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
周昭文撥通了電話,“放下手裡的工作,立馬去調查夫人的過往,一件事都不許落下!”
孫喻一愣,“老大,你生氣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嫂子怎麼了,她惹你不開心了?”
他跟了老大從小玩到大,老大情緒一向很穩定。
這麼多年了,這是老大第二次動怒。
不過,老大這般瘮人可怖的語氣,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比當年送趙家小子踩縫紉機,還要嚇人!
果然,一碰到嫂子的事,老大就立馬變了個樣子。
周昭文語氣淡淡,“跟皎皎無關。”
孫喻略微思考,眼珠子一轉,“老大,莫不是嫂子被人欺負了?”
周昭文“嗯”了一聲,算是預設了。
忽而眉毛一挑,他若是記得沒錯,打電話的女人叫何愛華。
“對了,著重調查一個叫何愛華這個女人!”
孫喻連連應下。
叫何愛華這個女人是多想不開呀。
竟然敢招惹大魔王的心肝寶貝兒。
這個女人怕是要玩完兒了。
他已經可以預料到這個女人的悲慘下場了。
“我給你一天時間,若辦不好,你立馬滾回京都去!”
孫喻收起吊兒郎當的笑容,“遵命,老大!”
周昭文從臥室出來。
看到小妻子失魂落魄地坐在餐桌旁。
心裡一陣心疼,“寶寶,過來。”
秦皎皎眼神空洞,乖乖走過去。
周昭文將人摟入懷中,“小傻妞,你有拒絕的權利呀,即便是我,明白嗎?”
她心中哽咽,不禁溼了眼眶,卻又勉強一笑。
“可憐的小傻妞,委屈壞了吧。”
聽著周昭文溫柔的聲音,秦皎皎心裡湧起酸楚。
“告訴我,她那麼咒罵你,為什麼不還回去?”
秦皎皎紅著眼眶,“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我不願意成為一個自己討厭的人。”
“真是個乖孩子。”
“不會很傻麼?”她淚眼朦朧看著他,問了這一句。
“不會,這樣才是我的周太太。”
周昭文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像哄小孩子一樣,“寶寶乖,以後不用什麼事情都自己扛,老公就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聽到這樣的話,秦皎皎再也忍不住了。
她的情緒好像找到了發洩口。
瞬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像要將這麼多年的委屈一次哭完。
半個時辰,她才逐漸安靜下來。
此時周昭文的胸口溼了個透。
“對不起,周先生。”
“周太太,為什麼要道歉呢,你又沒做錯什麼。”
“可是……”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不可以選擇相信我?”
秦皎皎一愣,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那要不要說說你沒有告訴我的事?”
她看著那對深情的雙眸,將舅媽打算把她嫁給蘇武勇,以及索要一百萬彩禮的事給說出來了。
聽了這話,周昭文眼裡閃過一絲戾氣,語氣卻格外柔和,“交給我去處理,好不好?”
秦皎皎語氣焦急,“周先生,這一家人很難纏,我擔心……”
“難道你不相信你老公的能力?”
“我當然相信了。”
“周先生,我……”秦皎皎咬著下唇,欲言又止。
“怎麼了?”
沉吟片刻,她一字一句:“對不起,周先生,我不想騙你,當初我是被舅媽逼得太緊,才同意和你結婚。”
“然後呢?”
周昭文目光微閃,心裡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失落。
秦皎皎繼續說著:“我知道我的動機不單純,但是我從未想過利用你,那對你不公平。”
“嗯。”他點頭應下。
“既然結了婚,我一定會盡好妻子的本分。不過,你若是有心愛之人,你一定要提出來,我不會纏著你的。”
她一字一句,說得情真意切,周昭文臉色愈發陰沉下來。
她不會纏著他。
這話是什麼意思?
果然還是存了離婚的想法麼?
片刻,抬眸定定注視著心愛的女孩:“那如果是你呢,你遇到了心愛之人呢?”
秦皎皎詫異地抬頭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目光太灼熱,她竟然聽出了一絲心痛。
她想到那一夜又想到這些天的點滴,臉上泛起一抹桃花,支支吾吾:“我……”
頓了一下,“我不會的,我覺得這樣就很好,畢竟世間不會有周先生更好的男人了,不論是作為丈夫,還是……”
秦皎皎心裡一悸,突然停下來。
周昭文聞言,垂著眸子低低笑了起來。
隨即他開口問了句:“除了作為丈夫,還是什麼,周太太的話好像沒說完。”
語罷,猛地湊過去,微燙的呼吸落在她粉紅的耳垂上。
秦皎皎怔住,感覺耳垂熱得可以滴出血來。
他低啞的嗓音再度響起,“還是作為孩子的父親?”
秦皎皎的呼吸一滯,胸口一顫。
他的目光太過溫柔,讓人沉迷,難以自拔。
她剛才的確是這樣想的,不過到底不敢說出來。
畢竟,她們只有一年的契約婚姻。
孩子基本上是沒有可能的。
周昭文目光灼灼,又補充了一句:“周太太,我沒有婚內出軌的習慣,如果沒有意外,這輩子可能就和你結這一次婚了。”
他悅耳的笑聲響在耳畔,秦皎皎眨了眨大眼睛,卻有些發懵。
她手指緊緊攥著衣角,心撲通撲通亂跳。
耳邊還是他剛才說出口的話。
這輩子可能就和你結這一次婚了…
這跟當初說的不一樣。
聽這句話的意思,她們不會離婚了?
……
秦皎皎打算挪動一下身子,周先生靠得實在太近了。
不想,她站太久了,腳下軟綿綿的。
剛以為要栽了一跟頭,卻被身邊的人一手穩穩扶住了腰。
她撐著周先生的手臂,站定了一會才覺得鎮定下來。
“怎麼?周太太,被我說的話感動了,準備投懷送抱表明真心?”
周昭文摸了摸少女的頭髮,溫柔的語氣裡帶著絲絲竊喜。
此時,秦皎皎腦海裡,卻是不堪回首的一幕。
學校操場。
劉玉萱帶了一群人,將她團團圍住。
“再敢對陳宴亭投懷送抱,就扒光你的衣服……”
“秦皎皎,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
“心比天高的小賤人!”
揮之不去的咒罵和噩夢充斥而來……
頓時一臉慘白,渾身冰冷,如置冰窖。
周昭文撫摸著她的頭髮,察覺少女顫抖,手指微微一動,垂眸看向她。
她死死咬著唇,眼裡一片水霧,睫毛也沾著點水光。
他心裡閃過一絲心疼和自責,“你哭了,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