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沒有什麼娛樂活動,結婚了,只要不是身體有問題的夫妻,很快就會有小孩,可沒什麼願意花錢去買那什麼,都是有了孩子就生。

她也不知道該送兩人什麼新婚禮物,這時候小孩大人可不會特意花錢做什麼推車,都是把小孩放在地上床上,讓小孩亂爬,爬的渾身髒兮兮的。

這年頭,處處都是泥巴地,不是現代的水泥地,或者家中地板貼了瓷磚什麼的,爬了也不是很髒。

這年頭小朋友地上爬一圈,那就真的是個泥人了。

別人家的孩子她沒資格說,但他們家的小朋友,她想想那個畫面,嘶,有點美,她就想到了這個。

紀父手很巧,做出來的推車好看又耐用,給人在坐的地方墊了布,也不用擔心硌著。

“姐,來了,我把軒軒放進去吧,你手傷了,不好活動。”

紀帆很快就把推車推回來了,小推車就在院中,幾步路的事。

因為擔心小糰子不讓他抱,特意加重了手傷了三個字。

果然,本來聽到紀帆話要掙扎的紀宇軒,立馬不動了。

“軒軒,小叔叔抱。”

看出紀宇軒變化,紀帆內心再扎一刀,然後俯身就把小糰子從紀湘懷中接了過來,放在了小推車中。

“姐,我繼續去砍柴了。”

給紀湘幫完忙,紀帆打著招呼。

本來砍柴多數是老爸和哥哥們做的。

但是現在爸和二哥上山砍做櫃子的樹去了,大哥上山找陷阱裡有沒有套到獵物去了,雖然可能有不相信他的話,逃避早點回家的嫌疑。

爸和兩個哥哥不在,他閒著也是閒著,就自己給自己找活幹了。

“嗯。”

紀湘仰頭看著頭頂俊朗憨憨的弟弟,笑著點了點頭。

內心不由又有些不知所味。

18歲的孩子,在後世該是高三,只為學業繁忙的年紀,與朋友嬉笑玩鬧的時候,卻早早成熟起來,承擔起了家庭的重擔。

可這個年代,哪家哪戶的孩子不是這樣呢。

他們條件還算好的,沒有讓孩子早早輟學,而是都讀了高中,很多家庭,孩子都沒得上。

她爸,她媽她大伯都讀過書,深知學習的重要性,咬牙供他們幾兄妹讀了書。

她也讀了,她小時候身體不好,爸媽擔心她在家悶著,所以她讀書比同齡人早一點,在學校有哥哥們照顧著,也不用擔心她被欺負,被奪身體之前,她就把高中讀完了。

她爸早年間掙了些錢,後來不冒風險了,老老實實做木匠,因為她爸讀過書有文化,嘴皮子還利索所以當上了村長,又因為是村長,為了賣她爸個好,打櫃子什麼的很多人都會找她爸做。

這年頭,手藝人可是很吃香的。

而且她爸可不是完完全全公正清明的人,要不然當初也不能在鎮上混,不但讓他自己讀了幾年書,還把她大伯供著讀了大學,當了兵。

他們家怎麼都比別人家富裕一點的,但他爸是該掙的掙,不該掙的絲毫不拿。

她媽也有做衣服的好手藝,還是管家的好手,還有大伯的幫忙,他們家供完了他們幾兄妹讀書。

……

“嘶,姐,我走了。”

被紀湘那覺得他很可憐的眼神盯著,紀帆打了個寒顫。

他姐這眼神……

不好形容,不好形容,還是逃吧,他寧願去跟柴打交道,也不想接受他姐小可憐眼神,受不住,著實受不住。

就好像他很可憐似的。

看著逃也似的人,紀湘覺得好笑,很快又恢復了正常了,看向了一邊正看著她和紀帆的小糰子。

“軒軒,姑姑給你上藥好不好?以後姑姑給我們軒軒養的白白胖胖的。”

紀湘伸出沒受傷的手把小推車拉到自己面前,給車轉了個彎,讓人背對著自己。

小糰子白白嫩嫩的,紅色的包在面板上格外明顯,因為咬的多,頗有些觸目驚心。

她身體沒被奪之前,會給爸媽他們做了藥草包,驅蚊避蟲。

身體被奪,也就沒人做了。

紀湘心中暗暗決定,等之後她手好了,重新給爸媽他們一人做一個。

要夏天了,蚊蟲什麼的會越來越多。

“軒軒不動哦,姑姑給你抹藥。”

紀湘把小瓶子傾斜,乳白藥膏隨之流出,紀湘用沒受傷的手抹了點,隨後將帶了藥膏的手指放在了紀宇軒脖頸處。

正準備抹時,卻感知到了紀宇軒身子有些僵硬抗拒。

卻還是懂事的沒有拒絕紀湘。

“軒軒,不疼哦,姑姑輕輕的。”

紀湘聲音溫柔,帶著安撫。

想到紀母的話,紀眼中心疼更甚。

也不知道紀湘的安撫起來作用,紀宇軒身上的抗拒慢慢消退了。

紀湘也屈指抹了起來,動作輕柔細緻,一點都沒讓紀宇軒感到不適。

一點都不像之前一樣被抹的總覺得不舒服。

紀宇軒完完全全的放鬆下來了,享受著紀湘的塗抹。

注意到紀宇軒的變化,紀湘嘴角彎了彎,手上動作沒停,在腦中回想著關於紀宇軒抗拒的原因。

以前他們家條件還過得去,“紀湘”還沒作的很厲害的時候,紀宇軒被咬的通紅一片,爸媽他們心疼,也給紀宇軒買了藥膏擦。

可是大人們常年在地裡幹活,手粗糙帶有繭子,小孩子面板嫩,就算他們控制這裡力度,還是給紀宇軒弄的通紅一片,也導致紀宇軒不喜歡抹藥。

寧願難受也不抹。

而紀湘不同了,從小被嬌養著,一點重活都沒幹過,手指纖長白嫩,不僅不會讓紀宇軒覺得不舒服,甚至還會覺得享受。

“紀湘”就算換了個芯子,也不是愛委屈自己的,這兩年也是沒下地幹過活,依舊跟之前的紀湘一樣生活著,除了沒了紀湘的福利,吃的也不好。

“脖子還癢不癢,軒軒?”

上完藥,紀湘低頭輕聲問著紀宇軒。

紀宇軒沒說話,搖了搖頭。

紀湘做的藥膏見效很快,他現在已經不覺得癢了。

之前因為擔心紀湘再也回不來了,紀母把紀湘的東西都收的很好,沒有碰,想如果最後真的沒等到,好做個紀念,藥櫃中的藥膏,紀母也沒拿來用過,擔心用了之後就沒了,怕女兒的東西她又沒保住。

“不癢就好,等姑姑手好一點,姑姑找時間給我們軒軒做個驅蚊香包,以後保管我們軒軒不會被在被咬了。”

給紀宇軒擦了脖子,紀湘發現紀宇軒小手和小腳被咬的也厲害。

“湘湘,軒軒的事,不急,你先把自己的手腳養好在說,別在加重傷了,這孩子皮實,沒那麼精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