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意滿帶著七月回家,牛沁樺在門口尾隨著意滿進到了小區,在臨近單元門口時一把拉住意滿,意滿被突如其來的人影嚇了一跳,連帶著旁邊的七月都在哇哇的叫了起來。
“二妹仔,上次我有些話還是要和姐妹倆說清楚,”牛沁樺急洶洶地說,意滿一把掙脫牛沁樺的桎梏,神色無懼意,轉身朝著牛沁樺說:“說什麼,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
牛沁樺一聽意滿如此說,火氣上來,劈頭蓋臉朝著意滿罵:“我告訴你,你們兩姐妹以為自已在外面過得有多好嗎,你看村裡的人怎麼說你們的,你姐姐未婚先孕,真是不知羞恥,丟我們家的臉,她婆婆都找上門來了,要我是她,我就自已一頭撞死算了。”
袁意滿聽見牛沁樺現在氣急敗壞的一陣狂吠,心裡也是惱怒,“憑什麼要死啊,她婆婆要找有什麼辦法,我想你也不要多管閒事,自已過好自已的就行了。”
牛沁樺聽後雙手叉腰,擺出一副要幹架的氣勢,剛才兩人的爭吵聲引得其他人圍觀,有的的在樓上看,有的離兩人不遠的幾百米處,牛沁樺向周圍看了一眼,“喲,出來混了幾年果然硬氣了,來,大夥也瞧瞧,這是我孫女,從小我供她吃,供她穿,她現在長大了,不聽我的話就算了,現在她姐姐年紀輕輕就出來和被人鬼混,還沒結婚就生下孩子,結果被人拋棄了,要我說就是活該。”
袁意滿看著牛沁樺扯著嗓子亂嚎叫,不想與她爭辯,拉著站在一旁有些嚇愣的七月想要回家,牛沁樺看見後站在兩人的面前,攔住說:“怎麼,現在覺得羞人啊,你們倆姐妹就是活該,活該到現在的地步。”
意滿一把推開站在前面的牛沁樺,有些崩潰地大聲說:“牛沁樺,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你說你小時候供我吃,供我穿,那是你供的嘛,我父母寄了生活費回來的。”
意滿說完雙眼通紅的看著牛沁樺,強忍這不讓自已的淚水落下,繼續說:“你小時候怎麼打我的,我不幹活就罵我打我,我有做錯什麼嘛,你不讓我上高中我忍了,你為了你自已的一已私慾,把我和姐姐隨意地嫁給一個跛子甚至是犯罪份子,你告訴我這是為了我好。”
牛沁樺看著意滿,起初還有些震驚,意滿話音落下,牛沁樺上前動手,薅住意滿的頭髮叫:“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打死你,讓你亂說。”
“小姨,小姨,別打小姨,”七月在旁邊哭的撕心裂肺,想要上前來,在一旁的一個微胖年輕女人拉住了七月,微胖女人是意滿的鄰居,也有一個比七月大不了多少的小孩,許是看孩子可憐,大人又在吵架,就拉這七月安撫道。
眼見牛沁樺和意滿扭在一起,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湧了上來,有兩人上前拉開牛沁樺和意滿,意滿站直身來,看了看自已和牛沁樺的狼狽樣,然後說:“不用一直打著為我好的藉口,你也不要想我會一直讓你掌控,做你的提線木偶,我偏要做我自已想做的事,我偏要做你不讓我做的事,我偏要做你說的出格的事。”
意滿此時臉色愴然,神色絕望,“我真是受夠你了,我早就想離開這個家了,你為什麼現在又要找過來,為什麼?”說到最後,意滿大聲地嘶吼了起來。
在場的人紛紛上來勸阻,意滿又對著牛沁樺一通發洩,“你是怎麼對我的,從小到大你是怎麼對我的,我現在都是拜你所賜,是你毀了我,你現在滾啊。”
“好了,你不要說了,都少說兩句,”旁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在一旁拉著意滿的手說。
意滿還是直勾勾地盯著牛沁樺,只見牛沁樺坐在臺簷上,蓬著頭髮,怒意橫生地看了意滿一眼,拿出手機撥打了電話。
