無多委,當命二曲相輔。”乃降世。深悔一笑之失,故爾啼哭。彌月時,有青靈芝產床下。自幼每喜赤腳。帝思《謙卦》之義,取名“受益”。
冬十一月,陝州河清。後月復清。辛亥仲春,帝祭后土於汾陰,詔封后土皇靈地祗。种放復從行。帝至陝州,聞隱士魏野名,遺陝令王希召之,不至。野不求聞達,彈琴賦詩,號“草堂居士”。與寇準善,嘗贈以詩,諷使謝政。帝命工人圖其所居,觀之,深加嘆息。還京,詔州城作孔子廟,加封東嶽為“天齊仁聖帝”。
壬子春正,帝命葉藏質往太乙投龍。二月,有選入李主簿者新婚,東出關,過金天王廟,將妻入謁。拜未終,忽氣絕,惟心微暖。舁歸客邸,馳馬詣華陰縣,求醫術人。縣宰曰:“葉仙師奉詔投龍回,去此不一驛。公可疾往迎之,自能救也。”李單騎馳去,約十五里遇之。李伏地流涕,敬拜具言。葉師曰:“何物妖魅?乃敢及此!”遂與李先行,謂從者曰:“鞍駝速驅來。”至舍,已聞哭聲。師入見,曰:“事急矣!”且將墨筆書一符,焚香,以水噀之。符北飛去,聲如飄風。良久無應。師怒,又書一符,其聲如雷。亦無驗。少時,鞍駝到。持朱缽及筆,令李左右煮少許薄粥,以候其起。乃朱書一符,噴水叱吒之,聲如霹靂。須臾,口鼻有氣,眼開能言。問其狀,曰:“初拜時,金天王曰:‘好夫人!’第二拜,曰:‘留取!’令扶歸院。適已三日,親賓大集。聞敲門,門者走報,王曰:‘何不遂卻!’逡巡,門外哄甚,門者數人細報於王,王曰:‘且發遣!’俄有赤龍飛入,扼王喉,才能出聲,曰:‘放去。’遂有人送出。王連呼:‘可惜!’”李罄囊謝之,葉不受,曰:“可傳語世人,女子切不,得入靈廟。”遂回京覆命。
帝更欲加惠孤寒,賜杭州處士林逋粟、帛。逋少孤力學,恬淡好古,不趨榮利。善行書,詩多奇句,而不存稿。與孤山法師知圓、慈雲懺主遵式友善。知圓自作祭文、輓詩,三日而滅。式通二氏,憐念冢魂無依,常作法事度拔。逋結廬孤山,足不及城市者二十年。植梅三百六十株,日以自給。時泛小舟,遊西湖諸僧寺。客至,童子啟樊,縱二鶴於雲霄為候,逋即棹舟歸。自謂“梅妻鶴子”。李及知杭州,嘗冒雪出郊訪,清談至暮而返。徽州刺史李敬方慕逋,常遣人候問。
時契丹通好,帝命敬方往報之。契丹聞高麗將康肇弒其君誦,立誦兄詢。契丹主問罪,執斬肇,詢奔平州。
宋帝更作五嶽觀。冬十月,帝言:“聖祖降延恩殿,詔告天下,肆赦加恩。”作景靈宮、太極觀於壽丘以奉之。癸丑春,詔有司於建安軍鑄玉帝、聖祖、太祖、太宗像。三月始成。以丁謂兼迎奉聖像使,奉安玉清昭應宮。甲寅春正,帝如亳州。謁老子於太清,尊號曰“太上老君混元上德皇帝”。帝還京,大赦。乙卯春正,帝詣昭應宮,奉表上玉皇聖號,曰“太上開元執符御歷含真體道玉皇大天帝”。復大赦。
樞密直學士張詠卒。詠尚氣節,自號“乖崖”。少與青州傅霖善。及顯,求三十年不得。詠知陳州,一旦造訪,門吏白:“霖請見。”詠責曰:“傅先生天下士。汝何人,敢名?”延入,問:“昔何隱,今何出?”霖曰:“子將去,故來言別。”後一月,詠卒。
