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混末世那幾年（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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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基地

夜晚的天空如覆蓋了一層不詳的黑幕，黑的瘮人，沒有一絲光亮。

遠處的月亮被層層烏雲遮掩，細碎又暗淡的光輝灑在大地上，為這本就漆黑的夜渲染了一股令人不安的冷意。

基地陷入在寂靜中。

為了維持秩序，東南基地自半個月前便開始實行“宵禁”政策，晚上十一點後不允許任何人外出遊蕩，一經發現將被送入隔離區，隔離觀察二十四小時。

嚴酷冷血的新領導人上了臺，民眾們人心惶惶，不明所以。

然而領導層離他們太遠太遠，哪怕再害怕憤怒，他們也只能乖乖的聽從於新領導人的指揮，麻木有序的完成著新政策。

此時的將軍府一片燈火通明，莊嚴巍峨，白色別墅拱頂尖銳，直衝雲霄，頂端插著鮮紅的旗幟，正隨風飄揚。

四根粗壯有力的白色圓柱雕刻著天平以及獨角獸類的圖案，勢如破竹的撐起了沉重而有底蘊的將軍府府邸，府前的四方形噴泉噴著水，花園內種著簡單又存活度極高的花草植被。

這應該是整個東南基地綠化最好的地方。

真槍實彈計程車兵們武裝齊全，十步一人的守在將軍府前，渾身肅殺之氣，府前瓷白的大理石地磚乾淨的一塵不染，邊緣被簇簇生長的草木遮掩，蔓延至黑暗的深處。

沒人知道，半個月前這瓷白的地磚被鮮血染紅，清理工人洗刷了三天三夜才磨去那鮮紅刺目的顏色。

綠灌叢因此長的越發茂密，像吸足了養分，肆意的舒展的身體。

二樓燈光大亮的書房內氣氛沉肅。

穆湛靠在落地大窗前，他穿著簡單幹脆的黑色作戰服，立領襯衣幹練利索，襯得他俊美的五官越發立體。

男人祖母綠的眼眸不復以往的冷漠，而是充滿了扭曲又壓抑的平靜，他伸出手觸碰著冰涼的玻璃窗，額頭抵在窗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後，他出神的望著窗外雜亂的花園。

書桌後，批覆著公文的中年男子抬起頭，注視著男人緊緊弓起的，似乎在竭力壓抑情緒的後背，“怎麼了？”

“沒什麼。”穆湛沒有回頭，冷漠的回道。

蔣瀝笑了下：“我聽說你還在找你那個小未婚夫的蹤跡，哦，叫宋嶼是嗎？怎麼樣，有沒有新訊息？”

“……今天民生基地的人來交換物資，我給他們看了他的照片，他們說見過他。”

蔣瀝對他的這個回覆不置可否，他重新低頭看起檔案：“每一個來基地交換物資的人都這麼對你說。”

穆湛好像沒聽出他語氣中潑冷水的意味，而是出了神的盯著外面平平無奇的景象，眼眸深的宛若暴風雨來前的平靜。

“他們說他跟著兩個男人一起來交換物資，換了全新的棉衣和羽絨服，還帶走了一袋大米。”

“哈，”蔣瀝打趣道：“這說明他的生活還不錯，還知道儲備過冬的衣服和食物。”

“但那是不可能的。”

穆湛的聲音陡然一沉，變得陰戾，神情陰鷙的一字一頓的緩慢道：“他不會和除我以外的男人待在一起，他不是我的阿嶼，那個基地的人騙了我。”

蔣瀝敏銳的察覺到他語氣裡的不對勁：“你幹了什麼！”

“我把他們全部殺了，”穆湛的語氣輕描淡寫的好像今天天氣不錯一樣平淡：“我不喜歡別人拿他開玩笑，你明白嗎？”

“穆湛？！你是瘋了嗎！”

蔣瀝氣的差點吐血，猛地砸著桌子怒吼道：“你殺了民生基地交換物資的負責人，你讓別的基地怎麼看我們？！以後還有哪個基地會願意和我們繼續交換物資！”

聽著他質問的男人絲毫不為所動。

他側過臉，側臉線條深刻立體，幽邃的祖母綠眸子彷彿某種無機質的寶石，反射著狼似的凜光，面無表情的，與他直視。

那一刻蔣瀝心臟一涼，彷彿被毫無理智可言的兇獸盯住，他下意識的連連後退幾步，退離到了安全距離，警惕的握住腰間的配槍。

“那又怎樣呢？”

穆湛近乎喃喃自語的說，他的聲音壓得很緩很輕，眼神卻深的駭人，充斥著瘋狂扭曲的佔有慾與渴慕，幽暗的像席捲著暴風雨的旋渦與海面，足以將一切毀滅。

“——我不能再失去他任何一次了，他可以恨我罵我，殺了我也可以，但他絕不可以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