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牛沁樺會叫意滿偷東西,意滿每次偷果子的時候心裡是慌亂的,記得自已以前去和村裡的小孩摘枇杷,枇杷樹的主人已經在城裡定居了,很少回到老房子這邊,但是他周邊偏偏又種了許多枇杷樹,一到果子成熟的時候,就有人去偷,意滿也去偷過,不過自已不是最後一個也不是第一個。儘管如此,自已摘的時候還是非常心虛和慌張,其他的小孩覺得這做起來更多的是好玩,經常有小孩爬到樹上去,邊吃邊摘。

此時意滿現在回憶起此事,似乎感覺已是非常遙遠了。兩人在草坪上玩的差不多了之後就去找趙譯去了,後續幾人在小宿裡面又玩了幾個小時。意滿還沒有告訴自已過年之後就要去暉城的事,自已也很捨不得袁齡齡,突然就這樣告訴她,袁齡齡可能也不會一下子同意自已一個人在那邊,意滿想著等袁齡齡過年回來之後給她說。不過意滿心裡一直記得自已想要回林真老房子看一下,儘管意滿知道自已的希望渺茫,但是她心裡止不住自已回去看的慾望。

此時意滿在想林真在國外有沒有回來呢,畢竟是過年,距離上次過年雖然已經很久,意滿懷著些許僥倖的心想,林真會不會來她當初來過的地方來找自已呢。

所謂大洋彼岸,兩人相隔,感覺異常遙遠。意滿回到家時還早,一個人在凳子把林真寄給自已的東西拿出來看。意滿上次從凌葉那裡拿回了MP3,只是很可惜,不能正常使用了,興許是摔的時候摔壞了,而且充電器也不見了,也無法正常的使用。

大年初一,意滿就去了小龍村,像上次一樣,意滿還是戴著口罩,只不過這次沒有披著頭髮,意滿戴了一頂帽子,不過這次更嚴實,結果還是一樣的,院子荒蕪無人,大門緊閉。意滿在洗池邊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走之前突然腳步一頓,意滿想去家裡旁邊看一看。

意滿將自已的帽子往下面壓了壓,往竹林方向走了過去,只不過意滿在竹林旁邊遠遠的看著家裡,門開著,裡面不見人,牛沁樺應該是出去有事了,意滿覺得自已現在就像偷窺賊。剛想轉身就看見屋裡面出來一個人,意滿下意識的回頭看見了袁眾寶從家裡走出來,只不過意滿因為有兩年沒有看見袁眾寶了,第一感覺是這小孩長高了。

像袁眾寶這個年紀的男孩,基本是一年一變化,可能是察覺到了有人在看自已,袁眾寶就抬頭往意滿的方向望去,在前一秒意滿就已經轉身離開了。袁眾寶看見的是一個陌生人就沒有多想,意滿走了後加快腳步到村頭,不過現在時間還早,意滿打算從村頭走路去鎮上,其實只有1.5公里的路程,並不遠。

以前自已讀書的時候,往返路程就得走上兩趟,邊走邊看,周圍的事物還是那樣相似。只不過農村這邊喜歡修自建房,道路倒是沒怎麼變化,就是周邊的房子多了些。

回到家後,意滿決定在床上躺著,上次的時候凌葉說每年過年她都要出去玩,今年不知道又是去哪裡,思及此,意滿也沒有聯絡凌葉出來一聚。看群裡面的動態,嶽競過年也沒有回寶來鎮,想來應該是和家人在暉城那邊過年了。

早在昨天,嶽競就給意滿發了祝福,意滿也回祝了她,嶽競希望意滿到暉城後能多去找她玩,以前在初中的時候,嶽競就喜歡和意滿在一起,當時玩的好的還有林瀾,林瀾和嶽競總是喜歡拌嘴,兩人年齡也都差不多,互不想讓。只是初中讀完之後,基本上三人就已經沒有什麼聯絡了,那個時候交通不便利,資訊也不發達了,只是現在意滿的手機裡才新增上以前的同學。

