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趙雲與那高順早早便點齊了兵馬,只等夜幕降臨,便能領兵殺入敵軍中軍營地之中。

張飛與嚴顏自是也沒有閒著,領著伏在山上的兵士們全部集合在了趙雲營中。

只待趙雲二人領騎軍殺人,他們便立刻以步卒結陣,堵住營壘的缺口。

好保證趙雲兩人進可攻,退可守。

而賈詡自從送出書信之後,也並沒有鬆懈。

他不斷呼叫著手中的兵權,將那歸他管轄的兩萬人全部安排在了巡營和守營的任務上。

按理說,大白天的本無需那麼多人來回巡邏。

即便要巡邏,略微懂得些軍務的,也知道如何用最少的人,一次性巡完所有容易被偷襲的地點。

但賈詡則是反其道而行之,表面上看著全軍出動,嚴陣以待,但實則是消耗了大量營內兵士的體力和精神。

不過此事落到了張魯眼中,他這位不善軍務的主公倒也沒有覺得有什麼異常。

畢竟漢軍剛剛攻下了後營,即便再快,也不會連日進攻的。

白天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

眼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已經巡邏大半日的兵士們,早就吃不消了。

雖然賈詡三令五申的不許休息,但此刻就連管事的校尉也只想著找一處陰涼地打個盹,就別說一般的兵士們了。

待到賈詡親自上馬巡邏之時,兩萬兵士,已經有大半不知去向,剩下的小半則是能貓在哪裡,便貓在了哪裡。

見到此景,賈詡微微一笑,立刻按照書信中的約定,在中軍營壘的門前點起了三支火把,作為訊號。

此刻,趙雲同高順已經各領了一萬人馬,伏在中路中軍營外。

一見火把如約而至,當即大喜。

“子龍,玄武軍尤擅陣戰,便先由我白虎軍襲營如何?”

“自是好說,高大哥小心些,為防有詐,我便於高大哥襲營後一刻再入營中。”

高順聞言點了點頭,當即點起了一萬白虎軍,包住了馬蹄,蒙上了馬眼,便朝著敵營而去。

只見黑夜之中,萬騎列著楔形陣,腳步齊整,雖然響聲不大,卻踏得地面不斷震顫。

趙雲眼見高順在毫無滯阻的情況下越過了敵軍的營門,繼續殺入營中,他當即派出了軍中斥候,跟著高順。

而高順這便,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防守,便攻破了中軍的前寨。

但見中軍大營前火光點點,高順並未被這輕易取得的勝利而衝昏頭腦。

他當即下令,陷陣營兵士下馬備戰。

隨後,他領著三千陷陣營將士,在黑夜的掩護下,逐漸向著張魯的中軍營地靠去。

一靠近,他這才發現,那張魯的主營之外,密密麻麻地佈下了無數兵營。

粗算之下,竟不下兩三萬人的規模。

高順嘴角微微一笑,心中當即有了籌謀,他看著陷陣營的校尉道,“速去命人取來石油。”

“這張魯的主營布地如此精密,只要火乘風勢,便可不費一兵一卒地叫張魯歸西!”

那校尉聞言,立刻照做。

不出兩刻,校尉帶著幾百人,各自手中都提留著灌滿石油的罐子。

高順小心翼翼地帶人觀察了近半個時辰,基本將張魯主營處的敵軍巡邏路線摸了遍。

隨後他又帶著人,在張魯的營地周圍,儘可能多地將石油灑滿。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趙雲、張飛、嚴顏三人都已經從前寨趕了過來。

四人不用多說,一聽高順的火攻計劃,當即便同意了下來。

“只可惜隨軍的石油有些不夠了。”

“這火勢再大,只怕也只能燒他半個營地的。”

高順有些可惜的說道。

“高將軍不必可惜,能燒半營已經是老天相助了。”

“我與張將軍只需列陣守住這賊兵逃命的出口,便能儘可能多地燒死賊軍。”

嚴顏拍了拍高順的肩頭又道。

“待到火勢減弱,兩位將軍再領騎軍開路,只需一場衝殺,定能斷了賊軍的性命。”

趙雲聞言立刻點頭道,“就該如此,只是可惜,那賈詡再前寨並未尋得,只希望他別回大營吧。”

“時不我待,高將軍速速點火備戰吧。”

趙雲說罷,高順立刻帶人前去點燃了石油。而張飛同嚴顏也在大營通往潛在的入口邊緣列出了方陣。

此刻辦事一隻鳥,也休想從此地飛出去了。

由於高順的佈置,火起之初,勢頭並不大,但隨著火舌逐漸舔舔到邊緣的營房,那便是另外一番場景了。

百息過後,只見那張魯中軍邊緣營房已經連成了一片火海,眾人這才聽到張魯營中高喊著走水啦!

火勢只要一起,便是再難熄滅的,夜間的山風雖然不大,可卻持續不多地向著張魯大營的中心吹去。

最先反應歸來的張魯賊軍,連忙用營中的水源前去救火,只可惜,這火乃是石油所燃,這水又豈能輕易熄滅?

在水不足的情況下,緩慢的潑水不僅不能起到滅火的作用,甚至可能助漲火勢的苗頭的。

大營周邊著火的訊息,很快便傳到了還在飲酒的張魯耳中。

張魯舉起酒杯猛地一擲問道,“賈詡何在啊?”

“啟……啟稟主公,先生似是還在前寨,只怕此刻已經危險了。”

“什麼?”張魯聞言,腦袋嗡的一下,差點沒有站穩,立刻道,“速去救火!”

“等一下!將可燃之物全部搬開,不能再火勢蔓延了!”

張魯被這訊息一激,嚇得酒都醒了大半了。

而賈詡,的確如那稟告的校尉所言一般,他的確在前寨,不過是在前寨外。

漢軍一攻入前寨,便迅速斬殺了大半打盹的賊兵。

而那些在營外偷懶的,此刻都被賈詡召集在了一起,站在山坡上看著這場盛大的火焰表演。

賈詡捋了捋自己的鬍鬚道,“竟然能臨時間想到火攻,這還罷了,竟還把火攻做到了。”

“不知是那張魯太蠢,還是這班漢將當真是此世的名將。”

賈詡此刻身旁所站的,正是當日被他救下的那群斥候。

斥候伍長見狀道,“先生,咱們不去救主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