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安拿著桑學政佈置的課業和卷子走了。

第二天拿了些綠色藥粉給了桑學政。

桑學政嘴上推辭但手很誠實地把藥粉收了。

“多謝遇安了。”

沈遇安點頭:“再多就沒有了。”

他可不想以後每天都在配藥。

“你說咱只有你這裡的藥粉最好,你找的名醫到底是誰啊?”桑學政真的有些好奇了。

沈遇安的藥粉比御醫開的藥還管用。

“是一位喜歡遊歷的神醫。”沈遇安信口胡謅道。

桑大人若有所思地點頭,從懷中拿了張銀票給沈遇安。

三百兩?沈遇安挑眉,出手挺大方的。

“可不是本官給的銀錢。”

為這三百兩,他還特意跟那人把這藥粉說得天花亂墜。

見他收起銀票,桑學政突然說道:

“朝廷派往幽州府的主考官乃翰林院的商大人。”

沈遇安抬頭,就見桑學政一臉正色。

“商大人有些迂腐,到時候科考你注意些。”

沈遇安頷首表示明白。

科考主考官的喜愛也很重要。

若是考官偏保守派,答卷時太過激進的話,就算文采斐然名次也會被壓,甚至不上榜。

鄉試前,沈遇安的浮票和考引出來。

考引便是坐便號,和現代的准考證有異曲同工之妙。

讓沈遇安頗感安慰的是,他的浮票上身形矮小變成了身長八尺。

這三年沈遇安變化最大的就是身高了。

安和十八年,八月初八晚。

鄉試正式開始。

鄉試沒有唱保環節,沈遇安和同窗及夫子們到達考院前,夜晚本應該安靜的考院,因為鄉試的到來熱鬧非凡。

沈遇安周圍的同窗一臉忐忑。

“好多人啊。”顏清看著推搡的學子們。

一旁的陳英搖晃著扇子:“這次鄉試的秀才有兩千多人,可不人多嘛。”

“這都八月天涼得很,大晚上你裝什麼風流呢。”康遠把他的扇子壓了回去。

夫子皺眉看著陳英,“陳英,把扇子收了,這次你們要在考院待三天才出來,萬不能受涼了。”

幽州府比別的地方寒冷,進了八月天氣就開始涼了。

這會兒陳英竟然還在扇扇子,他要風度不冷,站在他邊上的學子也冷啊。

陳英訕訕地收起扇子,他這不是心中緊張嘛,轉頭見沈遇安淡定地站在旁邊。

“沈遇安,你怎麼看起來不緊張啊?”

“這三年我已經刻苦學習,盡了力,若是考不好,那便只能下次再考了。”左右他的年紀也不大。

不過沈遇安覺得他應該不會落榜。

“你若考不好,那我們整個府學怕是沒人考上了。”康遠看著沈遇安道。

周圍的府學學子贊同地點頭。

沈遇安可是在府學壓了他們三年,如果連沈遇安都沒考中,那他們府學就全軍覆沒啦。

“大家不可掉以輕心,這次來的可不止今年的秀才,還有往年的,這些秀才學問才學牢固,也不簡單。”

就是府學都有好些三年前的秀才,文采實力可不低。

眾人點頭。

很快到了進場的時辰。

“祝諸位好友得償所願。”

沈遇安轉身和府學的學子作揖。

眾人也互相祝福。

搜身的時候,沈遇安這裡又有了些狀況。

大楚的人平均身高不高,那搜子大概一米六左右,沈遇安高出那搜子不止一個頭。

搜身可不止身上,連頭髮都要仔細搜尋,那搜子墊腳摸著沈遇安散開的頭髮。

可頭頂卻看不清,這搜子也是倔,偏不叫沈遇安低頭,時不時蹦躂一下,讓周圍的學子忍俊不禁。

沈遇安默默屈身半蹲。

搜子冷著臉:“好了,可以進去了。”

沈遇安頷首,帶著東西轉身。

那搜子見他走,臭著臉嘀咕:“也不知吃什麼長大的,長這麼高有什麼用。”

沈遇安聽得一清二楚。

別以為他沒聽出那話中的酸。

循著考引找到自已的位置。

這考院幾月前院試在用,這會兒倒是沒那麼埋汰,沈遇安簡單地擦了一下。

這古人科舉挺受罪的,不止如此,有人還會因科舉而喪命。

聽說幾月前的院試,有蛇進了考院,把一考生咬了,考院不能開,那考生活活被毒死了。

聽聞此事,大家都很唏噓。

因著感官太敏感,每次沈遇安進考院都睡不好,這一次也是如此。

沈遇安閉眼休息一會兒就起來運轉異能了。

雖然沈遇安的動作奇怪,但也不違規,所以那巡邏的衙役也沒出聲制止。

經過這些年,沈遇安的木系異能已經到了五階,可以隨意控制周圍幾十米的植物。

也能讓一些種子瞬間長大。

所以除了科考的時候,沈遇安喜歡帶一些有荊棘和毒性的植物種子在身上防身。

當然,這幾年沒用上過。

天矇矇亮的時候,考院內響起敲鑼聲。

沈遇安睜開眼。

鄉試第一場正式開始。

第一場還是以四書五經的內容為主,三道四書題要求兩百字以上,四道經義要三百字以上,還有一首五言八韻詩。

光看這些要求,就比院試難上不少。

可見這院試和鄉試也有一道不小的溝壑。

第一場對於各位參加鄉試的秀才不難,但題多又有字數要求。

題剛出來,大家就開始磨墨埋頭苦寫。

就連沈遇安也是手中不停地寫著。

不過他的速度本就不低,一個上午寫了兩道四書題。

趁著天還沒黑,吃完午飯沈遇安就開始寫題。

一直到天黑,把草紙上的內容謄寫到卷子上,沈遇安第一天把四書的三道題寫完。

等卷子幹了仔細收好,沈遇安點上蠟燭。

這是他科考難得點蠟燭的時候。

可不點寫不完啊。

把題寫到草紙上又謄寫到卷子上耽誤不少時辰,相當於一道題寫兩遍。

可沈遇安還是喜歡先寫在草紙上,再仔細謄寫到卷子上,因為科考的卷面不能汙。

若是寫差了一字,這次的科考就無望了。

誰沒個粗心的時候,就是沈遇安都不能保證自已能直接寫在卷子上,沒有一絲錯處。

反正在考院也睡不好,沈遇安直接用來寫卷子。

不過因為天色不好,沈遇安只把題先寫在草紙上,打算天亮之後再謄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