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喬遷之喜除了餘氏這個意外,順利結束。

丫鬟在收拾殘局,沈家人到祠堂裡上香。

“霄哥,如今,就是去了,在你跟前,素娥也是能挺直腰桿和你說話的。”

“敬淳這孩子去得早,你在那邊好好看著這孩子,這孩子苦,沒你這老頭子享的福多。”

王氏看著靈牌唸叨著,沈遇安靜靜站在一旁。

往日咋咋呼呼的劉氏這會兒也安靜不已,只是看著丈夫的靈牌紅了眼眶。

出了祠堂,劉氏就一臉開心。

因為搬了家,她有了自已的院子。

“盼姐兒,你今天跟娘住吧,孃的院子好大,床更大,咱們娘倆一起睡都不擠。”

“我看娘你是想和我睡。”沈青盼說著,母女倆手牽手走了。

沈遇安眼神柔和地看著家人。

他也回了自已的院子,他的院子很大,房間很多,如今他也有了書房。

沈遇安在書房忙了好一會兒,這才回了房間睡覺。

次日一早,沈遇安天還沒亮就去上早朝了。

要說升官最大的缺點就是上早朝了,以前他到點去翰林院當值就行,現在天還黑就要去上早朝。

沈遇安身穿紅色官服,騎上疾風消失在巷子裡。

天上的月亮還沒下去,天還黑著,就要上朝。

白天不能上朝嗎?白天不是更方便些嗎?古代又沒有明亮的燈。

到了宮門外,沈遇安下了馬,把馬交給看管計程車兵,就站在宮門口最尾處。

他官位低,就是上朝都是站在最後面的位置。

連排隊進宮也是如此。

“沈大人來了。”潘風華見到沈遇安,雙眼發亮。

沈遇安走了過去,就見潘風華上下打量著他。

“怎麼了?”

“沈大人,你說我們官服一樣,怎麼你穿著就這麼好看呢?”潘風華百思不得其解。

石侍講輕笑出聲:“潘大人,可能不是官服的原因。”

周圍的大人笑了下,潘風華訕訕摸了摸鼻子。

很快,宮門開了,為首的柏太傅和魏丞相幾位一品高官先行進去,後面的官員跟上。

沈遇安幾人在後面,倒是一直在嘮嗑。

一直到朝堂上,潘風華突然渾身僵住。

沈遇安發現了,“怎麼了潘大人?”

潘風華喪著臉,“忘記帶笏板了,這可怎麼辦啊。”

石侍講看了過來,見潘風華一臉著急,連忙安慰道:“我們站在最後面,說不定陛下注意不到。”

雖是如此,但不帶笏板,也很明顯,陛下沒注意,不代表那些御史和禮部的官員看不見啊。

雖然這不是什麼大事,但也會被參一本,當官的誰想被參啊。

沈遇安見他確實著急,一個用力,把手中的笏板掰成兩半。

周圍的官員都驚呆了。

“吶,給你。”

潘風華訥訥地接過了。

等回神,連忙著急地看著沈遇安,“沈大人,這如何使得?”

潘風華看著面前的笏板,之前的著急不見了,心中有感動的同時,又有些無奈。

本是他粗心,若是連累了沈大人可就不好了。

“沒事,官袍衣袖寬大,一會兒上朝的時候我們遮掩一下就行了。”

因著沈遇安的做法,周圍的官員神色莫名。

有官員覺得沈遇安倒是很有義氣,但有官員覺得沈遇安傻。

聖上要是計較,這兩人可都得吃掛落。

潘風華也是這麼想的,扯著沈遇安小聲嘀咕:“沈大人,本官粗心,被斥責也是該的,這要是連累你,多不好啊。”

“聖上寬厚,無事的。”

就在這時,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

“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各位官員抓著笏板深深鞠躬,文德帝坐在龍椅上。

“眾位愛卿平身。”

各位大臣起身。

“啟稟陛下,已進入冬日,邊關士兵的糧草和禦寒衣物還未備齊。”

一位武將最先上奏。

“朕記得冬日前已送了大批禦寒之物和糧草?”

不是文德帝摳門,實在是一個國家,哪哪都要錢。

夏防撈冬防雪的,都是要銀子的。

得虧今年的細鹽掙了不少,不然這會兒就是他這個一國之君都捉襟見肘。

原來,今年邊關比往年還寒冷,容老將軍勻了一小部分糧食和禦寒之物給了邊關的百姓。

“陛下,邊關百姓皆感恩陛下您的恩典,只是邊關將士乃大楚的第一道關守,糧草和衣物不能少。”

那位武將暗戳戳說著,容老將軍是以文德帝的名義做的好事,邊關百姓感恩的也是帝王。

文德帝面上看不出來什麼:“李尚書,再籌備一些糧草衣物送往邊關。”

“陛下,這,”李尚書有些為難。

如今國庫是好了些,但李尚書摳習慣了,每次支出,感覺跟要了他的命一樣。

文德帝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李愛卿可真是,讓他管戶部算是管對了。

就是有時候吧,他這個當皇帝的,開口要銀錢,李尚書這老匹夫也敢跟他剛,這一點不是很好。

“今年戶部進賬不少,李愛卿,邊關將士的糧草不能缺。”

李尚書長吸一口氣,認命道:“微臣領命。”

緊接著就是一些國家大事,沈遇安和潘風華站在最後面,兩人的眼神突然對視上。

而後拼命壓住上揚的嘴角。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聽到太監喊出這句話,在金鑾殿內的官員渾身一震,就連潘風華臉上都出現解脫二字。

“臣有事啟奏。”

“苟愛卿何事要奏?”

不知是不是錯覺,沈遇安感覺文德帝聲音有些低沉。

想了一下,沈遇安也理解,官員想下朝,帝王當然也想。

且文德帝還是一位勤勉的帝王,下朝之後還要處理諸多事宜。

“沈遇安沈大人的祖母不孝不悌,其祖母王氏在京城多日,卻從未去給已仙逝的父母上香,聊表孝心,不敬兄嫂,其長嫂上門卻被其拒之門外。”

“上樑不正下樑歪,由此可見,沈大人有這樣的祖母,如何能當我大楚的官員。”

這位苟御史一臉正直地彈劾沈遇安,要不是他是當事人,沈遇安都要為對方的正直而點讚了。

文德帝看著苟大人不言,金鑾殿內安靜了片刻。

沈遇安剛要站出來,劉御史突然站了出來。

“苟大人,本官聽聞沈大人其祖母王氏,已和孃家斷親,又何來的不孝不悌?”

“劉大人,誰不知你女兒和沈家小姐關係好,我們作為御史,還是要公正才對得起身上這身官服。”苟大人陰陽怪氣道。

劉御史確實是因為女兒的關係,所以為沈遇安說話的。

不過卻不是女兒和沈姑娘關係好的緣故,而是修復面膏讓小女兒重見天日,這乃大恩,要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