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明嶽的擔憂,陸晨表示不用擔心。
陸晨的父親陸海天,是工部的一名主事。
陸晨跟著父親耳濡目染,對建築的原理也頗有涉獵。
“大人放心,燒不起來的。”陸晨非常肯定的說道:“那些糧倉的一大半都在地下,就算他們放火,頂多也只能燒掉外面的一些糧食。”
明嶽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禁啞然失笑。
也許是太關心那些糧食,所以明嶽連最簡單的燃燒問題都忽略了。
沒有足夠的氧氣和風力,想要燒掉千萬斤的糧食,是不可能的。
明嶽向陸晨說道:“那你跟我們一起離開吧,要不然回頭感恩寺的人發現圓空失蹤,少不了還得找你算賬。”
陸晨點點頭,他跟在明嶽後面,三人接著黑暗,朝白雲谷的外面走去。
來的時候明嶽只需要帶著洛雪,有些不便行走的地方,明嶽抱著洛雪一掠而過,不到二十里的路程,也就大半個時辰便能走完。
現在多了一個陸晨,行動的速度可就沒那麼快了。
三人在黑暗中艱難的走了一個多時辰,陸晨已經累得汗流浹背。
洛雪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值得慶幸的是,這時候已經是下半夜,外面勞作的農奴已經返回茅屋休息,監工的僧侶也早就回去了。
再往前面走一段路,越過水渠,就進入林木茂密的小山了。
陸晨小心翼翼的靠近水渠邊,想找個木板或者竹篙,自行跳躍到水渠的另一邊去。
忽然,陸晨感到明嶽抓住了他的脖子。
一股強大的力量,壓著陸晨的身體迅速下蹲。
陸晨的臉幾乎貼到了地面上的泥土,一股土腥味撲鼻而來。
“咄咄”兩聲輕響,兩支羽箭從天而降,落在陸晨前方的泥土中。
羽箭的力量很強,打得地面上的小石子飛了起來,砸在陸晨的臉上異常疼痛。
黑暗中,幾個鋥亮的光頭出現在陸晨的視線裡。
陸晨雖然對這些僧人深惡痛絕,但同時也對他們感到無比的害怕。
那些僧人的手裡拿著刀劍、禪杖,兵器在月色上映出森冷的光芒。
而那些僧人的眼神,比兵器上的寒芒更加冰冷。
明嶽知道,自己帶著兩個人,終究還是難以瞞過巡邏僧的注意。
為了讓洛雪和陸晨安然無恙,明嶽沒有選擇上前迎敵。
明嶽彎腰從地上拾起兩塊石頭,然後將其中一塊石頭彈了出去。
黑暗中,拇指大小的石塊發出“咻”的一聲銳響。
衝在最前面的僧人以為是弓弩之類的武器,連忙向左邊一閃。
隨著那僧人的側身,一枚原本會打空的石塊,恰到好處的擊中了那名僧人的胸前。
噗的一聲悶響,僧人的胸口出現一個血洞。
狂湧而出的鮮血頃刻間就染紅了僧袍。
然而那名僧人的強悍,遠超出明嶽的預料。
僧人用手捂住胸口,然後將僧袍紮緊,並沒有因為胸口受傷就倒地不起。
而其他幾個僧人根本就是腳不停步,拿著武器朝明嶽衝了過來。
明嶽微微皺眉,他第二塊石頭破空而出。
這塊石頭準確擊中了一名準備吹響號角的僧人。
這塊石頭將號角打得四分五裂,而僧人的嘴巴也被震得血流不止。
那名僧人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轉身就跑。
明嶽冷著臉,他手刀、腳踢、拳打、肘擊,出手毫不留情。
一個照面,衝過來的僧人就倒下了四個。
明嶽懷疑這些僧人練了鐵布衫或者金剛不壞一類的武技,所以明嶽出手加了幾分力氣。
帶著強大侵徹力的攻擊,讓受到打擊的僧人轟然倒地。
那些魁梧的身體在地上痛苦的掙扎扭動著,但是在強力的打擊下,肌體之內的骨頭已經斷了……
明嶽面無表情的拾起一柄戒刀,毫不留情的朝著受傷的僧人揮下。
鮮血飛濺,讓剩下兩個僧侶也被鎮住了。
看到其中一名僧人張開嘴想要大喊,明嶽手中的戒刀朝著對方的胸口劈砍過去。
那個僧人來不及呼救,連忙用禪杖護住自己的胸前。
明嶽手中的戒刀忽然變得輕靈,刀刃微微彎曲,繞過禪杖在僧人的咽喉輕輕一點。
那個僧人丟下禪杖,臉色慘白的捂住咽喉。
鮮血從指縫間湧了出來。
僧人瞪大眼睛看著明嶽將剩下的同伴刺死,他總算看明白了。
明嶽手中拿著的雖然是刀,但其實卻是一柄劍。
明嶽將六個僧人全部格殺之後,朝著最後那個滿嘴是血的僧人追了過去。
那名僧人嚇得手腳發軟,在田地間連滾帶爬的逃命。
洛雪看到明嶽迅速追上了那名僧人,然後一刀劈了下去。
僧人的身體倒在地上,掙扎扭曲著,然後躺在那裡一抽一抽的,不再動彈了。
冷漠而肅殺的明嶽讓洛雪感到有些陌生,心中隱隱產生恐懼。
這時,洛雪聽到陸晨喃喃說道:“殺得好,殺得好!”
洛雪暗暗嘆了口氣,知道自己終究還是太心軟了。
這些僧人負責在深夜巡邏,出手兇狠凌厲。
如果不是明嶽的實力夠強,這時候洛雪和陸晨已經被殺了……
巡夜僧雖然看似悽慘可憐,但手中其實沾滿了逃奴的鮮血。
明嶽拖著那個僧人的屍體,奮力朝著不遠處的樹叢丟了出去。
七具屍體都被丟進樹叢,暫時能夠稍微遮掩一下行跡。
做完這一切,明嶽向洛雪伸出手,準備扶著洛雪躍過水渠。
看到洛雪眼中微微的恐懼,明嶽自嘲的笑了笑,他蹲在水渠邊洗了洗手,然後在臉上抹了一把,將沾著的少許血漬洗掉。
明嶽扶著洛雪,輕輕巧巧的躍過了寬寬的水渠。
三個人走進茂密的樹林,在夜色中緩慢的前進。
沒走多遠,明嶽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後面。
在三人的背影,隱隱有燈光和人聲傳來。
兩聲響亮的犬吠,在山野間迴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