王欽若自以深達道教,聞天師張正隨有道,言於帝。遣使往召。正隨性質直敦樸,不與俗接,潛真內養。應召至京,見帝於朝元殿。降制曰:
朕嗣守宗祧,欽崇天道。荷乾坤瑞應,闡河洛珍符。思與至人共參妙道。爾祖得靈詮於金闕,垂法統於後昆。汝為嫡孫,紹承實學。茲啟先天之秘,以誘後覺之民。惟帝鑑觀,躋世仁壽,肆頒徽號,益衍玄猷,賜號真靜先生。欽若為奏立授籙院。奉敕改真仙觀為上清觀,蠲其田租。遣中使送還。
是冬,种放卒。穆修曾問象學於放,每不足於張氏,謂為“鬼道”。
丙辰春,嶽州玉仙觀為天火所焚。惟留一柱,有,“謝仙火”三字,倒書而刻之。有司申聞。丁謂以問穆修,不識。有吳道士過粵西,拜見何仙姑,問之,姑曰:“謝仙者,雷部之使。上帝以下方紛紛起建無益祠祀,故遣焚之。”後吳道士檢閱《道藏》,果有“謝仙火”雲。
時西戎吐蕃以中國君臣惑於鬼神,遂侵邊鄙。知秦州曹瑋大敗之。自夏及秋,飛蝗翳空。帝從李迪之言,罷諸營建,得雨蝗赴海死。丁巳春,帝詣玉清昭應宮,上玉皇及聖祖寶冊。大赦。改元天禧。以王曾兼景靈觀使,辭不受。王旦多疾,力求避位,臨終曰:“我惟不諫天書之失。”是冬,保聖營之西南,營卒有見龜蛇者。因就建真武祠。戊午夏閏月,皇城司言:“泉湧祠側,疫癘飲之多愈。”詔即地建祥源觀。任布言:“不宜以神怪炫愚俗。”不報。京師訛言妖至,知應天府王曾令夜開里門,有倡言者即捕之。妖亦不興。己未春,寇準奏得天書於乾佑山。帝迎入禁中。以準同平章事,丁謂參知政事。秋八月,大會道釋於天安殿,九萬三千八十六人。冬十一月,帝謁景靈宮,享太廟,祀天地於圜丘。大赦。庚申,翰林楊億卒。祖文逸,為玉山令。夢懷玉山神來訪,覺而億生。七歲能文。官學士,時稱良史。夏四月,天有兩月,並見於西南。帝忽得風疾。丁謂力譖準,罷其政。以謂同平章事。辛酉春,以孔聖佑襲封文宜公。時高麗、西夏致貢於契丹。壬戌,宋改元乾興。二月,帝崩。太子禎即位,太后聽政。王曾正色立朝,詔以同平章事。呂,夷簡、魯宗道參知政事。貶謂崖州司戶參軍。
初,謂為鄱陽倅。有秀才謁曰:“吾唐呂渭之孫。觀君狀貌,大似李德裕。他日出處皆如之。”謂又與劉遁善,有“他時駕鶴遊滄海,同看蓬萊島上春”之句贈謂。及是,遁候謂於儋耳。方悟為異人,與之泛海而飲,曰:“成子詩讖,欲求其道。”遁辭不知,遂別去。
錢惟演為西京留守,通判謝絳、掌書記尹洙、推官歐陽修,皆一時聞人。率僚屬出遊,屏騎,訪郭延卿。郭年八十餘,野逸保陋,葺幽亭,藝花木自娛。對客小酌,既而吏揖於前,始知留守相公。郭笑曰:“不圖肯訪野人!”送之門,曰:“老病不能造謝,希勿訝也。”惟演等登車,茫然自失曰:“彼視富貴為何物耶!”嘆息累日。惟演入為樞密使。
秋八月,葬真宗於永定陵,以天書為殉。高麗王詢卒,子欽立。癸亥,改元天聖。崇天曆成,頒行。詔禮部貢舉,以宋郊為第一。閏九月,故相寇準卒於雷州。
江西俗尚鬼,多為巫覡惑人。病者不服藥,而聽命於神。時夏竦知洪州,索部中得一千九百餘家,勒令還農。毀其淫祠。以事上聞,詔禁巫邪。甲子秋,帝臨國子監,謁孔子。以竦為樞密副使。