意滿在過年之前已經和小超市店長說明自已年後就不在店裡幹活了,回想起那時的場景,意滿還感覺對方還是驚訝的。

“你不在這裡做了,”店長臉上呈現茫然的表情,雙眼瞪大,伴隨著有些質問的語氣看著意滿。

“是的店長,我年後就不過來了,您這邊可能要重新找人了,”後面意滿沒有多解釋什麼。“這,你……,幹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走啊,我這哪裡去找人幹,”此刻她臉上卻閃過一絲可惜,但是心裡恐怕想的是,這樣好用又便宜還聽使喚的人,走了可是自已的損失。

兩人沉默了片刻後,店長又有些語重心長地說,“意滿,現在不好找工作,你就現在這裡好好幹吧,”停頓了片刻後又說,“你要是覺得工資不滿意,我這邊可以在給你提一點。”

“店長,謝謝你,我這邊真的不用了,感謝你這段時間照顧,祝您生意興隆。”意滿搖搖頭,說得很真誠。即便是以前店長可勁的壓榨過意滿,但是她還是心裡感激她能給自已一個工作的機會,不至於讓自已成為無業無所、不能溫飽的遊民。

聽完意滿的一席話,店長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意滿低頭收拾自已的東西,小小的口袋,就是平常的一些日常用品。走出店門,意滿感嘆不知道自已下次再來是什麼時候了,或許也不會有下次了。

另外,意滿也給房東老夫妻打了招呼,說自已這邊的房子下一年就不租了,原來意滿住的這間房子就是空置的,房東老夫妻見意滿要搬走也沒有多說什麼,房子是在6月份到期,意滿還有兩個月才住滿。但是好在這個房子的房租不貴而且也沒有交押金,即便是沒有住滿也不會覺得吃虧。

在袁齡齡回婆家的這段時間,意滿就在家裡把東西收拾好了,一些老舊或者破損的物品,意滿丟了一大部分,沒能帶走的東西,意滿決定等袁齡齡回來後,看她那邊方不方便幫忙放一下。

意滿在暉城廠裡面試是就瞭解到,那邊的住宿是提供被子等床上用品的的,所以這邊的大件物品就可能會暫放到袁齡齡那邊,至於林真的箱子裡面的東西,意滿去問了快遞站,雖然郵費有點貴,意滿還是決定帶走,儘管這裡面的東西有點多,但意滿還是不忍心把它放在起灰的角落裡。

將這些事情做完之後,差不多袁齡齡也返回市裡面了,這天一大早,意滿就接到了袁齡齡的電話。

“意滿,今天我回市裡面了,你明天過來吃飯哈,趙譯的父母沒來,我們這邊就4個人,”

“哦,好的姐,”意滿想著明天給七月帶點小玩具過去,收拾一下,意滿下樓去賣了一點明天去袁齡齡家用的東西。

第二天,來到袁齡齡家,進門就看見七月坐在地上玩,瓷磚地上鋪上一層毛毯,意滿順手把東西放在了桌上,坐下來和七月一起玩。

“意滿,你來了,自已先玩一會兒了,”廚房裡面傳來袁齡齡的聲音。

“好的,姐,”意滿將口袋裡新買小鴨子玩具拿了出來,一捏小鴨子,就發出嘎嘎的聲音,鴨子尾巴還有一個小燈,裡面還一亮一亮的。

袁齡齡端著切好的橘子出來:“意滿這裡有點水果,你先吃點哈。”意滿回頭看見袁齡齡圍著圍裙出來,臉上洋溢著笑容,意滿覺得袁齡齡這趟回去應該還是挺不錯的。

“姐,你也來休息一下吧,我來弄,”說著意滿就起身來。

“不用不用,這邊已經弄好了,等你姐夫買好滷菜,我們就可以吃飯了,”袁齡齡拉著意滿坐下,意滿是說剛才怎麼沒有看見趙譯的身影,原來是出去了。

袁齡齡低頭看見七月手上的小鴨子,又看了看桌上的東西后說:“意滿,你又帶東西過來了呀。”

“姐,我就是在旁邊的農貿市場隨便買的幾件東西,都不值什麼錢的”。

“你這,”意滿知道袁齡齡又要說叫自已不要破費之類的話,意滿基本都會聽她說起這句話,假意和旁邊的七月玩耍,岔開話題說:“七月,來小姨抱抱”。抱起身後又對袁齡齡說:“姐,她餓了沒有呀”。

