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柳楓眠每一天都在想著婉清,想去見她,卻又找不到理由,他看起來都有點鬱鬱寡歡了。
這一日,三人經過醉香樓門前時,柳楓眠停住了腳步,門口的告示還在,也就是說他有錢也見不到婉清姑娘,直接上去找她吧,又不知道人家會不會見他。
跟她也不算朋友,所以沒有理由去尋她。
裴燦和王不墉都看出了他的不一樣,裴燦疑惑不解地問:“你為何看起來興致不高啊,都玩了一早上了還不開心嗎?”
王不墉附和道:“就是呀,你是想進醉香樓?你想進去就去嘛,我有銀子,放心吧我出銀子。”
“不必了。”柳楓眠嘴上說著不進去了,但是還是捨不得離開,眼睛也一直往裡瞧。
裴燦無奈嘆氣,說道:“什麼不必了呀,我瞧著你明明就是想見婉清姑娘了。”
“想見就去見嘛,我們就以朋友的名義去見。”
王不墉對裴燦使眼色,然後兩人一起架著柳楓眠往醉香樓裡走。
一進門就姑娘上來招呼,“三位公子裡邊請,打尖還是聽曲賞舞呀?要不我帶三位去包間?還是坐這邊的方桌呢?”
裴燦一臉嚴肅地說:“不必了,我們是來找婉清姑娘的。”
女子一聽立馬變了臉色,“她呀,她最近不接待客人,我是這裡的紅倌人,她會的我都會,她不會的我也會。”
王不墉笑嘻嘻地說:“我們是她朋友,現在是來看望她的,我們一會下來再找你呀。”
女子“哼”了一聲,往樓梯那邊喊了一聲:“劉媽媽,這三位公子要找婉清姑娘。”
喊完之後,揚著手中的絲帕、扭著嬌媚的腰身走了,“哎喲,這位俊俏的官爺裡邊請。”
劉媽媽轉頭看著他們,然後走到他們面前,說:“我認得你們,那天你們幫忙營救婉清來著,我還未來得及向各位道謝。”
柳楓眠輕聲說道:“不必謝,這謝我們也擔不起,畢竟當時沒能打過他們。”
“只要出手幫忙了就擔得起這謝字,以後三位公子在我店裡無論是打尖還是聽曲,我都給各位打折,如何?”
王不墉一聽打折眼睛就亮了,“如此甚好呀,老鴇,你說話可算數?”
劉媽媽肯定地說:“當然,老身言而有信。”
王不墉笑嘻嘻地說:“那就先謝過老鴇了。”
“不必謝,只是你們要找的婉清姑娘,現在她不在這裡,她出門散散心去了。”
柳楓眠急切地問:“那你可知她去哪了?”
劉媽媽搖頭,說:“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我讓其他姑娘接待你們?”
“不必了。”柳楓眠聽後立馬一臉的失落,拒絕了老鴇,轉身走了。
裴燦和王不墉連忙追上他,“你說你和她才認識多久啊,就開始犯相思病了,咱佂州的姑娘多的是嬌豔的,你咋就看不上呢。”
王不墉同意地點頭,說:“那美嬌園的花魁範如玉美豔動人,那白裡透紅的臉蛋、那纖細的腰肢、那吹彈可破的肌膚、那嫵媚動人的舞姿……此時回想,我都想回去看她跳舞了。”
“本少爺與你可不一樣。”柳楓眠白了他一眼,隨後抬頭仰望著頭頂大大的太陽,略微惆悵地說:“我們去城外走走吧,聽說城東有個荷花亭湖。”
“好啊。”裴燦同意,然後給王不墉使眼色。
王不墉立馬領悟,“你們等著,我現在去找輛馬車。”
馬車緩緩奔走在路上,此時馬車上很安靜,裴燦故意感嘆道:“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時見許兮……”
柳楓眠抬手就給了裴燦一拳,冷聲問:“裴公子何時變得如此厲害了,整篇都能背下來了?”
王不墉在一旁大笑,“哈哈哈……你太看得起他了,他也就只能把關於女子的詩詞背下來。”
裴燦挑眉,得意地對王不墉說:“我是能背下關於女子的詩詞你又如何,有本事你也來背一個啊?”
“容我想想啊。”王不墉抓耳撓腮地想了一會,“有了。浣花溪上見卿卿,臉波秋水明。黛眉輕,綠雲高綰,金簇小蜻蜓。”
柳楓眠看著一臉得意洋洋的王不墉,鄙夷不屑地說:“小樣,瞧不起誰呀,本少爺不會似的,聽好了:暮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難定,誰省,誰省,從此簟紋燈影。”
裴燦壞笑地說:“把心裡話說出來,這就是你最近的狀態真實寫照吧。”
“好啊,你們聯合起來耍我。”
柳楓眠拿著手中的摺扇就去攻擊裴燦,裴燦身子往後倒輕鬆躲過。
就在這時,車伕“籲”地叫停了馬車,“幾位公子,荷花亭湖到了。”
話音未落,王不墉已經跳下了馬車,裡面兩個會武功的人先後從裡面跳出來。
本來柳楓眠還想追著打裴燦的,忽然聽到一陣悠揚婉轉空靈的曲子,他連忙停下手中的動作,順著曲聲望過去,是湖中的荷花亭上的人吹奏。
裴燦和王不墉也聽到了曲聲,跟在柳楓眠身後往荷花亭走。
柳楓眠一眼就認出了婉清的側臉,看見她之後的視線就再也沒有移開過,在離她還有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她身穿白色摟花祥雲拖地長裙,外罩品月緞繡玉蘭飛蝶擎衣,一身秀髮,銀白玉子簪宛若天女下凡,精緻的臉頰挑不出一絲瑕疵,細長白嫩的脖子還繫著一條白色紗巾。
身後的王不墉低聲對裴燦說:“絕了,他倆在這都能相遇。”
裴燦輕笑道:“呵,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楓眠被迷的神魂顛倒。”
王不墉點頭,“可不是嘛,道都走不動了。”
裴燦嘆氣道:“完了,他完了,就是不知人家姑娘對他是否有意。”
王不墉搖頭,“我早已看出來,郎有情,妾無意。”
裴燦意味深長地道:“情這個東西,難說,難說喲。”
這一處地方,一面是山,一面是荷花亭湖,山和湖中間是一條道路。
與此同時,前方道路有兩人正騎著馬飛奔而來,領頭之人忽然“籲”了一聲制停了馬,抬手示意身後的人也停下。
身後之人疑惑不解地問:“少爺怎麼了?”
“噓”被喚作少爺的人示意身後之人噤聲,隨後他閉上眼睛,仔細聆聽著風中傳來的聲音,待他認出聲音是熟悉的曲子後,臉上不禁露出了驚喜之情。
難道是她?
“少爺,好像是前方傳過來的樂曲。”
話音未落,少爺騎著馬已經小跑起來了,他趕緊跟上。
待他們轉過山坳看到湖泊的時候,曲聲已經停了。
少爺皺眉,四處張望,很快就看到了湖中的亭子裡有幾個人,透過著裝打扮知道這是三個少年和兩個女子,他迫不及待地想過去打探一番。
“凌墨,快點,我們去前面看看。”
“來了,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