晏殊知應天,興建學校,為諸州倡。延范仲淹,以教生徒。仲淹,吳人。幼孤,齏粥苦讀於長白山醴泉寺。偶於寺中得金窖,語僧出而修寺。時服其有守,敦尚風節。殊深器之,薦為秘閣校理。
夏竦始為台州郡佐,山水橫發。率僚屬禱于山椒。忽見黃衣道士冒雨而來,衣不沾溼。目竦曰:“若遂修道,可登真籙。”竦不答。道士笑曰:“亦須位極人臣。”言訖而去,水亦隨退。蓋呂祖欲往江州,見竦心虔,故晤之。
至匡廬酒肆,見剖魚作膾,謂曰:“能令此魚再活。”以藥一粒納魚腹。復跳擲。剖者驚,放於江,悠然而逝。
廬山開元寺僧法珍,坐禪二十年,頗有戒行。呂祖往問:“坐禪可了道乎?”珍曰:“然。”道人曰:“佛戒貪、嗔、淫、殺為甚。方其坐時,自謂無此心矣。及遇景觸物,不能自克,則紛飛莫御。吾向遊一寺,以劍化一豔婦人。寺僧行縱觀,神馳志喪。一僧獨不顧,徑出,似不動心者。吾以為可教。出觀,則已候而挑之。乃知欲之莫能遏也。”因與珍歷雲堂。見一僧方酣睡,謂珍曰:“吾偕子試觀此僧。”坐未幾,見頂門出一小蛇,長三寸餘。緣床左足至地,遇涕唾,食之。復循溺器飲。出軒外,渡小溝。繞花臺,若駐玩狀。復欲渡一溝,以水溢而返。祖當其來徑,以小刃插地。蛇見之,畏縮。尋別徑,至床右足而上。還入僧頂,遽驚覺。問訊,曰:“吾適一夢,與二子言之:初從左門出,逢齋供甚精。又飲美酒。因褰裳渡小江。逢美女數十,恣觀之。將渡一小江,水驟漲,不能往而返。逢一賊,欲見殺。走捷徑,入右門,遂覺。”祖大笑。出謂珍曰:“人之夢寐幻妄,睡、醒無二也。此僧性毒多嗔,薰染變化,已成蛇相。他日瞑目,即受生於蛇矣。可不畏哉!吾子精忱,可以學道。”珍即相隨。祖授以丹訣,令潛修於青牛谷,謂曰:“昔洪志乘青牛衝舉於此。道成,當來引汝。”
祖復遊于山之寂真觀,臨砌淬劍。道士侯用晦心異之,以酒果召飲,謂曰:“道貌清高,必非風塵中人。”祖曰:“且劇飲,無相窮詰。”既醉,以箸頭書《磨劍詩》於壁:
欲整鋒鋩敢憚勞?凌晨開匣玉龍嗥。
手中氣概冰三尺,石上精神蛇一條。
奸血默隨流水盡,兇頑今逐潰痕消。
削平浮世不平事,與爾相將上九霄。
初視若無字,既而墨跡燦然,直透壁後。侯驚拜,問劍法。曰:“道劍出入無形。法劍則以術治之者,此俗眼所共見。第能除妖去祟耳。”侯曰:“戮奸人於稠眾中,得不駭俗乎?”曰:“人以神為母,氣為子,神存則氣聚。但戮其神,人將自沒。或有假手於人,皆此類也。”言訖,擲劍於空中,化為青龍,跨之上升。
帝以陳堯佐為樞密副使。南平王李公蘊卒,詔其子德政為交址郡王。冬十一月,日南至。范仲淹疏請太后還政。出為河中通判。庚午夏五月,河南磁州奏賀蘭真人奇蹟。
賀蘭號“棲貞”,喜伏炁,不火食。或時縱酒,能啖肉數斤。始居嵩山,後徙濟州。真宗曾召見,問以點金之術,對曰:“臣願陛下以堯舜之道,點化天下。方士偽術,不足為陛下道也。”真宗悅,賜號“玄宗太師”。尋,請還山。居磁州山中。至是,謂弟子曰:“將遊海上,不復返矣。”乃坐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