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三皇子”,靜笙說的頗有些咬牙切齒。

她可忘不了,這傢伙就是害她被蘇淺冷落的罪魁禍首。

“這次不跑了嗎?”君澤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靜笙,話中語氣甚是嘲諷。

靜笙怒極反笑,這混賬還敢提那天的事!

“不跑了,”靜笙雙手一攤,一副“你有本事就弄死我”的表情。

君澤當然不會!

他能夠明顯察覺到,靜笙的身邊,埋伏了不少高手,那些都是東宮的暗衛!

君澤沒有想到,一個區區的東宮良娣而已,蘇淺竟如此看重。

“本王只是來奉勸良娣一句,”君澤眼中神色,是冷凝成冰的寒。“有些事不要亂說的好!”

“有些事?”靜笙眉一挑,看著君澤,眼中玩味又嘲諷。“不知三皇子說的是什麼事?是林中裡的野鴛鴦?還是那萬馬奔騰的豪壯?”

“呵!”君澤冷笑一聲,“有些事情,死的往往是第一個開口的人!”

“三皇子這是在威脅我嗎?”靜笙冷冷的反問了一句。

君澤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只是意味不明的道了一句。“蘇家和穆家是姻親,太子妃殿下和皇后殿下血脈相連,鬱久閭良娣就算說了,也不過是在為難太子妃殿下。”

提到蘇淺,靜笙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見此,君澤便知此話奏效。逐放下話,讓靜笙好自為之。

靜笙看著君澤調轉馬頭,準備離開,忍不住對著他的背影吼了一句。“三皇子如此做事,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

君澤冷冷一笑,他從不信報應!

只是,君澤卻不知道,他的報應來得如此之快。

在傍晚的狩獵中,君澤突然看到了一隻白色的狐狸,渾身雪白,那一身皮毛油光水亮,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色。

君澤想將它獵來送給自己母親,做一件狐裘。

只是沒想到,那隻白色狐狸,甚是靈巧,跑得飛快。君澤一路策馬追著去。

只見了雪白的小傢伙左躲右閃間,卻是有人遊刃有餘地避開了他所有的箭。

白狐越跑越快,君澤也越追越快。

奔跑之間,君澤就快抓到小狐狸之際,狐狸鑽進了一攏茂密的草叢中。

君澤當然不會放過這近在咫尺的獵物,他一打韁繩,驅逐者座下的馬兒,跳過那一叢有人高的草叢。

馬蹄剛落,君澤就察覺到了不對。

因為馬蹄之下,不是平地,而是……一畝苗田!

苗田周圍已經聚了很多人,都是朝中大員,他們的誥命夫人。

而苗前的中央,是他的父皇!

此時的大寧皇帝,褪去了龍袍,捲起褲腳,正拿著一株稻穀的幼苗。

今日是夏苗最後一天,武帝親自來巡視了這一片西嶺開荒出來的耕田,為這一片耕田,親手種上種苗。期求上天庇佑大寧,國富民安,百姓豐衣足食。

這才剛剛念出對天的期詞,就聽到馬蹄聲至,一匹白馬載著君澤,飛越過那邊一叢草叢,直直落在夏苗田中。

夏苗,帝王田獵,為苗除害也!

而現在!

君澤的馬蹄,在眾目睽睽之下,踐踏著帝王親自種植的苗田!

夏苗之際,當著帝王的面,踐踏農田!君澤很清楚這代表著什麼!

身後,被冷汗浸溼。君澤一眼便看見,在人群之中的那一襲白衣。

溫婉帶笑的太子妃,懷裡抱著一隻雪白的狸貓,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

當天晚上。

靜笙在自己的帳中聽陸常歡說,三皇子君澤,涉獵縱馬,破壞苗田,被武帝大罵畜生不如,最後還被賞了十笞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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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的帳中,充斥著濃濃的藥酒味,君澤赤裸著上身,背後是一條條鞭痕,帶著寫縱橫交錯,分佈在整個背部。

宮人給君澤處理好背上的傷痕後,侍奉君澤將衣服穿了起來。

這才剛剛穿好衣服,就如同掐點一般,一個小宮人進來稟報,太子妃奉中宮之命前來送藥。

君澤看著那個笑意淺淺的溫婉女子進入,“這是宮中最好的藥,還望三弟的傷,能夠儘快好起來。”

蘇淺給了身旁的慕月一個眼神,端著托盤的慕月心領神會,上前一步,將托盤中的藥瓶呈上。

君澤拱手一禮,道了一句:“多謝皇嫂。”

“三弟客氣,”只見那東宮太子妃笑得更加溫柔了,“這是本宮的回禮,承蒙三皇子殿下對我東宮良娣的厚愛。”

君澤心頭一震,他想起了當時在苗田之中蘇淺懷裡抱著的那隻白貓。

貓和狐狸是不一樣的,但蘇淺懷裡的那隻貓,和為他引來禍端的狐狸的皮毛一模一樣,都是那種沒有一絲雜質的雪白。

這位東宮太子妃,一開始就很明白的告訴他,這局是她做的!

“禽獸調伏,可馴於人;鐵石鐫煉,可為方圓;三皇子澤,不如禽獸鐵石乎?”念著之前武帝對君澤的訓斥,蘇淺溫婉依舊。“父皇說這話,豈不是……在說三弟你禽獸不如?”

君樾只覺得背上的傷更痛了,“皇嫂好算計!”

這些傷只是小事,真正有事的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被皇帝說了一句“禽獸不如”!

那基本上,這個皇子於皇室之爭是沒有希望了,畢竟,一個被父親懷疑品行的兒子,要如何繼承大統??

“就為了一個東宮良娣而已,皇嫂是準備和繡衣直指撕破臉嗎?”

“撕破臉又如何!鬱久閭良娣是我東宮之人,你怎麼敢動她?”蘇淺在笑,眼中卻冷得駭人。“君澤,你是活膩了嗎?”

“你該慶幸,那天她安然無事。”蘇淺看著君澤的背上,笑得甚至是愉悅,“若她真的掉了一根頭髮,那麼今日,三皇弟受的,就不止是鞭笞這麼簡單了。”

“皇嫂想做什麼?”

“離她遠一點!!”蘇淺警告道,“她若掉了一根頭髮,本宮便讓你嚐嚐骨折手斷的滋味。”

君澤看著蘇淺眼中神色異常認真,便知道,蘇淺並不只是說說而已!

他甚至覺得……

如果下一次,他再動了靜笙,蘇淺真的會不管不顧,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