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沈家的院子裡,不少嬸子和族親們一一對好了東西。
“菜和肉還調料都準備得差不多了,不過我猜這次來的人不少,且咱們要辦流水席,怕是附近不少人都要過來。”
“正席上保證不能缺了菜,至於其他的,吃完了就完了。”
若真是誰來菜都上得滿滿當當,怕是沈家全部錢財都不夠。
這附近十里八屯的村民日子不好過,為了一口吃的,可不得都來蹭上一口。
若是菜上得足足的,那些人說不定還卷吧點回去。
就是沈家這些年攢的銀錢再多,也沒這能力把流水席的飯菜都做成大魚大肉。
而正席,則是給那些邀請的客人吃的,當然是要正式一些的。
王氏一一和族裡幫忙的女眷對著流程。
“咱們這邊是沒什麼問題了,遇豐那邊怎麼樣?”
“估摸著也差不多了,哎呦,遇豐這孩子,沒看出來,倒是越來越像模像樣了。”
這些時日,沈遇豐被沈族長帶在身邊指點。
大家也看得出來,沈遇豐是沈族長培養的下一個族長。
雖說有一些人酸,但沈遇豐做得越來越好,大家也看得出來的。
沒一會兒,沈遇豐拿著冊子走了過來。
“三奶奶,事情都準備齊全了,不過我覺得到時候肯定會有很多人上門道喜,還是要多準備個十來桌。”
沈遇豐把冊子給了王氏。
王氏看了一下,都是這些時日準備的,辦宴席要準備的東西。
“遇豐辦事越來越有章法了,你說的我也考慮到了,不過十來桌怕是不夠,我讓人多準備了二十來桌。”
恰好這時做飯菜的族親喊著要吃晚飯,大家就起身去吃飯了。
這些時日他們過來幫忙,吃喝上三房很大方。
大家都長了不少肉。
吃完飯族親們把東西洗涮好,才陸陸續續離開三房。
夜晚,沈遇安從屋裡拿了幾個盒子出來。
“這是?”
家裡三個女人看著沈遇安。
“這是我在京城給家裡人買的首飾,大家看看喜不喜歡。”沈遇安笑盈盈地看著家人。
“先前不是買了不少麼?”劉氏說著,但手還是快速開啟了盒子。
看著盒子裡金燦燦的首飾,劉氏驚呼一聲,然後下意識蓋住了盒子。
“哎喲,狗蛋,這咋看著像金子啊。”
“娘,就是金首飾,我給你和奶各買了一套黃金頭面。”
這時,王氏和沈青盼也開啟了盒子。
這首飾沈遇安從京城就買回來了,那日因著上門的族親和村裡人不好拿出來。
過後沈遇安想著辦宴席的時候再給拿出來,到時候祖母她們仨戴著,多有面。
看著那金燦燦的鐲子,王氏紅了眼眶,“你這孩子,總是喜歡給家裡人買東西,這下直接買金了。”
沈遇安上前,把盒子裡面雕了紋的鐲子給王氏戴上,“奶,那掌櫃的說這鐲子適合您這年紀的,一戴上,和那老封君一樣氣派。”
“得,人老封君靠一個鐲子有氣勢麼?你這孩子,我還沒問你呢,哪裡來的銀錢買這老多首飾了。”
這可不是鎏金或者銀首飾,可都是真金做的,不說材質,光是這做工,就要不少錢。
對於如何來的銀錢,沈遇安也沒瞞著家裡人。
把他救了崔家娘子的事情說了出來。
劉氏突然哽咽出聲:“嗚嗚嗚,咱們這冬日好危險,你這孩子非要寒冬臘月趕路。”
沈遇安一看,除了他娘,祖孫倆也心疼地看著他。
“娘,你兒子什麼本事你還不知道麼,我是心中有了成算,這才去的。”
“都是為了我,遇安是為了給我撐腰,才不懼威脅去京城科考。”沈青盼講到最後潸然淚下。
沈遇安最見不得家中三個女人哭了,低聲哄起人來。
“姐,咱們家就我們姐弟倆,你對我好,做弟弟的肯定也要為你撐腰。”
“嗚嗚嗚。”沈青盼哭得更大聲了。
無奈,沈遇安轉頭看向最穩重的王氏。
“奶,你勸勸吧。”
王氏擦了擦臉上的淚,“好了,盼姐兒莫哭,遇安說得對,家中只你們姐弟倆,日後你們互相扶持著,定能過好。”
“快看看遇安買的首飾吧,不愧是京城最時髦的樣式,可比幾十年前的樣式好看多了。”
“哎。”劉氏胡亂擦著臉上的淚,也給女兒擦淚。
“倒是孃的錯,惹得盼姐兒也跟著哭了,哎呦,孃的大閨女哎,長得可真好看,哭得也好看。”
劉氏笑呵呵地給女兒擦淚。
沈青盼破涕為笑,“娘,說什麼呢。”
見家人都笑開來,沈遇安鬆了口氣。
這會兒大家也不說首飾太貴了,買都買了,三人高興地給對方戴上。
很快,王氏頭上的插滿了黃金髮釵。
“哎呦,還真像遇安說得一樣,和那老封君一樣氣派嘞。”劉氏誇張地說著。
王氏捶了她一下,“你見過那老封君嗎?就像。”
劉氏捱了一下也不生氣,娘每次就和貓碰一下,還沒她自個不小心杵到自已痛呢。
“那老封君不就這樣富貴了嗎?”
王氏看著眼神清澈的兒媳婦,搖頭失笑。
得,在劉氏眼中,老封君可能還真是這樣。
人老封君戴的可不止這黃金頭面,說不得戴多了,人還嫌你俗氣。
儘管如此,第二天天還沒亮,王氏就起床洗漱打扮。
劉氏是在族親和村民上門幫忙的時候醒來的。
那會兒王氏已經穿戴齊整了。
“艾瑪,娘嘞,你今兒個這身,賊貴氣。”
王氏瞪了一下劉氏。
劉氏趕忙溜去找閨女了。
“盼姐兒,我跟你說,今天你奶竟然打扮了,哎喲,老氣派了,和那傅老夫人一樣。”
話落,就見頭戴白玉簪的沈青盼走了過來。
“昂?咋你倆都打扮好了,哎呦,我還沒梳妝呢。”
沈青盼聞言一笑,“娘,我幫你吧。”
若是讓她娘自已捯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去見客。
還好這會兒還早。
沈青盼仔細地給劉氏打扮。
半個時辰後,劉氏看著銅鏡中的自已。
“這,這是我?”劉氏不可置信地摸著自已的臉。
劉氏長得周正,平常看著五大三粗的,乍一看,比男人還英氣。
這麼一打扮,相貌上雖是比不上兒女,但自有一股英氣。
讓人為之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