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生氣了。你和我生氣,不如回家問問你媽媽為什麼要當婊子。”為了徹底斷絕遊千里和宋淇之間的關係,陳小麗不惜侮辱游千里,將他的自尊踩在腳下。
畢竟,當她一個好朋友,無意間聊起有關遊千里的家裡事時,本來就因遊千里數次對自己的挑釁而感到不滿的她,完全沒辦法抑制內心對於遊千里的鄙夷。
陳小麗想,早戀就是過家家,宋淇就算短時間恨自己討厭自己,只要隨著時間的流逝,她一定會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遊千里雖然不是第一次早戀,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女方家長勸說自己,要他離他們的女兒遠一點。
可像陳小麗這樣,窮盡惡毒詞語,攻擊別人最脆弱最難過最在意的地方的家長,她是第一個。
為了杜絕自己動手打人,遊千里只好抑制住怒氣,推開保護他的宋淇,生氣地離開了茶館。
“你真的太過分了。”宋淇難以置信地看著陳小麗,雖然她不知道遊千里的媽媽做了什麼事情,可是遊千里是遊千里,他媽媽是他媽媽,無論遊千里的媽媽做了什麼,任何人都不應該拿他媽媽來攻擊遊千里。
“千里,你等等我。”看著遊千里離去,宋淇一臉擔心地追了出去。
“宋淇,媽媽已經很生氣了。你要是敢走,你今天就別回家。”陳小麗知道宋淇最怕的就是宋友富,她當然也知道此時的宋淇是不能理解自己的,可是她也只能搬出宋友富來威脅宋淇。
“不回就不回。反正我也不想看到你。”宋淇一想起陳小麗剛剛的話語,就氣憤地看都沒看陳小麗,追著遊千里跑了出去。
“千里,你理理我。你不要不理我。”宋淇拼盡全力追上游千里,但還在氣頭上的遊千里完全不想搭理她。
“千里,我媽那人就是這樣。她說話不過腦子的,她不是那個意思。”宋淇努力解釋道。
“你媽罵我媽是婊子。你告訴我,婊子是什麼意思。”遊千里大力地甩開宋淇,火冒三丈地怒吼道。
“她,她不是的。千里,你冷靜一點,聽我說。無論你媽媽和我媽媽做了什麼,和我們沒有關係的。”宋淇卑微地哭泣著,懇求道。
“什麼叫沒有關係?你媽她瞧不起我,她侮辱我媽。還有,你媽怎麼會知道那麼多關於我的事情。呵,宋澤真是個好兒子,什麼都可以告訴你媽?”
“可是我呢,你們姐弟倆把我當什麼?當玩具?當可以調侃的工具嗎?宋澤沒有把我當朋友,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嗎?宋淇,你真的喜歡我?喜歡到,拉著你媽來侮辱我,對嗎?”遊千里推開再次靠近他的宋淇,奔潰地將心底的話都說了個乾淨。
“不是的。不會是宋澤。你家裡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宋澤不會告訴我媽的。”宋淇淚流成河地解釋道。
“我不想聽。反正都和我沒關係。分手吧,以後你們三個離我遠一點。”遊千里紅了眼圈,絕望地向前跑去。
“千里。”宋淇努力去追,可身體上的限制導致她根本追不上游千里,跑著跑著就摔倒在地,難過而又無助地望著遠去的遊千里,崩潰地哭泣。
一旁駛過的黑色寶馬車中,荊之淮終於發現了一件還算有趣的事情。
遊千里一直奔跑到老火車站,在一條廢棄的火車軌道上,失去靈魂般頹喪地坐在軌道中央。
他喜歡宋淇?不,他不喜歡。
宋淇是他靠近宋澤和羅平的工具,是在他原生家庭中,偶爾需要於璐所提供的幫助。
可是,他沒有想到,很多他以為不再在意的事情,被陳小麗無情地掀起遮羞布時,他還是如以往一般痛苦難堪。
他不明白,父母不是他能選擇的,為什麼他的父母能夠坦坦蕩蕩地活在這個世上,而與他毫無關係的所有事實,卻只會選擇他一個人進行報復,摧毀他的善良,滋養惡毒的鮮花。
“給。”荊之淮打著黑色的太陽傘,慢慢地靠近遊千里,取出一條嶄新的格紋方巾,遞給遊千里。
“我不用你假惺惺。”見到荊之淮,遊千里終於想通了一些事情,例如他為什麼覺得荊三昧那麼眼熟,為什麼他會有今天這樣表裡不一的性格。
“好吧。”荊之淮並沒有生氣遊千里的拒絕,反而從遊千里恐懼的眼神裡得到了快感。
“不扔掉嗎?那才是你們啊。”遊千里見荊之淮仔細地將遞給自己的方巾又重新放回,不敢相信荊之淮會放棄一個能夠取笑自己的機會。
“看你這麼狼狽,我也不用做什麼了。”荊之淮高傲地俯視著遊千里,不屑的眼神裡充滿了鄙夷。
“本來今天去看我妹妹,心情就不好。可是看到你,我心情不錯,這塊方巾很貴,我捨不得丟掉。”
“你妹妹?那個小尼姑嗎?”遊千里回憶起荊三昧,突然找到了可以攻擊荊之淮的武器。
“閉嘴。你一個私生子敢提我妹妹?”荊之淮一直都不喜歡別人提起荊三昧,他始終覺得荊三昧的存在,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
尤其是別人在背後議論他們家時,總是喜歡聊起荊三昧,總是會因為那個神婆的預言,對荊三昧進行各種神鬼猜測,什麼樣下三流的是非都能被那些長舌婦編纂出書。
“我為什麼不能提?你最好離我遠一點,也不要和遊家那兩個蠢貨說起今天的事情,否則我爸萬一對我做什麼,我可不敢保證你妹妹的安全。”遊千里最討厭荊之淮說自己是私生子。
作為自己那兩個有合法身份的哥哥的好朋友,荊之淮對遊千里的傷害,比那兩個人加起來都多。
“可以。遊千里你可以啊。這就是你選擇轉回來的理由?你要是還想讀書,就不要惹我。態度端正一點。”荊之淮惡狠狠地威脅道,向身後的保鏢揮揮手,便重新拿出剛才的方巾,丟到遊千里身上。
“記住今天的教訓,要是留了血,用這塊方巾擦擦。”說完,荊之淮轉身,重新回到黑暗裡,對於身後的慘叫聲很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