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君曦一大早看見靜笙在蘇淺的房間裡時,整個人都傻了。

“長樂公主?你幹嘛這樣看著我?”提著食盒的靜笙,不解地看著君曦。

這一臉見鬼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你、你……”君曦指指靜笙,又指指她身後的房間,說話都結巴了,“你昨晚……在蘇淺房裡睡的?”

“是啊,很奇怪嗎?”

當然奇怪!

蘇淺那傢伙的領地意識相當強烈,強烈到晚上歇息當值的宮人都不讓守在房裡。

而她居然能在蘇淺房裡過夜?!

君曦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

“皇姐來了?”

蘇淺的詢問,喚回了君曦的思緒,也喚起了靜笙的記憶。

“啊啊啊!遲了遲了!我要走了!”

君曦看靜笙提著食盒,咋咋呼呼的要走,好奇地問了一句,“你要去哪裡?”

“我去給衡城長公主送點吃的。”

“啊?”君曦一頭的問號,小蠻女這是唱的哪一齣?“你還認識衡城姑姑?”

靜笙搖搖頭,“不認識。”

“那你幹嘛給她送吃的?”

“我聽說長公主從昨兒起就沒吃什麼,這樣下去身體會垮掉的。”

若是旁人的話,靜笙也不會多管閒事,只是……衡城長公主昨兒的那個眼神,太戳她了。

那樣生無可戀的荒蕪,讓她想起了她的孃親、她的母后。

“本宮勸你還是別去!”君曦苦口婆心地勸道。

“為何?”

“姑姑失了愛女,心情不好,已經好幾個丫鬟被攆了出來。”君曦怕靜笙不止吃閉門羹,還會被斥責。

“沒事!我知道衡城長公主心裡難過,我會小心,不亂說話。”說罷,靜笙對著蘇淺展齒一笑,“阿淺,我走了。”

蘇淺點了點頭,“去吧,讓沉月陪你。”

“好!”

君曦看著小丫頭走遠,嘟喃了一句,“這丫頭傻乎乎的,北狄王廷那種地方,是怎麼養出來的?”

“自是有人護著長大的。”蘇淺正準備烹茶,從宮人侍奉的玉盤中舀了山泉水進茶釜,動作間說不出的優雅悅目。

“你是說北狄那位攝政王太后?”

“若沒有人護著寵著,靜笙也不會如此純真直率,爾綿太后對靜笙是真的視如己出。”

“可真是那樣的話,她怎麼捨得讓小蠻女就帶著一個丫頭,就進了東宮呢?還是一個連漢語都不通的丫頭,就沒留一手,安排個死士暗衛什麼的?”君曦疑惑。

“有啊。”

蘇淺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輕飄飄的,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般。但這話卻驚到了君曦。“什麼?!你是說北狄安了暗線?”

蘇淺倒去了頭道茶,淡然的說了句,“還不少,費了本宮不少心思,才清除乾淨。”

君曦驚得嘴都合不攏了,“你什麼時候清的北狄暗線?”

“從接到太子要帶回靜笙的訊息時,本宮就已經開始佈局了。”

北狄送嫁的隊伍浩浩蕩蕩,卻只有一個烏蘭落陪靜笙進了東宮,因為蘇淺一開始就將他們安排的明明白白。那些明面上的人被送回北狄,爾綿太后為她女兒埋下的暗線,也被蘇淺清得乾乾淨淨。

“不然,皇姐以為,東宮為何一直那麼平靜呢?”蘇淺神色自若地繼續煮茶。

”那些暗線?”

“都是死士,自是……不能留活口。”

蘇淺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威脅到大寧天下和東宮安危的威脅,她自是不會留著!

君曦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靜笙走遠的方向,心想:傻乎乎的也挺好,若是小丫頭剛開始懷了什麼不好的心思,只怕一早就無聲無息的“暴斃”了。

也是傻人有傻福,這傻乎乎的小丫頭,反倒得了蘇淺的庇護和青睞。

不過……

“你幹嘛讓小丫頭去衡城姑姑那裡,你不怕她受委屈嗎?”自長寧死後,衡城姑姑的脾氣那叫一個陰晴不定,小蠻女此時湊上去豈不是自討沒趣?

“無妨,衡城長公主不會為難我的人的。”

靜笙想家,想母親,思念之情滿溢,轉嫁到剛剛失女的衡城長公主身上,蘇淺不忍拂了她的意。

她願意縱著她,讓她做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