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徹查

“太子妃殿下……”奶孃心虛地縮了縮，不敢去看蘇淺的眼睛。

“這是怎麼了？”莫老夫人的聲音從大老遠就傳來。

莫老夫人一路匆匆走來，圍觀的眾人，很自覺的分出兩行，讓路於這位將軍府的女主人。

“這是怎麼回事？”莫老夫人看著湖邊的這一幕，不由得有些愣住了。

“本宮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蘇淺冷冷的笑道。“讓貴府的人，說我東宮不講仁義，不知道德。”

莫老夫人心裡咯噔一下，剮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奶孃。

奶孃身如篩糠，戰戰兢兢地辯駁道，“殿下，奴不是這個意思……”

“哦？”蘇淺輕笑，轉而看向一旁的靜笙，“良娣，你來說說，這賤婢剛才是如何說你的？”

蘇淺這一聲“賤婢”，讓在場的所有人心下一驚。

眾所周知，東宮太子妃向來仁厚，御下也是恩威有度。

這是太子妃第一次當著眾人，罵一個人賤婢！

大家心裡明瞭，太子妃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她說我出身北狄，不知中原的仁義道德。”靜笙如實的說道。

她也知道，這人是在拐著彎兒罵她。

“好！非常好！”蘇淺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奶孃，眼中神色冰涼。“莫大將軍府真是好得很！”

“殿下！”莫老夫人白了臉，忙作揖賠禮道歉，“不過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東西，殿下別跟她一般見識！”

“莫家是連一個僕婦都管不好嗎？”蘇淺話中諷刺，說完，看著奶孃，冷冷的說了兩個字，“掌嘴。”

莫憶夏看著幾個粗壯的宮女上前來，將奶孃按跪在地上。

一個又一個響亮的耳光，響徹湖邊。不一會兒的功夫，奶奶的臉頰便高高的腫起。

可奶孃連哭都不敢哭出來。

這是東宮太子妃的責罰，若是哭，便是心存不滿，罪上加罪！

隨著清脆的耳光聲，是太子妃那一句。“鬱久閭良娣乃我東宮內眷，若誰還敢再言良娣是非，一律以犯上之罪論處。”

眾人唯唯稱喏，有些人還微微變了臉色，她們也曾在暗中嘲諷過靜笙。

不過，從此以後，京中無人敢再說靜笙的事。

莫驍南是聞訊趕來的。

一直默默不敢言的莫憶夏，看到莫驍南的到來，彷彿看到救兵一樣，一下撲進莫驍南懷裡，哭著喊道：“父親，你救救奶孃吧！她快要被打死了！”

莫驍南看到正在被執掌刑的奶孃，而執刑之人，是東宮的宮人。

“太子妃殿下？”莫驍南對著蘇淺行了一禮，問道。“不知殿下為何責罰本府侍人？”

“以下犯上。”蘇淺冷然的說道，“既然大將軍府連一個僕婦都管不好，那本宮來管！”

莫驍南看了一眼自己女兒，問道，“發生了何事？”

“大姐姐……”莫憶夏紅著眼眶，顫顫巍巍的說道，“大姐姐執意要到湖邊賞風景，湖邊路滑不安全，憶夏勸了，可姐姐不聽，憶夏沒拉住大姐姐……大姐姐就說憶夏是故意要將她推進水裡的。”

莫憶夏邊哭邊說，那小模樣是無限的委屈和可憐，那是被誰欺凌了一樣。

“我沒有！”囡囡紅著眼眶反駁道，“明明就是你要將我推進水裡的！”

“大姐姐為何要如此汙衊妹妹？”莫憶夏哭的可憐，“明明是你非要來湖邊的，為何說妹妹推你？”

……

“行了！”蘇淺打斷了兩個孩子之間的爭執，她看向靜笙，問道“良娣來說說，你剛剛看到了什麼？”

“我到湖邊的時候，看到這小丫頭要把囡囡推進水裡，是我拉住了囡囡，她才沒有掉進去的……”

“你是大姐姐的朋友！”莫憶夏打斷了靜笙的話，“自然向著大姐姐說話！”

蘇淺涼涼的瞥了那個小丫頭一眼，“你的意思，是我東宮良娣說謊陷害於你？”

莫憶夏嚇得一個激靈，連忙躲進莫驍南懷裡。

莫驍南感覺到小女孩在顫抖，不由得對蘇淺說，“太子妃殿下，她還只是一個孩子。”

“孩子？”蘇淺淡淡的語氣，卻將這兩個字說的意味深長。“前段時間轟動京師弒母案，兇手也是個孩子。”

“殿下！”莫驍南不由得皺起眉頭，“憶夏年幼，請殿下不要將她與那窮兇極惡之人相提並論。”

“哦？”蘇淺挑眉笑道，“那今日就將此事徹查一番，也好還莫家小姐一個公道。”

“徹查？”莫憶夏的臉色一下白了，“真的只是意外，還需要徹查嗎？”

“當然要查，而且要查的清清楚楚，”蘇淺轉頭看向莫驍南，“您說是吧？莫將軍。”

“殿下所言極是。”莫驍南是相信莫憶夏的！那麼小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想故意將人推進水裡呢？

蘇淺嚼著一絲笑意，開口讓人下去徹查。

畢竟還是小孩子，也是臨時起意，想將囡囡推進水裡，就連奶孃，也是後面察覺到，來幫忙和掩飾的，所以這件事查起來其實非常的簡單。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東宮之人便將此事查的清清楚楚。

原來，一開始是就是莫憶夏挑撥那些孩子孤立囡囡，然後她再以善意的身份接近囡囡，邀請囡囡一起玩。在玩耍的過程中，她讓一個小孩子故意去撞了嬤嬤，讓嬤嬤無法顧及囡囡，然後再將人想辦法推到湖邊，想將囡囡推進水裡。

幫助莫憶夏的小丫鬟，和那個撞人小孩子，被內廷衛一嚇，便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莫驍南震驚不已，簡直是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他沒有想到，自己養了那麼多年的女兒，居然……

“莫將軍可還有話要說？”蘇淺笑的甚是諷刺。

莫驍南臉色鐵青，看向低著頭不敢說話的女兒，問道，“你為何要這樣做？”

莫憶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不是是故意的，我不是想殺她，我只是想教訓一下她而已！”

“為什麼？”莫驍南生氣的問道，“為什麼要教訓她？”

“她們都說……父親母親有了另一個女兒，她會成為莫家的長女……父親……以後就不會再喜歡我了……”莫憶夏哭的不能自已，連說話的聲音都是斷斷續續的。“我只是……不想失去父親而已……”

“母親本來就不喜歡我……現在有了一個大姐姐……以後就更不喜歡我了……”

“孃親走了……只剩我一個人……父親……我害怕！”

“害怕有了大姐姐……您會像送走孃親一樣，不要我……”

小女孩哭的快要斷氣了，臉色憋的發紫。哭的莫老夫人心疼不已，連忙上前將小女孩抱進懷裡。

蘇淺靜靜的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男人緊抿著唇，眼中的神色讓人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