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尚且如此,朝廷之中就更是混亂。
連續三天上朝,許開林都上奏,請魏青下令讓左丞相沈雲帆出戰前線,平息楚州民怨以及北山王的怒火。
魏青一直不答應此事,但現在也被逼得無奈,只能先下令召回沈雲帆。
這天一早,百官在宮門外等著上朝。
許開林這邊圍著很多人,一行人商量著今天的安排。
“許大人,聽聞今日左丞相回京上朝,但我不懼他,今日便在他面前參他一本,還請許大人多多幫襯。”
“放心放心。”許開林得意地點點頭。
“我今日也參他一本,讓他上前線。”
“不錯,他躲了這麼多天,也該承擔些責任了!”
“這次北山王矛頭對準了他,他必須受著!”一行人紛紛附和。
許開林一個個回應,得意道:“各位上朝之後儘管說,皇上若是怪罪下來,有我頂著。”
有了許開林這番保證,眾人心中自然多了幾分底氣。
曹智在不遠處聽著這些話,神情陰沉。
“曹兄,你我勢弱,北馭軍如今又不在京城,一會兒小心行事。”萬堯小聲提醒道。
現在朝堂之上沒了沈雲帆,許開林權勢很大,支援他的人更是越來越多。
像曹智、萬堯等人,倒是成了少數派。
此時太和門開啟,太監喊道:“請諸位上朝!”
文武百官入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一臉疲憊的魏青坐在上面,擺了擺手,“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說這話時,魏青眼神閃爍,似乎正害怕著什麼。
但怕什麼來什麼,下面早有商量的幾個官員,還是紛紛站出來,上奏說起沈雲帆的事情。
短短几天的時間,魏青已經收到二十多個關於沈雲帆的奏摺。上面要麼是彈劾沈雲帆,要麼是勸魏青讓沈雲帆親自去前線迎戰。
尤其是北山王的奏摺送來之後,逼迫沈雲帆迎戰的奏摺越來越多。
今天也不例外,百官上前,全都說著此事。
眼見著情況不妙,曹智勸道:“各位還請消停片刻,聽我一言。”
一旁的官員橫了曹智一言,質問道:“我們說話,你一個小輩插什麼嘴?”
“曹侍郎,你父親來了都得喊我一聲叔叔,這裡輪得到你來說話嗎?”旁邊一個白鬍子老人更是囂張。
他們如此排擠曹智的行徑,幾乎不加掩飾。
曹智陰沉著臉,正無奈之際,許開林忽然站出來了。
“各位不要過分,咱們同為南魏臣子,哪有倚老賣老的道理?請各位給曹侍郎一個面子,也給我一個面子。”許開林一番話正義凜然。
曹智聽了表情一僵,滿臉詫異地看向許開林。
這傢伙怎麼會幫他說話?
事出反常必有妖,任曹智再單純,他也知道事情不對。
此時周圍的群臣表情也很古怪,但他們可不敢駁斥許開林,便只能紛紛點頭道:“是我們唐突了。”
許開林點點頭,滿意道:“不錯,我南魏無論是君臣還是百姓,都要團結一致。”
說著,他看向魏青,緩緩道:“如今北山王發來戰書,要麼讓左丞相大人迎敵,要麼大舉開戰,讓百姓陷入戰火。陛下,你說說該如何處置?”
“這……”魏青臉色大變。
曹智的神色,也愈發陰沉。
這個許開林,繞了半天還是說回此事,果真是沒安好心!
魏青沉默半晌,冷冷道:“左丞相不久前平匪勞累,回來生了病,理應休息些時日。”
“這麼說來,陛下覺得左丞相大人比百姓重要?”許開林眉頭一挑。
這下子,魏青不敢回答了。
她一個不慎,很可能就要被扣一頂高帽在頭上,到時候又要被群臣藉機逼迫!
現在一雙雙眼睛盯在她身上,弄得她如坐針氈。
正在這緊張的關頭,一個身影忽然從太和殿外進來,沉著聲音道:“本相,自然沒有百姓重要。”
沈雲帆的身影,踏入太和殿。
他顯然是臨時趕回來的,所以頭髮有些凌亂,整個人風塵僕僕。
“左丞相大人。”百官紛紛行禮。
要說沈雲帆不在,他們還敢囂張囂張。但現在沈雲帆親自回來,他們可有幾分忌憚。
不僅是百官,就連魏青都親自起身,迎接道:“愛卿,這些天病情如何?”
“已經好了,多謝陛下關心。”沈雲帆拱拱手使了個眼色,慢步走到魏青身邊,隨即示意她坐下。
魏青整個人氣勢都不一樣了,有了沈雲帆在身邊,她就像有了主心骨一般,再也沒了先前的猶豫與慌亂。
看著這一幕,許開林神色陰沉了幾分。
“不就是受寵一些嗎?瞧你那嘚瑟的樣子。”他心中罵了一句,隨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斜著眼睛對後面的狄興昌使眼色。
狄興昌見狀立馬上前,拱手道:“陛下,我這有前線戰報。”
“說。”
“自從上次撤軍之後,楚州軍四萬精兵有很多人譁變,兩萬多人各自回了楚州各處,不再服從北山王軍令。”
“而北山王現在,只陳兵一萬五在楚州中部,兵馬空虛。所以,他下戰書不過是虛張聲勢,掩蓋自己的外強中乾罷了。”
聽到這戰報,魏青看向沈雲帆。
沈雲帆點頭道:“不錯,楚州軍現在的兵馬,確實在一萬五左右。”
上次的譁變,算是讓楚州軍元氣大傷,剩下的這些人都是北山王絕對的親信。現在他們橫在楚州中部,並未有再度進犯的趨勢。
相比於之前,現在楚州軍威脅也小了很多。
魏青聞言,似乎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狄興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接著說道:“這麼點楚州軍,左丞相大人親自迎戰的話,也定然能大勝而歸。左丞相大人,應該不會拒絕吧?”
魏青嘴角抽了抽。
這些人果真沒安好心,說了這麼多,都是想要沈雲帆迎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