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想要什麼樂子?”

“你我二人,皆握有南魏的精兵強將,不如咱們比上一比?”劉誠說著一揮手。

北山王明白他的意思,便喊道:“元龍元虎,來!”

一對矮小的身影從楚州軍的軍營之中跳出來,這是一對侏儒兄弟,很矮,身上穿著定製的黑甲,神色間看起來有幾分兇狠。

“是他們。”北馭軍前,萬豪眼神一眯。

先前在東興城一戰中,他曾經被這對雙胞胎偷襲,打掉過手中的武器。所以,他認識兩人。

這兩人上前之後,便叫陣道:“京城廢種何在?速來送死!!”

這聲音囂張極了,引得北馭軍士兵們十分氣憤。

劉誠笑道:“帆兒,找個猛將出來鬥一鬥,給咱爺倆添點樂子。”

他說的風輕雲淡,但其實陣前鬥將可不是小事。

兩軍對壘,講究一個士氣。

陣前將軍比武,哪方贏了便能士氣大漲,反之則士氣跌落。

此消彼長,勝利的天平也就會傾斜。

北馭軍征戰多年,也懂這個道理。這時萬豪上前一步,喊道:“大人,我來!這兩個廢種只敢偷襲,上次連近我的身都不敢,我今日便擰掉他們的腦袋!”

這話倒不是狂妄,上次東興城一戰,沈雲帆都看在眼裡。

萬豪實力非凡,以一敵十,對付這兩人自然簡單。

不過,楚州軍的武將可不止一個。若是想全贏下來,就得用些田忌賽馬的手段。

對方現在不過出了一對三,自己這邊肯定不能直接王炸。

所以他淡淡道:“這種貨色,還需要咱們認真嗎?牛統領,你受累給這兩人長長教訓吧。”

“得令!”牛毅跳出來,手上的雙刃斧在地上磨得火花連連。

話不投機半句多,雙方僅僅一個眼神的交流之後,便各自揮舞兵器,打成一團。

牛毅力氣極大,手中的斧頭揮舞出刺耳的風聲。但侏儒兄弟一人一根長棍,給招式大開大合的牛毅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沈雲帆跟劉誠兩人喝著酒,對旁邊的打鬥置若罔聞。

沉默片刻,劉誠忽然笑道:“帆兒,你埋伏我?”

“義父為何這麼說?”

“北馭軍總數一萬,現在少了兩千人。而且我聽說你有三員猛將,現在為何只有兩人到場?”劉誠微笑道。

北馭軍跟京城新兵的差別太大,很容易就能辨認出來。

現在的北馭軍顯然只到場八千人,而且三位將軍之中的李成,現在也不見蹤影,只有萬豪跟牛毅兩人在場。

劉誠又不是傻子,自然猜到沈雲帆留有後手。

沈雲帆只是輕抿一口酒道:“義父,你不也有埋伏嗎?一萬五楚州軍,只到場一萬二,你埋伏的人可比我埋伏的多。”

“哈哈哈哈。”劉誠笑了笑,“五里原,哪有能藏人的地方?”

兩人說著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看向東邊的樹林。

那片樹林,是這五里原裡唯一能藏人的地方。而且現在霧氣越來越濃,正在從遠處逐漸瀰漫而來,即將覆蓋整個樹林。

到時候,樹林之中就是兩眼一抹黑,誰也看不到誰。

兩人盯著樹林半天,都默契地沒有說話。

鄭婉奕坐在旁邊,倒酒的手微微顫抖。

這邊的情況看似平靜,但她能感受到兩人之間無聲的交鋒。他們就好像在下棋一般,互相試探著對方的棋招。

說不定什麼時候,兩軍就會突然開戰。一旦開打,這位置也是最危險的位置。

所以,即便鄭婉奕心性不差,也被這壓迫感壓得喘不過氣來。

沈雲帆發覺她的情況,便伸手握住她的手,輕笑道:“這地方有點冷,你看你的手都凍得冰涼,去後面躲會風吧。”

“不了,我要幫夫君倒酒。”鄭婉奕搖頭。

哪怕再緊張,她也要留在這裡陪沈雲帆。

“真倔。”沈雲帆小聲道。

“哼,說不定我能幫你呢?你別分神在我身上,好好對付劉誠就行!”鄭婉奕湊在他耳邊說道。

看著兩人如此親暱的模樣,劉誠忍不住多看了鄭婉奕幾眼。雖然戴著面紗,但她絕美的面容難以掩蓋。

“哈哈哈哈,帆兒什麼時候成了婚?都不通知義父?”劉誠挑眉。

“沒來得及。”

“我這兒媳婦,可真好看……可惜啊,若是香消玉殞在此,真是太可惜了。”

後面的北山王聞言,獰笑道:“舅舅,你要是喜歡,我待會讓人留著她不殺,到時候送到舅舅你那裡去就行!”

“那倒也不錯。”

聽著兩人這樣“安排”自己,鄭婉奕的臉色有些難看,嘀咕道:“我死也不會去你那邊。”

劉誠跟北山王冷笑連連,劉誠心想自己總算逮到沈雲帆的軟肋了。

藉著鄭婉奕這個話題,他定能壓沈雲帆一頭。

可就在這時,沈雲帆眼睛一眯。

“誒,娘子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他笑了笑,“別忘了,你還答應要給我生好多孩子呢。”

“我什麼時候答應了?”鄭婉奕小臉一紅。

“前些日子啊,我還記得呢。”沈雲帆接著說道,“義父現在沒有兒子可抱,讓他抱抱孫子也不錯。”

這話宛如一記重擊,直接砸在劉誠的胸口。

劉誠的臉上瞬間變成豬肝色,好像下一秒就會吐血一般。

剛剛那句話,對他的殺傷力實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