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弗夫人這麼一暈,倒是打破了這詭異安靜的氣氛。

眾人見羽弗夫人暈倒,雖個個端著一副泰然自若、處變不驚的模樣,但心思各異。

羽弗紇紇將追封太子妃一事,在京中喧囂直上。羽弗家近來是風頭無倆,此時羽弗夫人吃了這麼大的虧,幸災樂禍的還真不少。

蘇淺雲淡風輕喝著自己的茶,順手不動聲色地按下身旁正在給她鼓掌的小爪子,提醒靜笙把那得瑟的小模樣收一收。

剛剛一直壁上觀的主人家,讓人將羽弗夫人扶去旁室休息。

君曦掐著隱隱作痛的額角,羽弗家真是做啥啥不行,惹事第一名!

沒事幹嘛去惹蘇淺這隻裝貓的老虎?

不過……

“你怎麼知道,羽弗家和樓家交換過庚貼的事?”君曦好奇的問,這事連她都不知道。

蘇淺放下手中的茶盞,“準備替太子殿下擇選一些良家子,在秀冊上看到了羽弗家小女兒的名字,隨便調查了一下。”

結果收穫不淺,查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羽弗璩璩的名字在東宮的擇選秀冊上?那今天……”

“沒錯,”蘇淺微微笑道,“羽弗夫人一開始就是衝著本宮來的。”

君曦聞言沉默了,羽弗紇紇追封太子妃一事,終究還是給蘇淺帶來了麻煩。

看來羽弗家胃口倒不小,一個太子妃的諡號還不夠,還想要這正牌太子妃的位置。

一個諡號而已,羽弗夫人還真當自己是東宮岳母,敢當眾挑蘇淺的不是。

想送羽弗璩璩進東宮,還想替她立威鋪路,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經她這麼一鬧,羽弗璩璩是進不了東宮了。

太子妃當著那麼多誥命的面,說要賜女四書給羽弗璩璩,祝她和樓家大公子百年好合。

樓家,羽弗璩璩是不嫁也得嫁了。

“唉……”君曦不禁嘆氣。

“皇姐為何嘆氣?”

“舅母是自取其辱,怨不得別人。但璩璩是無辜的……蘇淺……”

“皇姐想替羽弗小姐求情?”蘇淺打斷了君曦的求情,提醒道,“但是給羽弗小姐定親的不是本宮,給她下庚貼的也不是本宮,造成現在這個局面的更不是本宮。”

所以!關本宮什麼事?

蘇淺自認不是什麼良善之人!人若敬我,我自敬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羽弗家敢犯到她面前,她只是廢了羽弗家的一個女兒,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你們在說什麼?”靜笙的疑問,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蘇淺回頭,一眼撞進靜笙的眸子裡。

那雙眼睛,乾淨、清透,宛如一汪清澈的靜泉。

“沒什麼。”蘇淺對著靜笙輕輕一笑。

如果可以,她希望這雙眼睛,不要被這些宮廷中的陰暗所汙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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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公主的宴席並沒有因為某人的暈倒而擱置,羽弗夫人被扶去旁室休息後,宴席不一會就恢復了賓客盡歡的氣氛。

靜笙對這高雅的曲水流觴,剛開始還興致勃勃,到後來就有些無聊了。

蘇淺發現身邊的人心不在焉,頻頻望著亭子外邊,心知小傢伙坐不住了。

也是!正是年少愛玩的年紀,叫她跟一群夫人坐在這裡討論詩詞歌賦,也是難為她了。

“坐不住了?”蘇淺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請問道。

聞言,靜笙沒說話,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去玩吧!”蘇淺笑道。

靜笙眸子一亮,眼巴巴的看著蘇淺,像是在問“真的可以嗎”?

那渴望又期待的小模樣,看得蘇淺好笑,點點頭,示意一旁的泠苑侍女帶靜笙出去,讓一向沉穩的沉月跟著。

靜笙是真的坐不住了,那些夫人說的話文縐縐的,澀會難懂。她怕再待下去,自己就要睡著了。

也就不矯情了,跟著侍女出了亭子。

見靜笙走了,早待不住的君曦也悄悄跑了。

宴席依舊是觥籌交錯,其樂融融。

一片歡聲笑語中,一個侍女突然匆匆忙忙跑進來。

“不好了,長樂公主和鬱久閭良娣掉進湖裡了!”

“咣噹!”

太子妃手裡的羽觴,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