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早逝,使得鄭可行變得寡言少語了。這麼多年來,他費盡心血積攢下來這些家業,就是讓自己唯一的親人---他的女兒能過上幸福的生活。他這一生大風大浪見怪不怪了,唯一的牽掛就是天娜。這麼多年對天娜的嬌慣,讓她只是具有富貴人家的氣質,涉世經驗卻少之又少。他只想找個可靠的人家,能照顧天娜一生。
與歐陽家的交情,加上歐陽文的博學謙恭,讓他甚為滿意。天娜將來到歐陽家,肯定不會吃苦的。鄭可行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可偏偏此時,闖進來一個鞏凡。儘管鄭可行說盡了理由,但卻無法改變的天娜的想法。他就不明白,這個窮小子有什麼魔力,讓自己的女兒不能割捨。
賓麗都咖啡廳裡。
鄭可行與鞏凡相對而坐。
“...其實呢,我對你本人沒什麼成見。再說,年代不同了,我無權干涉你們年輕人的自由...”鄭可行緩緩而道。
“嗯...”鞏凡不知道鄭可行突然約見自己的原因。
“你也知道,我鄭某人這些年也小有所成。娜娜從小就嬌慣,不會做什麼事的。我也有老的一天,我希望她將來能過上幸福的生活。”
“伯父---”鞏凡想說什麼。
“對不起。叫我鄭先生就可以了!”鄭可行打斷鞏凡說。
“...鄭先生,我會好好待娜娜的!”鞏凡道。
“這樣吧,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只要掙夠100萬,就來我家,可以和娜娜交往。否則,我決不會讓我的女兒和一個窮光蛋在一起的!”
“這---”鞏凡欲言又止。
與其說鄭可行給了他一個機會,還不如說鄭可行徹底掐斷了他對天娜的僅存的幻想。只不過,這種方式更婉轉,更隱蔽罷了。
看似鄭可行讓了一步,卻提出了一個根本無法完成的任務,這樣很體面的讓他知難而退。
鄭可行的話猶在耳邊,鞏凡說不清是看到了希望,還是徹底的絕望了。他覺得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沉重。
鞏凡覺得有些口渴。
走到一家冷飲店旁。
“老闆,有礦泉水嗎?”鞏凡問道。
“哦,水沒了,就剩綠茶了。”老闆娘是個中年婦女。
“這---”鞏凡剛想說什麼,一個身影搶到他身前。是個胖乎乎的學生模樣的男孩。
“阿姨,來瓶綠茶!”小胖子抱著個足球,滿頭大汗的喊道。
“好勒,給你!”老闆娘拿一瓶綠茶遞給小胖子。
“小胖,快點,開始了---”這時,不遠處有一個男孩喊道。
“好了,來了,等等我!”小胖男孩伸手掏出一張拾元放在櫃檯上,就跑了。
“哎---找你錢!”老闆娘急忙喊道。
“不要了---”小胖子邊喊邊跑。
老闆娘也沒說什麼。
“對了,你要什麼啊?”老闆娘問道。
“哦,這綠茶多少錢啊?”鞏凡問道。
“3塊5”
“3塊5?”鞏凡一愣,忙說:“我喝不慣這味,不要了。”說完離開了。
剛走不遠,看見一群小孩在踢足球。其中就有剛才那個小胖子。
小胖子正在喝綠茶,喝了幾口後。只見他眉頭一皺,罵道:“什麼鳥味,肯定假的!”說完,甩手把半瓶多的綠茶扔出去老遠。
鞏凡看到這一幕,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劉為為早就知道趙鐵成喪妻後,就一直孤身一人。
她一直不明白,像趙鐵成這麼優秀的男人,怎麼一直沒再找個伴侶呢。
她剛從警校畢業到青都,就漸漸迷上了這個男人。
他的幹練,剛毅的性格,給人一種特殊的依靠感。
正因為趙鐵成這麼多年沒再找人,說明他對自己妻子有多厚的感情。這樣的男人更是讓人敬重。
她就像個孩子在玩捉迷藏,想把這個神秘的男人探個究竟。她有意地接近他,試圖開啟那扇神秘的門。
然而,趙鐵成似乎是個永遠不會開露心扉的人。你可以看出他有時候心事重重,但你卻無法得出半點資訊。
剛從局裡出來,其餘的人都走了,就剩劉為為和趙鐵成了。
“趙隊,一起吃個飯吧。”劉為為道。
“不了,培培還在家等著我呢。”趙鐵成道。
“哦,趙隊,培培一個人總一個人在家嗎?不行讓她和我一起住得了。反正我也是一個人住。”
“謝了。那怎麼行?她調皮得很。再說,培培經常去我媽那裡,還可以吧。”
“是啊,只是苦了你一個大男人,又當爹又當媽啊。”劉為為若有所思。
趙鐵成笑了笑,沒做聲。
微弱燈光下,劉為為顯出一種異樣的神情。
她雙眸緊盯著面前這個男人,像在訴說,又像在思考。
趙鐵成也不由自主地望向劉為為。這是一張少女的臉,粉紅圓潤,如同傾訴般地眼睛讓他神蕩,讓他迷離。
劉為為順勢一挎趙鐵成的手臂,將頭深深地依偎在他的肩上。
這是一種久違的感覺,早已乾涸的心河突然漲滿了春水,自己如孩童般嬉鬧著,歡歌著---趙鐵成無法控制自己了。
“哦,為為。”趙鐵成突然推開劉為為道:“天不早了,明天局裡還有事呢。”
劉為為緊咬著嘴唇,盯著趙鐵成,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