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儀駕停在長信宮門口,太子妃姍姍來遲,身後還跟著重新畫了眉,正噘著嘴不高興的鬱久閭良娣。

暮月跟在靜笙後面,滿臉的無奈。

我的良娣啊!小祖宗!

你要是真頂著那兩條毛毛蟲一樣的高低眉去赴宴,咱們整個東宮都要被笑死!

居然嫌她畫的眉,不如之前的高低眉,什麼眼光啊這!

暮月氣結。

浩浩蕩蕩的儀仗,尤為顯眼的是皇太子金輅,四馬並驅,朱蓋黃裡,輪畫朱牙,怎一個威儀可形容。

輅門開啟,靜笙看到皇太子君樾端坐在馬車中,在等太子妃。

蘇淺在宮人的侍奉下,上了太子的車駕。

一直跟著的靜笙被暮月拉住了。

靜笙不解地看著暮月,暮月低聲解釋道:“那是太子殿下的車駕,您不能上去!”

靜笙看著蘇淺坐到了君樾身旁,兩位東宮之主並肩而坐。

她不能跟阿淺坐在一起了!

被暮月拉走時,靜笙氣呼呼地瞪了君樾一眼。

“她……剛剛是不是在瞪孤?”君樾被瞪得莫名其妙,他還是頭一次被自己的後宮這麼明目張膽的瞪視。

虞吉剛想開口,忽一道目光落在身上。柔柔的,但藏著針的那種!看著笑得溫柔的太子妃,他識相地閉了嘴。

太子妃溫溫柔柔地笑道了一句,“殿下看錯了。”

另一邊,靜笙被暮月拉到了後面的車駕,連哄帶勸把人扶上了馬車,“良娣,您今日和陸良娣同坐一駕,乖!”

“你不回阿淺那裡嗎?”靜笙疑看著暮月站到了她們車駕旁邊的隊伍,心裡有些疑惑。

“太子妃殿下讓暮月今晚跟著良娣。”太子妃怕你被人欺負。

“那阿淺身邊呢?對了!沉月呢?”靜笙感覺這兩日,好像都沒有見到沉月啊。

暮月眼光閃爍了一下,沉月之前沒護住靜笙,去刑堂領了罰,還在休養中。不過這事還是別讓良娣知道的好。

“沉月有事,請休幾日。”暮月含蓄地說道。

“哦!”得到答案的靜笙乖乖進了馬車。

寬敞的馬車中,陸常歡和於承徽早已在等待,趙意棠的胎兒還未坐穩,所以不去中秋宴,尉青菱告了病假,所以只有陸常歡和於承徽去赴宴。

兩人見靜笙一身中原服飾,被狠狠驚豔了一下。

陸常歡打量著靜笙身上的衣裳,讚道,“是雲錦……沒想到小靜笙這麼有錢啊。”

“有錢?”靜笙一頭霧水。

“寸錦寸金,一匹雲錦抵千金!”於承徽開口給靜笙解了惑。“這是京裡廣為流傳的一句話。”

“千金?那麼貴嗎?”

“何止是貴,這玩意兒有市無價,錦署一年到頭也就織出幾匹而已。”陸常歡在腦子裡想了想,終於想起了參照,“龍袍你知道吧?”

“嗯,”靜笙點點頭,“你們中原皇帝逢年過節要穿的衣服。”

“用來做龍袍的布料,就是雲錦。”

所以你知道這玩意兒有多金貴了吧!

“而且這雲錦,也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陸常歡反應過來,“不對啊……這衣裳……”

“阿淺讓人做的。”靜笙承認。

陸常歡:……

靜笙:“你幹嘛這幅表情?”

陸常歡轉過頭不想看她,“我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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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儀駕出了九仙門,一路向大內行駛。

去往大內的路上,靜笙透過馬車車窗,看到外面已經聚集了很多馬車,有奢侈繁華的,也有低調樸素的,但他們遇上東宮儀駕都是一個反應,紛紛往兩邊靠,讓出中間的過道,以供東宮車駕經過。

東宮儀駕一路順順當當地到了丹鳳門門口,再往後馬車就不能往裡面走了。

靜笙在暮月扶持下下了馬車,看著面前巍峨壯觀的宮門。

正紅朱漆的大門足以幾丈高,頂端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落著莊嚴威儀的三個大字——‘丹鳳門’。

守門的兵士身著鎧甲,腰配雁林腰刀,嚴陣以待。而門後是一條長的像看不到盡頭的宮道,兩邊的宮牆高聳,像是聳入天際一般。一路上更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崗,戒備森嚴。將皇宮的莊嚴威儀表現得盡致淋漓,讓人無由的敬畏和緊張。

“良娣。”

溫柔的聲音傳來,靜笙看著蘇淺,還是那副溫溫柔柔的樣子,心裡莫名的緊張一下就定了下來。

“待會兒的宮宴,本宮不能在你身邊,暮月會陪著你。”蘇淺看著靜笙,囑咐道,“她是本宮的人,代表著東宮太子妃的態度。”

“?”靜笙有些不明白蘇淺話中的意思。

“她在,等於本宮在。”蘇淺在靜笙耳邊道了一句,“本宮在你身邊,便沒有人可以委屈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