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溫一鳴要長期住在自己家的這個決定,羅安安是非常樂意的。
因為袁喜梅很喜歡溫一鳴,有溫一鳴在,即使她做錯一些非原則性的錯誤,袁喜梅也會看在溫一鳴的面子上對自己網開一面。
儘管溫一鳴有的時候有些粘人,但大部分時間因為有他在,羅安安才不會覺得無聊。
袁喜梅對於這件事情,雖然覺得很訝異,可也樂意照顧溫一鳴的生活起居。
畢竟她心裡對溫一鳴總是有愧疚感,而且有溫一鳴陪著羅安安,她也能更加放心地去工作。
為了慶賀溫一鳴打贏勝仗,成功留在縣城裡。
即將升為初中生的三人組特地跑到庵堂,和荊三昧分享這個喜訊,順帶品嚐讓羅安安日思夜想的齋菜。
“啊,慧能師太會燒菜了。怎麼會有人,能把大白菜都炒得那麼的好吃啊。”吃飽喝足後,羅安安躺在荊三昧的褥子上,拍拍自己吃撐的肚皮,有感而發道。
“那是,我師叔比佛法不見得比的贏誰,可論起這齋菜,全省的和尚尼姑加一起都不一定能贏過她。”荊三昧和他們三個人待得久了,身上的佛味逐漸變淡,沾染的煙火氣卻越來越濃。
“真好啊。我怎麼那麼有福氣。我羅安安真沒白生在這世上。”羅安安自豪得感慨道。
“是。你這嘴福氣最厚。”對於羅安安的自戀,商嘉樹早就習以為常。
‘叩叩叩’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孩子們的交談,荊三昧的一個小師姐從屋外走了進來。
“三昧,師傅找你。”
“師傅有說是什麼事嗎?”慧覺師太是知道商嘉樹在這裡的,所以早早地督促荊三昧做完禮拜,好讓荊三昧可以沒有顧慮地和朋友們一起玩耍。
這還是第一次,在商嘉樹他們到來時,慧覺叫荊三昧過去。
“你父親回來了。”小師姐的一句話,瞬間讓原本高興的荊三昧拉下臉來。
“知道了。我換身衣服,就過去。”荊三昧言語中難掩失望與不快,依依不捨地和商嘉樹他們告別。
“嘉樹,安安,一鳴。不好意思啊,今天不能和你們一起玩了。”
“沒事。陪你爸爸更重要。”不清楚荊三昧身世的羅安安和溫一鳴,對荊三昧有爸爸這件事情,是感到震驚的。
“三昧,你換衣服吧。我們先回家了。馬上就要開學了,我們學校見。”商嘉樹和荊三昧是無話不談的,關於荊三昧的爸爸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商嘉樹心裡是清楚的。
“嗯。學校見。”一想到,那個男人回家是要給自己辦轉學手續,荊三昧立馬不那麼討厭自己父親的突然到來。
“先走了。再見。”
“三昧再見。”
“嗯,路上注意安全。學校見。”荊三昧一直依依不捨地送商嘉樹他們,送到了庵堂大門。
回去的路上,在離庵堂不足百米處,停了兩輛黑色的寶馬。
一個肥頭大耳帶著粗金鍊子的暴發戶,正站在前面的寶馬車旁,衝著手機大聲地咒罵著。
後面的一輛車裡,一個長相與荊三昧有九分相似的高中生正坐在車裡玩著最新式的PSP,一臉不耐煩地皺著眉頭。
不經意地一抬頭,就看見了商嘉樹他們。
“你們就是荊三昧的朋友?”像是發現什麼新奇怪物一樣,這個初中生放下了手中的PSP,嘲諷地問道。
“嗯。”羅安安不明所以,乖巧地點點頭。
“真厲害。連怪物都有朋友。”高中生自嘲地說道。
“三昧不是怪物。三昧人很好。”荊三昧和商嘉樹說過荊三昧的哥哥,那個無比討厭荊三昧,卻每年都要被逼著和荊三昧見上一面的荊之淮。
“嗯。”荊之淮羨慕商嘉樹對荊三昧的維護,可孤傲的他隱藏著了真實的情緒,只是不屑地點點頭,關上車窗,戴上耳機,再也沒有理會商嘉樹他們。
“這人真沒禮貌。”見荊之淮沒有理會他們,羅安安他們也就知趣地繼續往山下走。
“嗯。臉色也很臭。”溫一鳴想著剛才荊之淮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真的讓人很不舒服。
“誒呀,不要想了。回家吧。”商嘉樹也不是很喜歡荊之淮,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荊三昧的家裡人,她真的很心疼荊三昧。
為什麼同樣的歲數,同樣的天空下,荊三昧卻要承受那麼多的不一樣?
“嗯。好。”羅安安和溫一鳴也不傻,當然猜出剛剛那兩個人應該就是荊三昧的家裡人,可是他們同時也很清楚,他們的朋友是荊三昧,而且能看出荊三昧對於自己家裡的人有些忌諱,自然是不會多問,甚至在心裡都不會多想。
然而,商嘉樹卻陷入了無邊愁思,她很佩服荊三昧。
‘或許只有佛,才能慰藉這樣的人生吧。’
思來想去好幾天,商嘉樹都沒想通到底是什麼造成了荊三昧的悲劇人生。
只好先勸自己放棄思考,直接面對現實,從現實中彌補,讓荊三昧知道自己對於她的在乎。
轉眼就到了開學的前一天。
溫一鳴在袁喜梅的帶領下,特地去看了溫自誠,和溫自誠講自己最近遇到的很多新奇的事情,還有自己下個學期的學習計劃。
他無法忘記,當他告訴溫自誠,自己要重新畫畫時,溫自誠臉上的驕傲與欣喜。
自從溫自誠進了監獄,和梁冰離了婚,溫一鳴似乎開朗了許多。
對於自己的父母,對於自己的人生都看開了很多。
他終於明白羅安安當初那句‘但也沒有那麼傷心。’
對於自己無法掌控也輪不到自己掌控的事情,太過於在乎太過於傷心,只會惹他人煩心,讓自己不快樂,人生還是要向前走的。
只要溫自誠和梁冰都能夠有屬於他們的結局,那麼自己只要開心,只要快樂,就足夠了。
開心快樂很難,溫一鳴會很努力地去擁有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