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說道：“那會兒，主要是想到你媽，她缺群眾演員，這麼好的關係，怎麼好意思拒絕。”
蘇晚望著他笑。
有一種感覺，就是一見他就笑，發自肺腑的笑，有時候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望著霍衍笑。
印證了那句話，愛一個人，眼神藏不住的溫柔。
霍廷謙走近霍衍，和他來了個緊密的擁抱，手順著霍衍的背。
這突然的擁抱，令霍衍也陷入了感動。
“怎麼了？”他有些納悶。
“沒什麼，就是很想抱抱你。”霍廷謙閉著眼睛微笑。
趁現在年紀還小，還能矯情和任性的時候，多抱一抱父親，他怕他在越來越老的年紀裡，想給父親他的愛時，卻已敞不開懷抱給他擁抱。
而霍衍的心裡忽然很不是滋味，多少年了，似乎從他四歲後，他就很少抱過他。
忽然就這麼大了，父子之間的距離，會被將來的日子磨得漸行漸遠。
就像他和父親，臨到他去世，他也沒曾給過他一個擁抱。
這麼多年，他都疏忽了他。
他去世前，甚至都沒曾看過他一眼，所有的遺言，他只對蘇晚一個人說，或許在他心裡，他早已經把蘇晚當成他的親生女兒了，所以，他只願意跟她敞開心扉。
兩個大男人抱了近半分鐘才分開。
霍廷謙深吸一口氣，微笑。
平時和朋友們走得近，不再需要父母的照顧了，就和父母之間越來越遠，好像已經成了定律。
他才不要在他們老年後，和他們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呢。
嚴厲的父親能為了母親出演土匪，他的內心就是有溫度的，他要給他抱熱，哼。
正在這時，蘇晚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看，是桐城冬泳協會負責人的電話。
這麼多年她都有游泳的習慣，冬天也會冬泳，她報了今年冬天的冬泳比賽。
應該是有眉目了。
她接通。
“喂，您好，我是蘇晚。”
“蘇總，您好，您的冬泳參賽申請書我們收到了，經過協會一致的商定，我們不能接受您的參賽，抱歉。”
“為什麼不能接受？”
冬泳協會的人員並不多，總共也就二十個人參賽，她要是不參賽，他們這二十個人能湊得滿？
“蘇總，我們冬泳協會，是青老年隊，您這年紀不符合要求啊，您要是來參加，有點……”
“我身份證的影印件，年紀是真實的呀，四十三歲，能符合青老年的標準吧？”
“可是您本人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要是說是四十三歲的參賽徒手，其他人肯定會不服，再說您身家過萬億，您來參加冬泳比賽，我們壓力好大，還是算了吧，真的很抱歉，再見。”
“我買的有……”
……有保險。
啪~
對方不由分說掛了線。
蘇晚握著掛了線的手機，目光直了。
“我這參加個老年隊的冬泳比賽還挺難，人家不接受。”
霍廷謙笑道：“您這副容貌，再加上您的萬億身家，您去參加冬泳，我是主辦方我也怕呀，您還是算了吧，要是實在是想遊一遊，我給您再修一個更大的池子，您邀上你的中老年冬泳夥伴們來家裡遊，美酒美食帥哥美女，衣食住行，全按七星級標準包。”
“那意義不一樣，我是想在我的生命中，多拿幾顆我覺得有意義的勳章。”蘇晚悻悻的放了手機。
“那你改參加馬拉松，傳遞火炬。”
蘇晚眼睛梭了梭，“那你娶個媳婦，給生個孫子孫女。”
霍廷謙抬手大大的打了個哈欠，“我好睏，我也去睡午覺去了，你們聊啊。”
說著，他轉身離開，甩了他們二老一個偉岸的背影。
蘇晚望著那健碩的背影偷笑。
就是沒事嘴欠，拿他打趣的，瞧他還當真以為她和天下那催婚的父母一樣了。
她現在還不想抱孫子，她自已都還是個孩子，需要老公像爸爸一樣呵護，需要兒子們像寵大姐姐一樣寵。
尤其是霍衍，他看起來還那麼那麼年輕，頂多三十四五歲的樣子，抱個孫子，真違和。
每天晚上洗完澡，一起窩到床上時，她和霍衍最習慣的動作就是拿出手機，點開影片，快進一下，看看他們生活在大草原的女兒。
翻著翻著，一段影片吸引了霍衍的目光。
只見影片裡，十六歲的霍魚雁站在石屋前的院子裡，仰著臉手在嘴前攏著喇叭形狀，在衝著天空大喊，喊了一會兒，她落下手，跟天空比劃著一個又一個手勢，像是在跳舞一樣。
“她在幹什麼？”蘇晚偎在霍衍懷裡問。
“應該是手語。”
“……”
蘇晚的心一下子墜入溫暖，眼睛發酸。
這麼多年了，他們也看了這麼多年，這是她第一次理會他們。
手語的影片播放完，霍衍將這一段截了下來，發給唐刀，讓他連夜解讀這手語說的是什麼內容。
以防孩子的秘密被洩露，給她帶來什麼危險，他讓唐刀務必自己解讀。
這可難壞了唐刀。
不準洩露，那他是要現學現賣嗎？
是要學著影片時的魚雁小公主‘跳舞’嗎？
她跳得那麼美，美得跟仙子一樣，他一個五十一歲的大爺，他跟著一個小姑娘學跳舞？
老闆命令。
練吧。
掀開被子，下了床，手機投屏在熒幕上，跟著仙子學跳舞。
床上的趙露心突然醒來，睜開眼，便見老頭子站在床邊對著電視螢幕學跳舞。
這……
年紀一大把了，是夢遊了嗎？
喊又不敢隨便喊，她只好又躺下，靜靜的等他夢遊回來。
看了沒一會兒，唐刀偏臉，目光逮住了她。
這手語舞蹈太難學了，也太長了，只是他一個人學，怕是學不準確。
他趕緊走到床邊，把趙露心給扯了起來。
“刀刀，幹嘛呀？”
“學跳舞，一定要學得準確，不能出差錯。”
“哦，好的刀刀。”
趙露心對唐刀是言聽計從，百依百順，他讓她乾的事情，她是百分之一萬的幹。
整理了一下衣裳，老夫妻兩就這樣對著電視螢幕學到天亮。
天亮時分，唐刀屆時檢查，檢查露心老姑婆的‘舞姿’標不標準。
“可以了嗎？”趙露心高興的問。
唐刀指腹抵著下頜思索了幾秒，她跳的還沒有他跳得好看呢，還是他自己去跳。
“你睡覺吧，我去公司上班。”
“啊？”
趙露心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一夜沒睡覺，突然拉著她起來一塊學跳舞，這就完事啦？
合著他只是睡不著，拉著她一塊睡不著？
唐刀正了正領帶，轉身擒著公文包離開，趁著老闆上班前，務必去把‘舞蹈’跳給專業的手語老師看。
