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帥?哪個主帥?”

銀月心頭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難道是夜墨北?

“還有哪個主帥,當然是墨字軍的領軍人,夜墨北主帥!”

“不可能!”

銀月快速冷然的否定,“夜墨北那麼厲害,怎麼可能被烏自寒給抓了!汾水一戰,夜墨北在戰場上晉級可是眾人都看見的,不可能!”

銀月如是說著,縮在袖口裡的小手卻緊緊的皺成了一團。

夜墨北那麼強大,不可能的!

“沒什麼不可能,英雄難過美人關,再強的男人也只需要一個女人就可以把他拿下!”

“女人?”

“是呀!女人!”

布衣男人長嘆,連連搖首,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堪的往事。

“什麼樣的女人?”銀月追問。

她明明在這裡,烏自寒又是用了哪個女人對付了夜墨北?難不成是抓了雀羽姑娘,夜墨北為了手下安危,大無畏精神犧牲?

這不是腦殼子有毛病的人才做的事兒嗎?夜墨北能做得出來?

可是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出第三個女人,能對夜墨北有這麼大的影響力了。

“這個我不太清楚,不過墨字軍主帥被抓絕對是真,否則墨字軍又何必匆忙的撤出北關城以外。”

說完,布衣男子頓了頓,道:“烏蒙國自烏龍嚴接手後能走到今日,全都仰仗了烏自寒國師。有些事,或許別人做不到,但是烏自寒,可以做到!千萬不要用常人的思維來看烏自寒!”

“相公?你回來了?”

屋子裡傳來一個虛弱細嫩的聲音,男人低笑,連忙起身進了屋,一邊走,嘴裡還一邊應和著:“回來了,回來了。”

進去半晌,男人再出來的時候屋子裡已經沒了那個嬌小的身影。

外屋間裡空空蕩蕩,仿若從未有人出現過一樣!

*

墨字軍撤走後,城內的排查十分嚴格!

銀月七拐八拐,好不容易出了城,召喚了青鳥,就往雪玉山上,墨字軍的軍營去!

天色逐漸暗下來,軍營裡早早的亮起了火把!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裡,銀月並沒有急著進去,而是等到了天色完全暗下來,才小心的潛進軍營。

靈動的身形熟練的隱蔽,小心深入。

屬於夜墨北的主帳大營內,三個小傢伙耷拉著腦袋,下巴緊貼著被褥,趴在夜墨北的床榻上,消極到了頂點。

“唉~銀月讓我保護夜墨北不要受傷的,現在好了,夜墨北受傷了不說,還被抓了去,這下要怎麼交代呀!”

小銀獅長吁短嘆,恨不得一頭撞死,或者是跪拜老天,給它一次重新做獸的機會!

銀月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

嗯……小銀獅煩躁的抓了抓腦袋,呃……好像是這樣說吧!

曾經……對,就是這樣!

曾經有一個很好的機會擺在我面前,我沒有好好珍惜,等到夜墨北被抓的時候才後悔莫急。

人世間最痛苦的莫過於親眼看著卻無能為力,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願意三拜九叩,指著烏自寒的鼻子說,“臭不要臉的,敢給小爺動一下試試!”

“哼!後悔有什麼用?還不是銀月傷了我家主子!”

“屁!你哪隻眼睛看見是銀月了?銀月會做那樣的事?”

“你的良心都讓狗叼去了是嗎?銀月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懷疑它!”

小銀獅氣的呲牙咧嘴,揚起獸爪猛地一巴掌扣在小貔貅的腦袋上,見小貔貅不還手也不吭聲,鼻子一酸,整個眼圈都紅了起來!

銀月到現在都沒影子,生死未卜,他們一個個的不擔心也就算了,還懷疑銀月!

他們、他們怎麼對得起銀月!

獸爪用力的踩了小貔貅一腳,小銀獅身子一扭,跳下床就往外面跑!

“我會找到銀月,證明她的清白的!以後,再也不要銀月搭理你們了!”

營帳外面,冷風吹疼了紅紅的眼眶,小銀獅滿腹的委屈,為銀月委屈,為銀月不值!

該死的墨字軍,腦殘的墨大,還有臭貔貅,你們等著,老子非得讓你們睜大了狗眼看看清楚,是你們對不起銀月,辜負了銀月!

獸爪用力的抹了一把眼眶,眼前忽然閃過一個黑影,小銀獅連忙放下爪子,連傷心都忘了。

“我剛才看見了什麼?是銀月嗎?”

兩眼一愣,腦子裡靈光一閃,‘叮’的一下兒亮起了一盞電燈泡。

“管它是誰,追!”

小銀獅,嗖的一溜煙走起,大帳內的戰火卻還沒有停止!

被打了的小貔貅搖晃著從床榻上爬起來,抖了抖被小銀獅拍疼了的腦袋,剛定下了神,就對上小劍龍圓滾滾的燒著火苗的大眼睛。

“忘恩負義!哼!”

小劍龍對著小貔貅噴口水,噴完了仍覺得不解氣,就用腦門前的尖角用力的頂,直到把小貔貅壓在了床榻上,小劍龍才拖著渾圓可愛的身體去追小銀獅。

“哼!就知道欺負它家銀月,夜墨北的人果然沒有好東西,就連獸也不例外!”

