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您怎麼能這麼說呀,這銀子要是女兒的給了你們便也罷了,可它是屬於杜家的。”
朱姨娘不滿地看向朱母。
朱母不耐煩地說:“那你自個還了便是,找你哥哥們做什麼。”
朱姨娘皺眉,聽見母親說這樣的話,心裡浮現一層失落,控訴道:“女兒哪有那麼多銀子,當初借給哥哥們最少也有八千兩白銀,女兒每個月的月銀也給了部分您和父親用來補貼家用。”
朱母譏笑著說:“我們朱家養了你十幾二十年,你補貼點銀子給家裡怎麼了,這就是你應該的。”
朱母是一貫的偏心,說話也是冷嘲熱諷的。
朱姨娘和朱母還有兩位哥哥爭論了許久都沒有同意說還銀子給她,最後朱父來了一句:“行了,都別吵了,霏兒,你先回去,你自個兒先想個辦法湊一部分,我們朱家再給你湊一部分。”
朱姨娘心想這家裡總算有個為她說話的人了,她父親從小到大也還算是挺疼愛她的。
隨後朱父叫家丁把朱姨娘給請出了朱府。
二綠小心翼翼地問:“主子,您覺得老爺和夫人會籌銀子給您嗎?”
“父親說話向來是算話的,這次應該會吧。”
朱姨娘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也是沒有底氣的,畢竟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兒就如潑出去的水一樣。
二綠又問道:“那接下來我們去哪裡湊銀子呢?”
“去我的那個鋪子看一看,許久未去了。”
朱姨娘心想那鋪子應該賺了一點,只是不知道能拿出多少而已,當初父親想給她兩間鋪子的,但是朱母和兩個哥哥極力反對,最終只得了一間鋪子。
朱姨娘去了鋪子之後,又回到了杜家,在西跨院裡整理自己這幾年得到的金銀珠寶、珠釵首飾和綾羅綢緞,然後偷偷摸摸地拿著金銀珠寶和首飾出去了。
第二日,她去了杜月影的房間,杜月影正在悠閒地吃著早飯,看到朱姨娘進來後,疑惑不解地問:“娘,您一早來我房中做什麼呀?”
“沒做什麼,娘就是想看看你的房間。”
朱姨娘隨處看了看,然後給二綠和三綠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找些值錢的東西。
杜月影見狀,立刻想到了昨日下午朱姨娘回房間拿了一大箱子的東西出門,想必是變賣了那些東西。
她瞬間明白了,這娘是來她房中搜刮值錢的東西好去變現。
側頭,恰巧看到二綠正站在她的鏡臺前,正準備伸手去拿那狀匣,她心裡一慌連忙跑過去護住自己的首飾。
撅著嘴,可憐巴巴地看著朱姨娘,說:“娘,其他的那些花瓶瓷器、書畫和玉器都可以拿,但是這些首飾您不能拿走!”
朱姨娘走過來,小聲哄著她,說:“不拿你的,娘就看一眼,看看有多少。”
“沒有多少,也就那幾樣而已。”杜月影搖著頭,身子卻一動不動地護在鏡臺上,柳眉緊皺,“娘,女兒這裡真的沒有什麼值錢的,您就給我留下這些首飾吧,女兒還要靠它打扮來吸引那些個貴公子呢。”
朱姨娘無奈嘆氣,說道:“唉!算了你留著吧。”
朱姨娘其實知道女兒並沒有多少首飾,看女兒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她也實在是不好下手。
杜月影見狀心裡鬆了一口氣,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娘,您昨日不是去找了外公和舅舅們了嗎,他們不把銀子還給咱們嗎?”
“唉!他們說暫時沒有這麼多銀子,需要點時間籌備,讓娘先回來也湊一些。”
朱姨娘心裡其實知道,兩個哥哥那麼的大手大腳,他們是拿不出什麼銀子的,她父親這麼說也是緩兵之計罷了,所以她才這麼急著變賣房中的物品。
“沒有銀子?可舅舅們拿了咱們家這麼多的銀子去做生意,怎麼會拿不出銀子呢?”杜月影狐疑地問道,“他們不會是根本就不想出這筆銀子吧?”
“不知道。二綠,我們走。”
朱姨娘帶著二綠又出門了,去了一趟鋪子,然後又去了朱家,站在門口叫門子開門。
然而朱家門子開了一條門縫,說:“杜家姨娘您請回吧,我們家老爺和夫人說了這幾日不見客。”
“什麼?本小姐什麼時候成了他們口中的客人了?”
朱姨娘一聽震驚地問,頓時有些來氣,昨日之前她回到朱家,每個下人都是一口一個小姐回來了地喊著,今兒個就變成了客人!
門子面無表情地回答道:“夫人說了您是嫁出去的女兒,回到孃家自然是客人。”
門子說完就把門給關上了,二綠連忙拍門,大喊道:“大膽的狗奴才,快開門!喂,你開門啊!這可是朱家唯一的小姐,杜尚書的二房……”
朱姨娘緩和了一下情緒,說:“別喊了,沒用的,他們是鐵了心的不想讓我進門。”
二綠轉身看著朱姨娘,“主子,他們這不是過河拆橋嗎,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先走吧,再想想其他的辦法。”
朱姨娘深深地望了一眼門口,心想沒想到她有朝一日居然被攔在門外,隨後才帶著二綠離開。
傍晚時分,每個府宅都會有人來收泔水。
朱家也不例外,此時正有人在後門收泔水,朱姨娘就是趁這個時機進了朱家。
朱家的人此時都在正堂用晚飯,看到朱姨娘過來了,一家人都嚇了一跳。
大哥緊皺眉頭,大聲厲喝道:“你咋進來的?”
二哥也沉聲罵道:“這些個狗奴才怎麼這麼沒用,居然把人給放進來了。”
朱姨娘看著滿桌子的雞鴨魚肉,再看看哥哥們和父親母親那一副厭惡的嘴臉,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瞧哥哥們吃得這麼好,再喝著小酒,這日子過得挺美呀。而我卻為了那筆不少的銀子發愁,這會兒也沒得吃飯,連水都沒能喝上一口。”
朱父看著朱姨娘那難過的臉,不忍心地問道:“霏兒一起坐下吃點吧。”
朱姨娘不屑地回答道:“不必了,這朱家的飯我吃不起!”
朱母惱了朱父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問她做什麼,你管她吃不吃,杜府吃的比咱們家好了不知道多少,她就算是餓死也是她自個作的。”
朱姨娘聞言,心情一下子盪到谷底,心寒得很,她大吼道:“母親,您永遠都只會怪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