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震驚的接過手機，上面的照片縮圖，少說也有上百張。
整個宋老大團夥的底褲都露出來了。
老鍾和小吳兩個人，絕對有一個人有問題，捂得那麼嚴實，結果竟然有照片流出，太幽默了。
“我每次都拍了啊，因為我怕弄錯，所以拍個照記錄一下。”小吳非常認真的說道。
“那老鍾他們就讓你拍啊？”張揚有點難以置信。
“他是說過我幾次，不過我從來不聽他的話。”
“因為以前老闆強調過，弄錯了要扣我工資，老鐘不讓我拍，錯了鍋還是我背，我肯定不聽他的啊。”
小吳狡黠的笑了笑。
這姑娘雖然看起來蠢蠢的，但她其實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張揚回了一句“有道理”。
宋老大強調的好啊，喜歡壓榨新員工，結果被反噬了。
他繼續往照片上看去。
老鍾剛才擋住的，原來是一件青花福壽紋的抱月瓶，看紋飾和器型，應該是雍正一朝的古董。
不過是真的、還是複製品，光憑藉照片，張揚不能確定。
如果能直播連麥鑑定一下就好了。
這樣的瓷瓶，真品的市場價，估計接近十萬。
“這件東西，寄給誰了？”張揚問道。
小吳仔細回憶了一下回答說：“好像是臨沂的胡先生。”
“之前有往這個地方發過嗎？”
“沒有啊，這一點我很確定，因為我看到地址的時候，還問了一下老鍾，是不是搞錯了。”
“他跟我說是新客戶。”
“我明白了！”
張揚點點頭，他把手機還了回去，接著讓小吳把她之前拍的那些照片，都找出來看看。
這姑娘有一個專門的工作相簿，裡面全是她寄過的瓷器的照片，不論真假，都按日期排列的整整齊齊。
看得出來，小吳對這份工作非常認真。
間接幫張揚省了不少事。
張揚從入職第二天拍的開始看起，才看到第四天，就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因為那一天，小吳寄了一件，和今天這件一模一樣的青花福壽紋的抱月瓶出去。
這是什麼暢銷的商品嗎？
張揚繼續往後翻，但這樣東西，並沒有出現第三次。
反倒是又找到了好幾件同樣出現過兩次的瓷器。
都是先在大半個月前，寄出去了一件。
然後在最近一週內，又寄出去了一件同款的。
仔細對比照片可以發現，早前寄出去的那幾件瓷器，看起來要比較粗糙一點。
後寄的那些，在張揚看來，幾乎找不到什麼毛病，說是真品也不為過。
這把戲……張揚似曾相識。
不是和田奶奶、老和尚他們一樣，玩狸貓換太子吧？不過這只是張揚的猜測，還需要驗證。
張揚讓小吳把照片打包發給自己。
準備回去後轉給沈依依，讓師妹在國內外的網上找找。
忙完這一切，張揚準備繼續吃飯，突然發現，小吳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怎麼了？我臉上有花嗎？”
“沒有，不過張哥，你能不能給我一句實話，伱是不是……和老章一樣的啊？”
“老章？你想說什麼？”張揚故意裝糊塗的問道。
“就是……”小吳壓低聲音，湊到張揚耳邊說道：“商業間諜！”
“對吧？”
張揚轉過頭，正好對上小吳的眼睛。
疑惑的目光，配上她臉上陽光燦爛的笑容，瞬間讓人想到了那副世界名畫：
《智障也有春天》
張揚想了想，微笑著搖了搖頭。
小吳看見他這個反應，笑得更開心了，她明顯懂了張揚是在預設，於是又湊到耳邊說：“張哥，你們那邊還缺不缺人啊？你知道的，我馬上就要沒工作了。”
“我已經有兩個月的工作經驗了，打雜的活兒，乾的特別好。”“你想為我做事？”張揚沒想到小吳在想這個。
“對啊。”
“哪裡對了？我問你，你上班是為了什麼？”
“為了打工掙錢啊。”
“那我直接給你錢不就行了嗎？還打什麼工呢？”
“好像……有點道理啊。”
小吳點點頭，臉上露出思考的表情。
張揚知道，自己的話，又開始衝擊小姑娘沒有完全成型的世界觀了。
自己低下頭繼續默默乾飯，沒有打擾她。
幾分鐘後，小吳輕輕拍了下桌子。
她悟了。
“哥，你要什麼，我幫你去找啊！趁我現在還有時間。”
“放心吧，你先把老章的事忙完，我多的是活兒交給你呢。”
“好！”小吳一口答應下來。
……
事實證明，張揚提前離開營銷中心是對的。
他六點下班的時候，李萌萌那姑娘都沒處理完，也沒來找他。
等到七點，她還給張揚發了條訊息，讓張揚先回去，不用等了，因為賬號一時半會兒搞不定。
看到對方發來的訊息。
張揚躺在床上樂了半天。
那能跟著你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嗎？想得美。
樂過勁後，他給沈依依發了個點讚的表情。
乾的漂亮！
順便把照片轉了過去。
讓師妹幫忙看看，這些照片裡的古董，有沒有在各大拍賣會上出現過。
張揚好像已經猜到了羊駝他們出貨的方式。
現在正在驗證。
當晚11點，沈依依發了好幾個連結過來。
真讓她找到了。
都是上個月，橫濱某場拍賣會的成交記錄。
那些成交的拍品，拍品照片都和小吳拍到的“假古董”一模一樣。
而這些拍品的成交價格，普遍在一千多塊。
“果然是狸貓換太子這一套啊！”
張揚馬上想明白了其中的門道。
在海外拍贗品，然後國內把真貨發過去。
客戶那邊多了一件真品古董，東西有海關的記錄，顯示是從國外拍賣會回流回來的文物，這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這就是羊駝一夥人，把這些國內的出土文物賣掉的方法。
實話說，這種方式，對賣家來說有點麻煩；
但是買家的安全性拉滿了。
這樣做生意，業內口碑一定很好，東西絕對不愁賣。
張揚感覺自己又學到了。
不過這種出貨方式最大的問題是，海關那邊會留下回流文物的入境記錄，但只要不是國寶，應該也沒人會關注。
張揚把自己的想法，詳細的交代給了師妹。
讓她傳達給沈叔叔。
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光小吳記錄到的，就有六件瓷器，透過這種方式洗白。
卓十三之前一直在做這種生意，透過這種方式銷贓的文物，估計是個天文數字。
如果高總也參與了的話。
嘶——
張揚現在懷疑，人家找羊駝的目的，不是為了找回文物，而是為了滅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