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世紀50年代,能源的未來指望著原子能。官員們一致同意需要核電站,但他們卻就“如何對英國和美國間的競爭——它們源於兩國向‘自由世界’提供核裝備的努力——進行回應”展開了爭論。1956年,在與美國簽署一份協議(正如伊朗1957年所為)後,紐西蘭得以獲得濃縮鈾來作為研究反應堆和裝備的燃料,並建立起了核科學研究所。1961年,該協定被轉交給了新成立的國際原子能機構。美國的“原子和平”計劃也向坎特伯雷大學捐贈了一座亞臨界的反應堆,從1961年開始,該反應堆一直都在執行。
因為電力短缺困擾著戰後的紐西蘭,核能被放上了議事日程。在1955年至1964年間,發電量增長了一倍,然而卻幾乎不能滿足迅速增長的需求。作為回應,政府修建基礎設施以供電,正如它對鐵路採取的措施一樣。在20世紀50年代,發電站專案控制了北島的主要河流——懷卡託河——的水流;在20世紀60年代,它們則控制了南島的威塔奇河。
在1950年擬議而在1964年鋪設的跨越庫克海峽的電纜將南島水力發電站的電能輸送到急需電力的北島。1958年至1965年間修建班摩爾大壩需要挖掘的183土方規模是如此巨大,以致漫畫家內維爾·洛奇暗示,有關哪個島嶼是“大陸”——南島聲稱擁有這一頭銜——的爭論可以透過將兩個島嶼移動到一起而加以解決。
讓一些人吃驚的是,戰後的增長並沒有像希望的那樣需要許多非英國移民;這讓這個國家不必去爭奪他們。生育高峰期提高了出生率,而大量英國移民的到來則提供了長時期內新來者的三分之二。1947年,受資助的移民活動以“十鎊婆母思”——他們發現搬遷要比在國內度假便宜——而恢復。
在1945年至1975年間,荷蘭人幾乎佔據了從歐洲大陸吸收的移民的一半;在紐西蘭的思維中,作為北歐人,他們最接近於理想的英國人。在1945年至1971年間,差不多有77000名新來者從英國抵達,同時,大約有6200人從荷蘭遷徙而來。從1949年起,在總數為9萬人的受資助歐洲移民中,僅僅有4500名難民和1100名匈牙利流亡者到來。
直至20世紀80年代晚期,親屬移民按照其歷史模式繼續著;英國提供了差不多半數的永久抵達者,澳大利亞緊接其後,提供了四分之一。戰後的移民活動也產生了一個重要的荷蘭社群,他們當中有德布利斯和博倫家族,他們分別在社會公正問題和曲棍球方面出了名;還有伊爾科·博斯維克,他在1961年建立了“在伊爾科”咖啡館。
出於戰後與太平洋沿岸地區發展關係的需要,針對“亞洲”的政策首先出現了放鬆。正如在加拿大一樣,印度人能夠以英國臣民(現在是英聯邦公民)的身份而入境。1944年,向中國移民徵收的人頭稅被取消了;在1952年,華裔紐西蘭人重新獲得了自1908年以來便遭到拒絕的歸化權利,不過,僅僅有一名婦女符合條件,在接下來的兩年中,又有20名男子滿足了條件。
作為對邊境限制的全球性發展的回應,1961年的“移民修正法案”要求非紐西蘭公民擁有入境證。在實踐中,華人和印度人除非擁有家庭聯絡,否則他們仍然難以獲得入境許可。甚至英國人都需要許可證。澳大利亞人是例外,直到1981年,他們都不需要許可證,甚至不需要護照。
移民政策的變化與經濟方面的變化一同發生。鑑於歐洲人在很大程度上滿足了對熟練勞動力的需求,太平洋島民和毛利人則提供了廉價的非熟練和半熟練勞動力。在戰後最大的變化中,大洋洲的其餘地區——棕色人以及白人——取代了英國而成為移民的主要來源地。
隨著太平洋各島嶼的非殖民化,“好移民”開始包括島民。殖民社會的幻想持續到20世紀70年代,這種幻想即是:作為波利尼西亞人同族與非熟練勞動力,太平洋島民和毛利人在國家中擁有一席之地;為了打破權力和特權結構,毛利人也“不再受到歧視”。
太平洋島民的數量較少(在1966年尚不超過26000人),但從比例上來講卻具有重要意義。多數人來自於紐西蘭的屬地:庫克群島、紐埃島和托克勞群島—-1966年,它們的人口在很大程度上都搬遷到了紐西蘭——和西薩摩亞,直到1962年,它都是聯合國監管下的託管地。
來自湯加、斐濟和塔希提且數量更少的人們則聲稱擁有真實(和想象)的聯絡。白種人將島民們視為既非英國人也非外國人,也不是種族上的異族,而是另外一種毛利人,而毛利人卻並不這麼看。與此同時,公眾在很多程度上仍然對該國在太平洋的亞殖民主義遺產毫不在意。甚至政治家都不清楚,從紐西蘭屬地而來的太平洋島民屬於紐西蘭公民。
與其他大國相比,紐西蘭在南太平洋推行非殖民化的時間更早,但卻不那麼徹底。在紐西蘭的託管之下,薩摩亞憲法定期得到修改,以便分階段轉交責任,從而為獨立做準備。內務完全自治在1959年實現,獨立則在1962年實現,在此之後,西薩摩亞人能夠根據配額制而進入這個國家。
與庫克島之間達成的“自由聯合”協定是世界首創,並與當時澳大利亞和美拉尼西亞人間的關係形成了鮮明對照。事件的順序類似於西薩摩亞模式。1962年,庫克群島被給予了統一、獨立或在與紐西蘭“自由聯合”的情況下自治的選擇。庫克島選擇了最後一項,並在1965年完全自治,而紐西蘭則負責外交事務。“自由聯合”向這個微小而分散的島嶼群提供了“作為一個國家的自尊”的好處,卻不必承受“獨立的災難”。
從自己作為英國自治領而同時具有之依附和獨立地位的經歷中,紐西蘭非常精通於如何成功處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同時,他將這種經歷實踐於太平洋的屬地。到1974年,紐埃島——一個單獨的珊瑚礁——也沿著同樣的道路而實現“自由聯合”,微小的托克勞則仍然是紐西蘭的附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