小劍龍碎碎念著出了大帳,可是在看到大帳前空無一物的空地時,傻眼了!

“小銀獅,你不會留我一個吧!”

小劍龍哭……怎麼可以這樣兒……

*

墨字軍軍營。

主帳大營內燈火通明,銀月怕是有影子留在了大帳上,洩露了自己,不得已之下,只得趴在雪地上。

耳朵貼著厚厚的氈布,營帳內的聲音一點不漏的傳到了耳孔裡。

“這下怎麼辦?咱們在這雪玉山怕是呆不了多久,烏蒙國不會允許他們的後背上插著一隻隨時致命的箭!”

“嗯,烏龍嚴此人野心大,膽子卻小。有了主子這個人質在手上,怕是到時候會得寸進尺。”

油燈下,雀羽好看的眉眼凝在了一起,抬眼看向墨大,欲言又止。

糾結了好一會兒,雀羽才問:“墨大,銀月姑娘……”

“雀羽姑娘,你不要再提她,主子待她不薄,她卻下此重手!她怎麼對得起主子?若是讓我碰見了她,我非得親手殺了她給主子報仇!”

“墨九!”

墨大低喝,“事情尚未清楚,不要過早下定論。當時我們都在幻陣裡,誰知道是不是烏自寒動了手腳!”

當時怒極,他也當真以為是銀月,但是過後想想,這事也不無蹊蹺之處。

“這還有什麼不清楚的,當時你我都看見了,是她先咬了主子,引得主子走火入魔,更是她用鎖鏈穿了主子的琵琶骨,讓主子一身修為毀於一旦!這還有什麼不清,有什麼不楚嗎?”

“墨九!你住嘴!”

“住嘴?我為什麼要住嘴?墨大你不能因為銀月救了你一命就刻意偏袒,她傷了主子,她傷了主子你知道嗎?”

墨九激動的大吼,主子幾次不顧性命救那個女人,那個臭丫頭不知感恩也罷,居然跟烏自寒聯合起來加害主子,他看著心疼,他為主子不值!

讓他閉嘴?他現在滿心裡憋的都是氣,怎麼閉得了嘴?

“墨九!你難道沒看到主子當時的反應?你都不覺得都有半點奇怪?那個丫頭要真是銀月,主子為什麼要先行推開?”

墨大低沉著聲,將心底的疑問說了出來。

一時間,大帳裡一片寂靜。

墨九悶著頭不說話,雀羽等人也皺了眉頭。

“這麼說來,我們看到的可能不全是真的。”

“有可能。”

墨大附和著雀羽,墨九張了張嘴,仍舊不甘心道:“那銀月呢?她又去哪了?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不見了,這也太巧合了!”

“墨九,我知道你擔憂主子,我們大家也都擔心!可是這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我們誰若是動了銀月一絲一毫,恰巧就中了烏自寒的計謀了!”

墨大煩躁的揉了揉眉心,這個墨九,這暴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

“墨大說的是,眼下我們先救主子要緊,銀月的事可以稍後再說。”

“墨九,喝杯茶吧!”

雀羽倒了一杯熱茶給墨九,墨九接了過來,仍舊是氣的哼哼。

“我墨九是個粗人,性子急了點。這事兒就聽你們的,先這麼放著,但要真是那丫頭幹得,我墨九不會留情面。”

“行了墨九,要真是銀月,不用你說,我們也不會手軟!”

墨三拍了拍墨九的肩膀,眼裡的情緒卻並沒有嘴上說的那麼輕鬆。

銀月趴在地上,雪白的貝齒緊咬著下唇,貼在地上握成了拳頭的小手凍得通紅。

胸口憋悶,鼻子酸酸的疼。

夜墨北被抓是真,烏自寒利用的女人是她自己也是真!

“烏自寒,這次老孃我不整的你生不如死,我就不叫銀月!到時候,五花大綁,三拜九叩,讓你烏自寒跪在我面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銀月咬牙發誓,罵著烏自寒的同時,對夜墨北是又愛又恨!

該死的臭男人,腦子進水,傻的冒泡!

老孃要真是讓烏自寒抓了也是自行了斷,會給他機會威脅你?

這次,修理了烏自寒,你也別想好過了!

嗖的從地上竄起來,一團軟白白的小東西猛然撲進懷裡。

“銀月~終於找到你了,咱們快走吧!再也不要回來了!”

小銀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蹭在銀月身上,這次是真委屈了。

“怎麼了這是?”

銀月提起小銀獅的尾巴,見小傢伙眼睛紅紅的,是真哭了,銀月的眼睛竟也跟著紅了起來。

“行了行了,不委屈了,咱們去救夜墨北。”

“嗯嗯,咱們不用他們,咱們自己去救人!”

小銀獅跳到銀月的肩膀上,兩隻獸爪抱著銀月的脖子,在銀月的臉頰上蹭啊蹭的。

它家銀月是最棒的,沒有那群忘恩負義的傢伙也能把夜墨北救出來。

“銀月,我相信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