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曦,我先回府一趟。”

“那是你家,你回與不回,不必與本宮說。”

“憶夏病了,我去看看就回來。”

“是啊,她和她的母親每次都病得很“及時”!這種借病爭寵的把戲,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阿曦……”

“去了就不必回來了。”

莫驍南和君曦的關係似乎又回到了原地,莫驍南看著君曦冷冷的臉色,輕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君曦不高興,但還是站起了身。

準備離開之時,突然感覺到有人拉住了他的袖子。

是床榻上的囡囡。

小女孩拉著他的袖子,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叔叔會回來嗎?”

受到的傷害很大,囡囡心裡非常的依賴君曦和莫驍南,現在他們中有一個人要走了,小女孩心中滿是惶恐和不安。

那雙眸子中的期冀,像是戳倒了莫驍南的心上,他摸了摸小女孩的頭,保證道。“叔叔去去就回來陪囡囡,馬上就回來!”

聽到莫驍南的話,囡囡不捨的放開了手裡抓的袖擺。

莫驍南摸摸囡囡的頭,轉頭又看向君曦,“阿曦,我很會快回來。”

“哼!”君曦輕哼一聲,轉過頭不想看他

這句話,莫驍南已經說過太多次了。

莫驍南心裡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公主府,一路策馬回了將軍府。

這一次,莫憶夏倒是真的病了,發了高燒,燒得迷迷糊糊,抓著莫驍南的衣服不肯放,嘴裡還一直喃喃著說著:“父親別不要我……”

莫憶夏雖不是莫驍南的親生女兒,但也養了那麼久,又是戰友的遺孤,她這一病,莫驍南自是心疼自責不已。

他親自去太醫署,請了太醫令來給莫憶夏診治。接下來又一直守著生病的莫憶夏,明明答應了囡囡和君曦很快回去,可這一耽誤就是三天。

月上柳梢頭,莫憶夏繡樓裡的燈還亮著。

馬氏從丫鬟手裡拿過了莫憶夏的藥,走進寢房之中。

莫驍南還坐在莫憶夏的床前,伸手摸了摸女兒滾燙的額頭,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鬆開過。

“將軍……”

楚楚惹人憐的聲音傳來,莫驍南抬頭,看到馬氏端著藥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穿著一身月白色的羽紗錦,是今年京中最時興的款式,合體有致的剪裁,更是顯得身姿婀娜,如若柳迎風,我見猶憐。

“將軍,”馬氏的聲音婉轉,脈脈含情。“您已經守了憶夏許久,去歇息一下,讓妾來守著吧。”

莫驍南沒有回應,只是看著馬氏,目光有些冰涼。

馬氏低下了頭,心中忐忑,她不知道自己哪裡惹了莫驍南不高興。

“將軍……”

“我在宜州府有個莊子,你去那裡住下吧。”

那是離莫家最遠的一個莊子。

“將軍!”

馬氏驚慌看著莫驍南,卻聽見莫驍南冷冷的說了一句,“我會保你一世衣食無憂,你以後就不要回京了。”

“妾不是做錯了什麼?”馬氏剋制著自己心裡的驚慌,強自鎮定地問道。

“做錯了什麼?還需要我來提醒你嗎?”莫驍南的聲音很是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大冬天的,你讓憶夏淋冷水站在院子裡吹風,就為了讓她生病,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狠心的母親?”

馬氏臉色一白,顫著聲音說道,“將軍在說什麼,妾聽不懂。”

“這個時候了,你還想再裝嗎?是不是要我就讓齊嬤嬤她們進來和你對質?”莫驍南的眼中盡是失望。

“將軍難道要因為幾個下人的話,就定妾的罪嗎?”馬氏狡辯道。

“夠了!”莫驍南心中的怒氣噴薄而出。“這些年你做的夠多了!你所做的事我心裡都很清楚,難道還要我一一說出來嗎?還是給彼此留一些臉面吧。”

“將軍知道了什麼?”馬氏白著臉問。

莫驍南並沒有回答,只是說,“我答應過夏兄,會照顧好你和孩子一輩子,我既然已經說過,自然會做到,從此以後你待在莊子裡面再也不要回京了。”

“既然答應了他會對我好,那你為什麼不對我好一些?”馬氏撕去了溫柔良善的面孔,對著莫驍南嘶吼道,“他為了你她為你而死,你不該照顧我們母女一輩子嗎?”

“我對你們還不夠好嗎?為了你,我傷了阿曦的心,我明明知道她難過,還是迎娶你做了平妻,讓憶夏做了莫家的嫡女。”

莫驍南想起那一年,他要將憶夏強硬的過繼到君曦的名下,那時君曦對他說,既然那個孩子佔了他和她女兒的位置,那麼她這輩子都不會再給他生女兒了。

他沒有忘記當時君曦說這句話的時候,赤紅的眼眶,以及顫抖的聲音。

可是他明知道君曦那麼難過,還是強硬地將那個孩子過繼給了君曦,佔了他和她嫡長女的位置。

“不夠!”馬氏猙獰的嘶吼道。“莫驍南,我嫁給你了!我是你的妻子!可是這麼多年來了,你連碰都不曾碰我一下。你的心裡眼裡,只有君曦那個女人,就因為她是公主,她的身份比我高貴嗎?”

“因為我愛她!”莫驍南眼神裡異常的堅定。“阿曦是世上最好的女子,我愛她。”

“那我呢?莫驍南,你的心裡,對我是否有那麼一點點的感情。”

一點點就好!

馬氏心裡還抱著那麼一絲僥倖。

從一開始,她只是單純地想抓住莫驍南,就想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可是越相處,她的心裡就越想將這個男人佔為己有。

她也相信,只要自己努力。滴水穿石,總有一天她能擠開君曦,成為莫家真正的將軍夫人。

可是此時,莫驍南看著她,眼睛裡沒有一絲情感。開口,只是冷冷的兩個字“沒有。”

“什麼?”馬氏臉上難以置信,這麼多年來,他對自己明明是一直那麼好,那麼溫柔。

甚至因為自己,他和君曦的孩子死了,他也依舊護著他,從未怪過她。

可是現在!他跟她說,他對她沒有任何感情。

“我對你,並沒有任何男女之愛。你對我來說,是朋友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