意滿不知道她打給了誰,不過意滿現在心裡沒有對牛沁樺的懼意了,意滿嘴角有些冷笑地看了一眼,意滿向後轉頭,看見遠處七月在胖女人懷中哭泣,雙臉發紅。
意滿向七月走過去,身後還響起牛沁樺罵咧的聲音,意滿大概知道了剛才牛沁樺打電話給她舅子,想把牛慶磅喊過來,找個幫手來收拾自已,真是可笑,意滿從胖女人手中接過七月,向她道了謝,抱著意滿向家裡走去。
牛沁樺看著意滿現在若無其事地上樓,想要上前抓住意滿,意滿覺得牛沁樺真是瘋了,還沒等牛慶磅來,意滿自已撥打了報警電話,牛沁樺在一旁聽意滿報警,頓時氣的呲牙咧嘴。
意滿順帶說了句:“小區周邊都有監控,樓道里也有,剛才是你先動的手,”意滿說完也不管牛沁樺什麼反應就徑直走了。
周邊人還在繼續議論,意滿也沒管她們說什麼,上樓後,意滿快速地進了屋裡,瞬間癱坐在了地上,半晌回過神來抱住七月。
“對不起七月,嚇到你了,她們不會過來了,”意滿嘴裡不停地安撫七月,七月現下也已經慢慢平靜了下來靠在意滿懷裡,兩人無言地依偎在一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派出所的打來電話,說是在小區門口沒看見人,意滿對著解釋了一番,放下電話,意滿心中不出所料,牛沁樺已經離開了,本來還想著她會來家裡鬧一場,沒想到聽到報警,居然沒等到牛慶磅就走了,說起來也可笑。
意滿獨自平靜了一會兒後,思緒也迴歸了正常,意滿現在要加快房子的出售進度,原本好不容易擺脫的陰影,現在又籠罩了過來,意滿現在回想,來自於小時候的恐懼又浮現。
袁齡齡晚上回來時,意滿也沒對她瞞著這件事,袁齡齡說後面出去租房子,這個房子現在賣不掉就租出去,兩姐妹現在都不想再見到牛沁樺。
意滿知道房子現在儼然變成了燙手山芋,趙母現在得不到房子誓不罷休,先前來找袁齡齡和意滿,兩姐妹直接無視,一直在躲著趙母,沒想到趙母這邊沒解決,惹來了牛沁樺。
自這次牛沁樺喪心病狂的鬧事後,意滿的精神越來越不好,同時也察覺到了自已身體的異樣,早晨意滿將七月送去學校後,獨自走到河邊,想讓冷風吹吹,清醒下自已的頭腦。
意滿想著給凌葉打了個電話,不過現在是上班時間,凌葉的電話居然打通了,意滿還有些意外。
“喂,是意滿啊,好久都沒有你的訊息了,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呢?”
“凌姨,你現在沒上班呀?”
“哦,我現在沒在廠裡面幹了哈,剛辭職不久,怎麼了呀。”
“哦哦,沒什麼,那您現在是在哪裡呀,還在市裡面嘛?”
“意滿,我現在還在市裡面,過幾天就走了,你現在是在暉城嘛?”
“凌姨,暉城那邊的工作我在年前就已經辭了,現在也在市裡面。”
凌葉聽後說:“哦哦,是最近遇到什麼事了嘛?”
“凌姨,有空嘛,一起出來聚聚吧。”
凌葉在電話這頭沒有遲疑,接著說:“好呀,什麼時候,在哪裡呀?”
意滿想了一下,“江心洲花海,那邊晚上有打鐵花表演,挺好看的,就明天中午入口見,怎麼樣?”
凌葉:“嗯嗯,可以,那我們明天見。”
意滿在電話裡沒給凌葉多聊,第二天意滿沒怎麼吃早飯,把七月送到學校後,回來在床上又躺了一上午,中午起來簡單了吃了幾口飯就去了江心洲。
意滿來的時候此時天氣正好,清風和煦,晴空萬里,意滿獨自在園子裡坐了一會兒,此刻免費的陽光照在有些發黴的軀體上,身體暖暖的,但是意滿不敢多曬,因為沒多一會兒,手臂和臉上就刺痛起來,儘管意滿戴了口罩和帽子,還穿著長袖,但是依舊不適。
意滿走到了涼亭處,周邊有樹子籠罩,瞬間蔭涼了不少,沒坐多久,凌葉就打來了電話,問意滿子在哪裡。
“凌姨,在入口的涼亭處,左邊的這個小亭子。”
沒多久,凌葉就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包東西,凌葉走近,還沒等意滿開口,凌葉就說:“怎麼了,今天不是很冷呀,怎麼穿的這麼嚴實?”
