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散散的箭矢從城牆上落下,昏暗的光線中立刻響起慘叫聲。

由於光線不足,由於心理準備不足,潼關城牆下的叛軍士兵有二十多人的死傷。

“黃皓,你找死!”劉國忠氣急敗壞的喊道:“大家都是同袍,你竟對著兄弟們下毒手!”

黃皓也是破口大罵:“剛才是誰讓放箭的?”

回答黃皓的,是呲的一聲銳響。

一支羽箭在黑暗中劃過寒光,飛速朝黃皓射來!

黃皓大吃一驚,連忙朝著旁邊閃避。

羽箭的速度極快,黃皓的閃避並沒有起到太大作用。

“噗”的一聲,羽箭從黃皓的肩膀與脖子之間扎進去,穿透了黃皓的鎖骨,將他釘在身後的柱子上。

羽箭的力量凌厲無比,不但穿透了黃皓的身體,而且還扎進柱子裡一指深。

箭桿的尾巴嗡嗡顫抖著,血水頃刻間染紅了羽箭上的羽毛。

這一箭,讓黃皓痛的差點暈過去。

黃皓非常肯定:這是有敵軍的武者混進了潼關,否則的話,這一箭決不可能這麼強的力道。

黃皓忍著劇痛,一劍削斷了箭桿,然後奮力向前兩步。

箭桿從黃皓身體裡滑出,鮮血大量的湧了出來。

黃皓提著劍想要將奸細找出來,但黑暗中再次響起風聲。

兩支羽箭射中黃皓的胸口,箭鏃從黃皓的後背透了出來。

黃皓當場斃命!

周圍計程車兵齊聲驚呼:“黃將軍死了!黃將軍死了!”

還有人在混亂中大喊:“劉國忠射死了黃將軍,兄弟們跟他們拼了!”

劉國忠又驚又怒,不禁破口大罵:“老子赤手空拳,怎麼就射死了黃皓?”

關城上亂糟糟的,還有人在大喊:“兄弟們,開啟城門,散盡餘財,大家各自謀生去吧!”

劉國忠抬起頭,只見城牆上人影閃爍,幾個手持利刃的“叛軍”在人群中所向披靡。

劉國忠回頭看著明嶽問道:“大人,是你安排的人手?”

明嶽點點頭,他走到潼關的城門前,手搭在厚重的城門上。

劉國忠等人不解的看著明嶽。

明嶽抬起手,手掌奇快無比的反覆打在城門上。

那隻手比快如閃電,短短數息之間,已經在城門是敲打了近百下。

雖然明嶽每一擊的力量並不大,但城門跟著明嶽的力量震動起來。

到後來,明嶽已經不需要出手,城門也在那兒不停的震動。

無數裂縫出現在城門上,咔咔咔的聲音不絕於耳。

緊跟著,整扇城門轟然碎裂,化為一堆廢木頭。

劉國忠目瞪口呆。

如果這是武道技巧的話,以後城門豈不是形同虛設?

“劉將軍,可以下令出擊了……”明嶽提醒劉國忠:“黃皓已死,守軍軍心已亂,將軍正好建立奇功。”

劉副將如夢初醒,他拔出寶劍,指揮手下計程車兵衝進潼關。

劉國忠手下的三千兵馬,原本就比潼關的守軍多,又正好趕上守軍混亂,很快就肅清了關城內的抵抗。

看著關城內堆積如山的金銀財物,劉國忠和其他叛軍的想法是:發財了!

這些天,從長安城搜刮的財物一直不斷的朝著潼關運過來。

可是劉副將從未想過,叛軍居然從城裡搜刮了這麼多財物!

一口口箱子,裡面裝滿了金錠銀錠。

這些箱子如此沉重,四個士兵抬起來都極為吃力。

貪財的安慶東當然也想運走這些金銀。

只是,沒有渡船的話,大量的財物想要透過臨潼古道運走,無異於痴人說夢。

劉國忠戰戰兢兢嚮明嶽問道:“大人,我們真的可以拿這些金銀?”

明嶽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儘管拿,揣在身上的金銀,都是你們的戰利品,今後朝廷決不干涉。”

沒等劉國忠說話,周圍計程車兵們已經歡聲雷動。

士兵們衝到箱子邊,大把的抓起金銀,塞進自己的口袋中。

看著叛軍士兵們爭奪錢財的醜態,劉國忠鄙視之餘,又一陣莫名感慨。

三千叛軍士兵,就算每人都帶著二百兩金銀,也不過是六十萬兩金銀罷了。

這筆錢看起來多,但是與潼關內堆積如山的財物相比,只是九牛一毛。

朝廷只花費了六七十萬兩銀子,就收買了三千精兵,還佔據了潼關這樣的要衝之地。

這筆買賣,不管怎麼看,都是朝廷佔了大便宜啊。

明嶽坐在一塊石頭上,靜靜看著叛軍士兵們將金銀塞進口袋。

不論哪個時空,也不論哪個時代,人性的本質,始終難以擺脫貪婪。

一片混亂中,左忠堂、燕趙等武者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恭敬的嚮明嶽抱拳行禮。

明嶽微笑著向幾個人點點頭,找了一袋子清水丟給身材魁梧的燕趙。

“先生果然算無遺策!”燕趙笑呵呵的坐在明嶽身邊的草地上,他興高采烈的說道:“我們幾個混在人群裡,又喊又叫又放冷箭,黃皓那個蠢貨不明不白就被幹掉了!”

左忠堂則敬佩的說道:“先生大才,不費朝廷一兵一卒,就收復了潼關,在下佩服!”

明嶽淡定的笑笑:“拿下潼關並不算太難,難的是必須守住潼關。”

燕趙愣了一下,不禁大聲嚷道:“什麼?這還不算完?還要打?”

左忠堂點點頭:“潼關守軍在混亂中跑掉了很多人,勢必有人會去洛陽,將潼關的事情稟告安慶東……洛陽距離這裡五百里,按腳程算,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安慶東派的援軍就該趕到了。”

燕趙擔心的問道:“先生,守得住嗎?”

明嶽苦笑:“當然守不住……”

如今的潼關,經歷了數次大戰,又被火焰焚燒,早已變得殘破不堪。

半個月的時間裡,就算劉副將帶著三千兵馬日以繼夜的修復城牆,也未必來得及。

再說這三千人原本就是叛軍麾下,范陽軍兵臨城下的時候,這些牆頭草十有八九還是要投降的。

左忠堂看著明嶽平靜的表情,他好奇的問道:“先生,您一定有辦法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