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上面的字我還沒有看完,我的眼淚立馬就瘋狂的湧出。

我大喊了聲爸媽,丟下紙條一股勁的往家門外衝去。我一邊忍者淚水,圍著村子不斷的奔跑。

我相信我爸媽還沒有走遠,或許,他們現在正在村子的某個角落。

想起之前我爸媽跟我說的那些話,以及我答應我媽的事情,我整個人就覺得很愧疚。

爸媽為了我做了那麼多,這一次,我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受傷害。

我幾乎跑遍了村子的各個角落,一直到天黑乎乎的,這才失落的回到家裡。

我幻想著走進家門,就能看到我爸媽在裡頭焦急的等我回家,飯菜也已經做好擺在桌子上。

只可惜,這一切都是幻想。

我推開家門,冷夜正站在神臺前,家裡頭安安靜靜,一絲聲音也聽不見。

我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冷夜身邊,他雙眼凝視著神臺,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當我看到神臺上放著我爸媽留下來的那張字條,心裡更是揪心難受。

“你說我爸媽他們會去哪裡?”

我看著一旁的冷夜,毫無希望的問道。

“可近可遠,至少他們應該還是安全的。”冷夜語氣平淡的說。

“你說什麼?”

我全身打了個激靈,連忙抓著冷夜那一身黑袍,追問道。

“字條上寫的很清楚,他們要你離開,可你現在還沒走,他們自然不可能有事。不過,也只是暫時沒事而已……”

冷夜低頭瞥了我一眼說。

“你告訴我,要怎麼才能找到他們?我要救他們。”

我心裡頭越來越慌,真想迫不及待要見到爸媽。

“你真要這麼做?他們製造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的安全,離開村子,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冷夜語氣低沉,或許他也是有些無奈。

“身為兒女,我怎麼可能苟且偷生的離開?”

我凝視著神臺上的字條,視線再次變得模糊。

“你這樣做會改變命數……”冷夜依舊是勸說道。

我沒有回答他,什麼命數不命數?幹我什麼事?

他見我一直沉默不語,停頓了一會,接著才緩緩說:

“要知道你爸媽在哪裡,只有一個辦法,只是會有些危險。”

聽冷夜這一說,我連忙抬起頭。

森白的燈光照射下來,在寂靜的夜裡,整個房子顯得有些詭異,令人躁動不安。

“問鬼。”冷夜淡淡的說:“去你們村子裡的陰宅,問裡面的鬼,發生了什麼事情。”

“什麼?”

我聽了之後,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哆嗦。

好不容易在裡頭撐過一晚上,現在又要我再回去一次?

那陰森的房子裡,婆媳兩個鬼在裡邊遊蕩,而且我還只能看到它們的影子。

想想就讓人覺得恐怖。

“只有這個辦法嗎?”

我想了想,忍不住問道。

“你怕了?那就聽你爸媽的,離開村子。”

我沒想到,冷夜竟然會用平淡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之前他在我心裡頭樹立起的形象,瞬間倒塌。

“不,我去!”

我咬著牙,為了爸媽,我豁出去了。

我話音剛落,玄影立馬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我,輕聲說:“跟我來。”

他說著,率先走進了我爸媽的房間裡,我也疑惑的跟上去,想要看看他到底要幹什麼。

等我走進去一看,發現在房間的桌子上,竟然放著好幾樣東西。

一個看起來很像棺材的紙盒子,一疊紙錢,一把傘,蠟燭,香火,還有一張符紙。

冷夜走到桌子前,一樣一樣解釋道:

“你一會拿著紙盒子去放在陰宅門口,點三根香,燒點紙錢,然後撐傘走進去。”

“進去後,你就點上蠟燭,可以多點幾根,儘量讓房間亮一點,不過只能在你周圍一步之內,然後燒紙錢。”

“晚上婆媳吵完架後,你就可以問問題,問題不能超過三個……”

冷夜一邊把道具拿給我,一邊給我講解怎麼用。

我在一旁聽著,心裡感到一陣溫暖。

想想之前是錯怪冷夜了,原來他早就已經幫我準備好了,只是剛剛想要試探我的決心而已……

走之前,冷夜讓我將一張符紙貼在身上。

他說符紙上用公雞血寫著我的生辰八字,遇到危險可救我一命。

接著,和之前那次一樣,我一個人,獨自踏入了黑夜中。

或許是因為秦道長詐屍的原因,今天晚上村子裡靜得可怕,家家戶戶都緊閉著門窗。

明明才晚上8點鐘,可村子看起來就像是午夜一般寧靜,一路上只聽到我的腳步聲在吱吱作響。

我忐忑不安的來到劉老根家門口,先把像棺材一樣的紙盒子放在門口。

點香燒紙錢後,我撐開雨傘,架在我的肩膀上,這才讓我覺得有一絲安全感。

我站在漆黑的房子面前,猶豫了很久,這才邁開步伐走進去。

這次因為已經是天黑,房子裡頭黑不溜秋的,我只好小心翼翼的走著,生怕被什麼東西給絆倒。

我差不多花了一分鐘,才來到房子的牆角。

要不是我身後罩著一把雨傘,只怕我每走一步就想要回頭看一眼。

我來到牆角後,快速的拿出蠟燭點燃,這黑乎乎的房子裡才被照亮許多,儘管如此,還是讓人覺得十分的陰森。

做完這些步驟後,我背後已經被汗水浸溼了,我整個人像是跑了一千米一樣疲倦。

我後背緊緊的靠在牆上,心中忐忑的燒著紙錢。

房間裡突然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手中的紙錢散落了一地:

“又是你?來幹啥的?”

聽那女子聲音,應該是劉老根的媳婦,只是她的語氣有些不高興。

我趕忙回答:“送棺材的。”

“又送棺材?”

女子語氣瞬間變得冰冷許多,彷彿帶著一絲憤怒。

我腦子裡正糾結該怎麼接話的時候,那女子的聲音再也沒有想起,房子裡再一次變得安靜許多。

見狀,我這才深深的喘了一口氣,起碼這一次又圓過去了。

上次是僥倖騙過了那個婆媳,所以這一次冷夜給我準備了一個道具棺材,放在門口,短時間內她們不會有所察覺。

我燒了紙錢,剛打算要靠著牆壁休息一會,偶然間發現在前方不遠處,一雙幽幽的眼睛在死死的盯著我。

我心頭顫抖了一下,抬頭仔細一看。

鄭友常的身體又和之前一樣,呆呆的站在門口,而在他的身後,彷彿還飄著一個白衣女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