“太陽有點大,不想曬黑,”意滿回答。
“哦哦,喏,這是我在超市裡面賣的小零食,等下可以邊看邊吃,”凌葉說完將東西放在了一旁坐下,又向周邊看了看。
“這邊還不錯嘛,很久之前來過一次,比那個時候好多了,”凌葉說。
意滿說:“嗯嗯,原來我也來過一次,還覺得挺不錯的,心裡還一直想著這個地方。”
凌葉聽後點頭,“我是說你怎麼想起來這個地方呢,對了,怎麼回市裡了呀,在暉城那邊還好嘛?”
意滿回答:“暉城那邊挺好的,就是最近有點想家了,就回市裡面來了。”
凌葉若有其事的看了看意滿,“現在和你姐姐姐夫一起住,我前段時間聽你說你姐姐生了小孩了。”
“嗯嗯,都有幾歲了,不過我姐姐早就離婚了,我現在跟姐姐生活在一起。”
凌葉聽後有點吃驚,但後面也沒多大反應,聽後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意滿嘆了口氣說:“不過我姐姐她們現在因為房子的問題還在鬧。”
凌葉聽後問:“是現在住的房子?”
“對,這個房子當時離婚的時候給我姐了,但是男方的父母不肯,就去我老家的村裡鬧,結果我奶奶也知道了,她又跑到市裡面來鬧。”
“啊,你姐姐房子和男方離婚的時候商量好了嘛?”
“當時是男方那邊給的,但是他父母不不知道,聽說現在要結婚了,想起房子的事來了。”
“你聽這麼說,男方還是有點良心的啊,還把房子給了你們。”
“有良心,不多吧,他後面又打電話給我姐,應該是為房子的事,我姐姐沒告訴我,她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偷聽到了。”
“哎,錢財迷人心又迷人性,但是你奶奶不應該是站在你們這邊的嘛,”凌葉說到一半就停了,轉頭看了一下意滿,眼中像明白了什麼。
意滿苦笑了一下,“就是像你想的,我們的關係已經到這種地步了。”
不過意滿說完後也沒見凌葉有多好奇和震驚,估計她經歷過的事情不少,可能這種事對她來說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半晌後,凌葉又慢慢地說:“沒事兒,以後離她遠點吧,你現在好好地跟你姐姐生活,生活中的坎總會過去的。”
意滿點點頭,“凌姨,你為什麼辭職了呀,你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我要去另一個地方,在那邊待一段時間吧?”
“離這裡遠嘛?”意滿有些好奇。
凌葉說:“有點遠,我原來去旅遊過的,我還給你說過,是牤市。”
意滿對牤市有點印象,但是沒去過,意滿又說:“凌姨,你是在那邊定居了嘛,後面你還會回市裡面嘛?”
凌葉想了想,開口道:“不算是定居,如果那邊真的好,我可能會待久一點,不好的話,就去下一個地方,至於市裡面,我如果找你的話就回來一聚。”
意滿心裡其實是羨慕的,覺得凌葉的生活很自由,很灑脫,不羈又逍遙,但是又不禁有疑問,“凌姨,輾轉多個地方,會不會覺得累呢?”
凌葉看著意滿認真的發問,笑了笑說,“不會的,這個地方待膩了就想換一個地方。”
說完,凌葉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本質上都在流浪,但是意滿,比起被束縛,我更喜歡這種流浪。”
意滿看著凌葉的眼睛,此時她眼睛裡有光亮有希望,意滿想到,隨心、隨性、隨情就是說的她這種吧。
凌葉後面拉著意滿離開了涼亭,邊走邊說:“你們上次來這裡玩的什麼呢?”
意滿想也沒想就回答了,“划船,拍照,看篝火,打鐵花,吃燒烤,基本就是這些。”
“現在划船去吧,只不過怎麼沒有看見船伕呢,難不成是今天生意好,也不是週末啊,”凌葉和意滿走近湖邊,看見周圍都是人,但是船沒幾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