“剛才才餵了,現在應該是沒有餓的,”袁齡齡剛說著,趙譯就買好東西回來了,和意滿打了招呼之後,趙譯就去了廚房。

袁齡齡隨後也進廚房,將炒好的菜都端了出來,不一會兒,幾人就在桌上吃飯,心裡醞釀許久,意滿還是決定將自已要去暉城的事情告訴袁齡齡。

“姐,就是我過幾天后就要去暉城了,”意滿的聲音冷不丁的冒了出來,袁齡齡還在邊吃飯邊逗弄七月,趙譯聽見後接話:“你是過年去暉城玩嘛。”

意滿搖頭:“不是的,我後面應該是在暉城那邊工作了,那邊我已經看好了”。

這邊袁齡齡終於反應過來了,說話時神色有些著急:“意滿,你怎麼突然想去暉城了啊,你在那邊做什麼呢,是這邊有什麼事嘛。”

趙譯見袁齡齡有些著急,就拉著袁齡齡的手安撫道:“你彆著急,先聽意滿怎麼說呢”。

“姐,我這邊是在前幾個月就看好了的,我還去了暉城一趟呢,那邊有我的同學,你不用擔心,而且那邊的工作也是在廠裡面,還包吃包住,而且工資也比我現在的高很多呢。”

“怎麼前幾個月都沒有聽你說起啊,這有點太突然了,暉城那邊太遠了,在市裡面,我們還相互有個照應啊,你這一走,”袁齡齡說著神色暗淡了下來。

旁邊的七月聽著幾人的對話朝幾人看了看,眼珠子骨碌轉著,趙譯見狀在旁邊打圓場。

“齡齡,意滿不是說她那邊有同學嘛,應該關係也是不錯的,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你也不能把意滿拘在這個小地方吧,”說著還給袁齡齡碗裡夾菜,手搭在袁齡齡的肩上。

半晌後,袁齡齡開口:“意滿,那你什麼時候走,我到時候帶著七月去送你吧。”

“姐,我直接從家裡坐車到客運站,走的時候我在給你說。”

“好了,咱們邊吃邊說吧,”趙譯說著用眼神示意意滿吃飯,剛才幾人光顧著說話,飯都沒有怎麼吃。

“姐姐,七月的大名也是叫七月嘛,”意滿突然想起這個來,旁邊正在椅子邊玩耍的七月聽到有人說自已的名字,將頭轉了過來,身體往意滿邊傾去,將自已手上的玩具拿到桌子上給意滿。

“我和趙譯商量就叫七月,只是趙譯的爸媽剛開始不同意的,後面老兩口商量了下,也沒想出其他名字,所幸就叫七月了。”袁齡齡說著笑著看著自已的女兒,眼中滿是寵溺與柔情。

“哦哦,七月也好聽呀,”意滿笑著摸了摸七月的頭說。

吃完飯後,意滿和袁齡齡下樓散步,趙譯有事情就沒有跟來。

“姐,我看著姐夫對你還是很好呀,”意滿手牽著七月。

“可能是吧,我說的話他都能聽進去”袁齡齡停頓了片刻後說。

“但是我確實感覺好的不太真實了,可能是我以前沒有感受過的,現在就容易患得患失的。”意滿聽見袁齡齡這樣說,只是感覺,感情這個事情隨緣,有時候不能勉強,能夠去享受當下就好了,但是這樣對袁齡齡說好像又不太合適。

“姐,只要你感到幸福就好呀,而且你現在還有這麼可愛的一個女兒。”

袁齡齡看了看地下的小人,露出溫馨的笑容。

“我不會再讓我的女兒過上我以前的生活,我一定會給她一個快樂的童年,既然我生下了她,我就要對她再負責的。”

“趙譯她們家是不是還希望你生二胎呢,我上次好像聽她媽媽這樣說的。”

袁齡齡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我其實不想考慮的,你知道七月現在要到一歲了,我和趙譯商量的滿月酒婚禮,她父母那邊沒動靜,我也不知道怎麼和趙譯說,我也不知道他和他父母說了沒。”意滿雖然沒結過婚,但是按照她以前在農村的習俗來看,結婚都會辦婚禮的。

“其實我內心覺得辦婚禮也那麼重要,其他人結婚父母雙方都會到場,你看我結婚有什麼,我只怕會淪為別人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