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謝勇發問,我對他點了點頭,指了指河面上漂浮的那具屍體,說道:

“剛剛那隻黃鼠狼精,附身在這水鬼上了,我追到河邊的時候,那黃鼠狼精金蟬脫殼,離開了這隻水鬼,跑到荒山上去了。

聽到我的話,謝勇與他身邊的村民身子一抖,臉上出現害怕表情,齊齊後退,縮在了一個紅臉中年人身後,這才停了下來,似乎,這個紅臉中年人是這群村民們的膽,是他們敢追偷雞賊的勇氣。

這讓我朝著這紅臉中年人多看了幾眼,大致也猜出了這位的身份。

我們這邊,十里八鄉並不只是有爺爺這一位驅邪人,其他的村子也有那麼幾位,只是他們的能力手段參差不齊,沒有我爺爺那麼厲害,沒有我爺爺那麼大的名氣。

我想,這位紅臉中年人,應該就是謝勇他們村子的驅邪人,也只有在驅邪人的帶領下,這些村民才有膽子去面對一隻黃鼠狼精。

要不然的話,他們早就嚇得屁滾尿流,膽子更小的一些人,甚至會直接跑到其他地方避難,遠遠的離開這個村子。

謝勇來到這紅臉中年人身邊,小聲對他說了幾句話,這人有些驚訝的看了我一眼,就靠攏過來,笑呵呵的說道:“我倒是沒想到,今天還能遇到一位同行,謝家村謝老二見過小兄弟,請問你怎麼稱呼?”

我明白謝老二的意思,這是想問一問我的跟腳了,不過,這也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事情,我組織了下語言,同樣笑著回應說道:“石盤村,張阿七。”

謝老二聽到石盤村這個名字,又仔細的看了看我的模樣,拍了拍腦袋,試探性的說道:“張道元張老爺子,是你什麼人?”

我們這十里八鄉的驅邪人數量並不多,彼此之間基本上都認識,我只是提了一嘴石盤村,這謝老二就大致猜到了我的身份,喊出了爺爺的名字。

我表情變得嚴肅,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那是我爺爺。”

“哈哈哈哈!”聽到我的回答,謝老二哈哈大笑了起來,對我點了點頭,態度明顯親近了許多,說道:“我就知道,你是張老爺子的孫子,你現在這個模樣,和我當年第一次見到張老爺子的時候,沒多大的差別。”

他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我和張老爺子有著過命的交情,你可以喊我一聲謝二叔。”

聽到謝老二的話,我用力眨眨眼睛,卻沒想到,竟然會在謝家村遇上一位爺爺的熟人,聽他的口氣,顯然與我爺爺非常熟悉,兩人的關係肯定很好,要不然的話,這謝老二也不至於知道我的身份後,就直接讓我喊叔。

我捏了一下手掌,從善如流的說道:“謝兒二叔說好。”

謝老二又哈哈大笑了幾聲,顯然非常開心,他站在岸邊,看了看躺在水中依舊冒著青煙的水鬼,讚歎一聲說道:“看來,我還是來的晚了,這隻水鬼已經被你超度了。”

“嗯,看這架勢,你已經掌握了五行雷法,果然不愧是張老爺子的傳人,竟然有這麼好的天賦,我想,你將來肯定可以在區邪人這個行當站穩腳跟,就像你爺爺那樣。”

謝老二與爺爺的確有著過命的交情,準確的說,是爺爺曾經救過謝老二幾次,所以,他對爺爺非常尊重,也真的把我當成子侄輩看待,而作為爺爺的忠實粉絲,謝老二對爺爺的手段也有著一定的瞭解,知道爺爺擅長五行雷法,此刻,見到河面上水鬼的這個狀態,自然知道了我用什麼手段對付的這隻水鬼。

我倒是被謝老二誇的有些不好意思,聲音儘量平靜的說道:“謝二叔,你實在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其實剛剛入行沒多久,還沒我爺爺百分之一的本事,現在不過是勉強掌握了五行雷法,只能欺負一下這種最弱小的水鬼,若是遇上再厲害一點的邪崇,我肯定就得逃命了。”

謝老二抬起大手,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不要妄自菲薄,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說完這句,他朝前走了幾步,來到河邊,抬了抬手,身後那些村民們就立刻用長杆將水中漂浮的這句屍體撈了上來,謝老二居高臨下的打量了幾眼,眉頭皺了皺,說道:“這不是謝林子家的三小子嗎,我記得他上個月出了車禍,被一輛大卡車撞死了,早就辦了喪事,怎麼在這裡?”

聽到謝老二的話,幾個村民立刻大著膽子上前,認認真真的看了看這個水鬼的面容,同樣認出了他的身份,確實是上個月出車禍死去的村民。

只是,奇怪的是,他早就被塞到的棺材埋在了土裡,按照道理來講,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一時之間,這些村民有些騷動,小聲議論了起來。

謝老二想了想,又對著村民說道:“大家不用慌,這應該是那隻黃鼠狼精道行不夠,這才選擇附身在這倒黴孩子身上,扮演了偷雞賊。”

野獸活的時間長了,又得到那麼一點機緣,就會變成妖精,甚至還能化成人形,但這個過程相當漫長,這個時候,這些妖精若是想達成某些目的,就可以選擇附身在人類身上,進入人類社會,按照謝老二的說法,來他們村子偷雞的那隻黃鼠狼精道行很弱,甚至連一個活人都沒法控制,這才沒辦法,控制了這麼一個屍體。

也就是說,那隻黃鼠狼精道行入特別淺,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菜鳥。

我認可謝老二的說法,若非如此,這隻黃鼠狼精也不至於讓我用一發驅鬼符嚇的跑路,要知道,驅鬼符只是對付邪崇最低等的符籙,平日裡的作用,大都是祛除一些凶煞之氣,稍微有一些道行的邪崇,就會懼怕驅鬼符。

謝老二讓村民們就地取材,製作了一個擔架,帶著這倒黴孩子回了村,送回了謝林子家,準備進行二次安葬。

等忙完這件事情後,天色已經真正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